第87章逛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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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锦蓉盯了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许久。
她甚至抬手摸了下蒋倾川下颚上新长出来的胡茬。
两年不见，这人是越发的深沉了。
生在侯府，婚事自然是慎之又慎。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拖到了二十几岁才成亲的原因之一，也是最重要的因素。
但这慎之又慎的婚事，却落在了一个没有背景的章锦蓉的身上。就算是镇远侯为了避免朝堂争斗，也着实的有些说不过去。
侯府在朝不可能没有同僚或是依靠。
更离谱的是皇上能给赐婚。
章锦蓉搞不懂他蒋家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除非……这里面有更大的阴谋。
她轻手轻脚的从蒋倾川的身上起来。慢慢向床的内侧靠了靠，这人的睡姿还真是一板一眼，跟站着的士兵没有区别。
睡觉的时候都是一副戒备的状态。
她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出门找司徒练功去了。
自从逍遥门的劫持事件之后，章锦蓉痛定思痛，养成了每日卯时起跟司徒一起练功的习惯，已经雷打不动的持续了两年。
虽谈不上武功高强，但起码强身健体，可以自保。
她走之后，蒋倾川起身下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已经有些僵硬的左臂，也出了屋子。
吃过早饭，蒋倾川带章锦蓉在幽州城内闲逛，司徒跟墨兰跟在二人身后。
幽州城虽不如江南、京都，土地肥沃、繁花似锦，却是各朝各代兵家必争，重兵驻守的百年古城，其规模自然是有的。
只是西北方，气候不好，风沙不断，地广人稀。
几人到了市集。
早市很是热闹，能看到很多异域装扮的商贩在出售货物。
所售货物也算品种繁杂、玲琅满目。
“城门每日辰时便开，为来往货商提供便利。”蒋倾川看出章锦蓉的些许疑惑，“边境通商已有十余年，只是……”
章锦蓉点了点头，“只是西岚部族多而杂乱，各部落各自为政，所以总是战事不断。”
“确实如此。”
章锦蓉放眼望去，集市不见头尾，热闹非凡。
走了没几步，就有个打扮普通的小厮叫住了蒋倾川，在他耳边叨咕了几句，话的结尾是，“侯爷请将军速去。”
蒋倾川下意识的就看了章锦蓉一眼。
她只淡淡的道，“你去吧，我们逛一会儿再回府。”
蒋倾川点点头，怕她们会迷路，留下个亲为，随那小厮走了。
走过了市集，她们添置了些必备用品。那亲卫问道，“少夫人还想去哪里看看。”
“幽州城的药铺。”章锦蓉答，“所有的。”
如她所述，当日她们走遍了幽州城的所有药铺，买了数种普通药材。
时至傍晚，几个人回了小院。
墨兰累得够呛，将一干东西扔到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哎，累死我了。小……少夫人，添置些锅碗瓢盆还有些用处，咱买这些巴豆、火麻仁的是做什么用啊？”
司徒瞪她一眼，“这些东西你不过是从大门拿到屋内，至于累成这样？”
“今日走了一天，我又不像你，有武功，能不累嘛！”墨兰把脸皱到一起，捶了捶腿，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夫人难道是想在这开药店，今儿是在做调查。”
一直没说话的章锦蓉摇了摇头，她整里着桌上的东西，一样样的分好类。
“司徒、墨兰，把我称好的这些药捣碎，装好。”她头也不抬，继续称药。
“小姐。”墨兰在章家两年，也识得些药理，她看今日买的几味药有些不懂，“这些明明都是泻药嘛，买来做什么？”
章锦蓉点点头，“研制泻药。”
“啥？”墨兰愣住，“小姐的意思是用泻药研制泻药？”
章锦蓉停下了，她看着手中的药，有些踌躇。
她想为即将到来的那一场惨烈的战斗做点什么。
那场战役，镇远侯去了北地，幽门关的守将指挥不利，五万精兵几乎全军覆没。
幽门关破，幽州城城守弃城而逃，幽州沦陷，百姓死伤无数。
上一世是只是听说，而这一生要亲历。
虽说有蒋倾川这个能打仗的世子爷在，但究竟能不能改写历史，章锦蓉尚不能确定。
她能做些什么，能不能帮到眼前这些无辜的百姓，自己也不知道。
章锦蓉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继续调制药粉，吩咐道，“把这些磨成粉，越细越好。”
墨兰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家小姐如此认真皱眉的样子了，便觉事情很是严重，也认真的干起了手中的活儿。
接连几日府中都没再见到蒋倾川的身影，想必是西岚人那边频频动作，他跟他老爹每日都忙着。
章锦蓉也没闲着，她连续几日都窝在院子里研制药粉。成效却是不怎么大。
幽门关军营这边，蒋倾川听亲卫报告了世子妃近几日的动向也陷入了沉思。
他本以为章锦蓉被迫嫁给了他，虽不会哭闹，却也要想办法找他些麻烦，或者跟他谈谈和离什么的。
所以这几日借着军营的事务干脆别院也不回去了，随老爹一起整日吃住在军营。
忙是真的，不想回去也是真的。
除第一日出门去了幽州城的所有药铺，买了些普通的药材之外，便一直在院子里研制药粉。至于研制的是什么药粉，亲卫道，“据世子妃身边那个叫墨兰的丫鬟说，是泻药。”
即便是蒋倾川不懂医，他也知道，泻药的方子由来已久。还需要研究什么呢，是增强效力置人死地，还是改良配方，使其药性更温和，不伤身体？
亲卫不知道，蒋倾川也不懂。
章锦蓉究竟是什么想法。
约十日后，章锦蓉的改良泻药终于出炉。
需要有人试药，用谁试呢？她又犯了愁。
于是这天她给身在军营的蒋倾川写了封信，托院中的亲卫给带过去。
她站在院中，稍放大了声音喊，“来人。”
一亲卫奔入院中，单膝跪地道，“世子妃有何吩咐。”
她把手中的信递给他，“把这个交给蒋倾川。还有，以后叫我夫人或少夫人，别叫世子妃。”
亲卫领命而去。
蒋倾川打开手中的信。
上面写了几个字，需要几个人试试新研制的泻药。
字迹一如从前，乱而无体中，带了些凌厉的气势。
真是一点没变，他笑。
亲卫站在他身后看了看那封信，心下了然，原来将军在笑夫人的字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