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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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章锦蓉都没再见到蒋倾川的人。
她也不过问战事，只一心扑在药上。
终于在七月初的这天，把药品的效力做到了初步满意的程度。
接下来须得去战场上试了。
于是，她又给蒋倾川写了封信，没头没尾，简单扼要的写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要去军营。
很快，她等到了回信。
回信也很简单。
换上男装，随亲卫同来。
章锦蓉带着司徒去了军营。
留墨兰自己在别院，气了很久。
幽门关作为东越国非常重要的关卡，驻军在编制上本是有十万之众的。
后因为西岚国力渐衰，不再具有之前的威胁，故而驻军裁至八万。要知道少了这两万驻军，便给东越每年省了很大的一笔银子。
其实西岚国力从未衰弱，不过是镇远侯及蒋家军威慑力强，守住了这幽门关罢了。
进了军营，亲卫带章锦蓉穿过校场，她见蒋倾川正在练兵。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身着铠甲的样子，迎风而立，倒真有几分将领的架势。
她们顺着校场边的小路到了大帐，亲卫请章锦蓉入了营帐，自己则站在帐外守着。
等了一会儿，帐门拉开，蒋倾川跨步而入。
“蓉儿来军营所为何事？”他身后还跟了个人，蒋倾川跟她介绍，“这是军师，姓武名修文。”
武修文约三十左右的年纪，相貌端正，长相白净，妥妥的文弱书生模样，他见章锦蓉一身男装打扮，稍显迟疑之后，抬手抱拳，道了声，“少夫人。”
章锦蓉点了头，“武师爷。”
章锦蓉说明来意，她想在战场上继续试药。
武修文觉得这个世子妃简直异想天开，“就算这药粉真的有效。但幽门关地处西北，天气多变，怎能保证开战之时世子妃手中的药粉就能准确无误的吹到敌军的口鼻之中。”
“所以才要不断尝试。”章锦蓉看出这位军事根本不相信自己，也不与他争辩，只对蒋倾川道，“你借我些人再试一段时间可好？”
蒋倾川倒是没有迟疑，给了她一支卫队，这支卫队的队长她还认识。
初十单膝跪地，给她行了大礼，“初十见过世子妃。”
再次见他章锦蓉也有些惊喜，“不必多礼，快起来。”
初十起身，恭敬道，“主子让我过来协助，世子妃有事便请吩咐。”
章锦蓉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以后让所有人唤我声夫人便好。”
“是。”初十应了。
二人见面的情景被一旁的武修文尽收眼底。他多少有些震惊，从未听少将军提起的世子妃居然还跟亲卫队长初十相识，且看二人的样子还很是熟念，这世子妃似乎不像看着那么简单。
但他却没想到，让他吃惊的还远不止这些。
章锦蓉知道武修文说的不错，幽门关这里天气多变，却没成想，天气的变化竟能如此之快。
一晃她在军营，不，确切点说是在关卡处已有半月余。
而这半个多月，幽门关每日的天气、风向，更是说变就变。早上还艳阳高照，下午就雷电交加、阴雨连绵。清晨还晴空万里，一会儿便风沙漫天、辨不清风向。
章锦蓉倍感头疼。
这边药粉还没大的进展，那边军营又收到急信。
徽州兵败。
镇远侯信中所写印证了章锦蓉的说法，这次乌桓是举国进攻，并非平时捣个乱，抢抢东西那么简单。
无法，蒋倾川只得又派了三万增援徽州城。
这样幽门关就只剩了三万的兵力。
章锦蓉听了初十的消息，是真的忧心了。
怎么比上一世她听到的兵力还少。
她突然想到，也许上一世也是这样，幽门关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兵力，所谓的十万精兵根本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她叹了口气，问初十，“将军可有请求增援？”
“请了，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收到禹州的回信。”初十皱着眉道。
“禹州不会回信的。”章锦蓉放下手中的药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军现在在哪，我去见他。”
初十道，“应是在大帐议事。”
“带我过去。”
初十带她到了中军大帐，正好迎上从帐内出来的几位大将。
章锦蓉侧身站在一旁，等人走光了才入了营帐。
蒋倾川面带愁容坐在上首，师爷武修文站在一旁。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军官将领也坐在帐内。
见章锦蓉进来，蒋倾川即刻起了身，往前迎了几步，却似乎碍于有旁人在又停住了。
他轻声问道，“蓉儿突然来营帐是有何事？”
“禹州不会来增援，你得另想办法。”章锦蓉在他面前，开门见山，“相近的两座州城都不会来，须得绕过向更远处求援。”
蒋倾川尚算淡定，身后的两位将领却是有些激动起来，“夫人这话是从何而来，禹、郑二州的城守都乃我朝忠臣，怎会眼看幽门关失守，幽州城沦陷。”
章锦蓉向那将军略是一礼，“将军所言极是，禹、郑二州都是忠臣不假，可效忠之人……”她话未说完，又转头向这蒋倾川，“如今幽门关只剩三万人马，西岚得到消息定会马上攻城。将军可以向那二州求援的同时再多派几路人马向其它州城求援。若是那两城派了人马最好，若是不派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
蒋倾川点点头，“这样却是更稳妥些。”
章锦蓉见他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便不再多呆，继续回去研制药粉了。
然而不久之后，又有新的问题出现。
药粉已经初步达到需要的效果，药材却不够用了。
泻药所用的几种药材虽是常见，可他们对付的是西岚的十万大军，可不是三五十斤药材就够用的。
章锦蓉买光了幽州城内所有的药铺与医馆之，也凑不齐所需药材的三分之一。
怎么办？
她于漫天的风沙之中犯了难。
蒋倾川站在她的身后，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走过去。
“蓉儿。”他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需要些什么，为何不同我说？”
章锦蓉回过头，“你觉得我的做法可行么？不觉得我的想法过于荒唐？”
蒋倾川斩钉截铁道，“我信你。”
章锦蓉觉得这人的信任太没有道理，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她自己都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她只是比别人知道的多些，只是知道了幽门关被破之后，经年战乱的样子。
只是知道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