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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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雾气朦胧，空气中沾了些湿意。小厮缓缓地将轿子稳稳地停下，小心翼翼地拉开帘子，“大少爷，到家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低低的咳嗽声。小厮寻思着顾大少爷的咳疾大概是受了风寒的影响，情况比往日似乎更坏了些。他正准备去通报，忽然见一人走来。

小厮连忙行礼：“将军。”

来人正是顾府的主人——顾阳天。顾阳天估计是从武场回来的，一身笨重的盔甲还未卸下。一听顾枕的咳疾又严重了，一面叫人去请来沈大夫，一面又亲自来查看儿子的情况。

这时，轿子里有了些动静。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掀开帘子，伴随着几声急促的咳嗽和喘息声，慢慢露出一张柔美的面庞。剑眉星目之下是憔悴而温润阴柔的容颜，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般：娇艳但脆弱。

“父亲怎么过来了。”顾枕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显得摇摇欲坠，顾阳天一代武将，自身性格就粗犷、不拘小节。最是讲究男人就该有男子汉的气概。

一见顾枕这副如同女子一般弱不禁风的样子便看不得。顾阳天一皱眉，忍不住又开始教导。

顾阳天：“没事就别总是往外跑，正是春分时节，空气潮湿的很。你身子骨太弱了，若是不养好，将来如何成大器？别看你现在是国师，人人敬你三分，你这位置有的是多的人虎视眈眈。一个疏忽，顾家这一代的努力全都前功尽弃了！”

顾枕敛着眉，模样温顺，没有任何反驳。

“是，父亲的教导儿子谨记在心。”

顾阳天舒展了眉头，“先回房吧，沈大夫已经在你房里了。”

顾枕微点头，在小厮的搀扶下往枣园里去。

顾阳天瞧着那一抹纤瘦的身子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方才缓和的脸色此时又变得凝重起来。

他招来一个小厮，沉声吩咐：“这几日多留意一下大少爷。如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通报。”

小厮：“是。”

顾枕一路咳着到了门前，小厮准备与他一同进去，顾枕抬眼，一双清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莫名的，小厮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没多留意，闻声退下。

顾枕推门而入，原本面上病态憔悴的神情一瞬间便没了痕迹。他有些随意地解下身上的杏色披风，再也掩饰不住骨子里透着的阴沉低压的气息，不耐地将披风丢在脚边。

他刚走进寝屋，沈泽清便上前将手里的信条递给他。

沈豁语气轻缓：“顾少爷的咳疾又重了些。老夫特意调配了新的药方，顾少爷可将之前的旧药停了，先服用新药，待一阵子再查看效果。”

顾枕眉梢轻挑，拆开信条：“劳烦沈大夫了。若是新药服用后有了起色，我会再托人去找您拿药方。”

“如此甚好。”

顾枕轻弹开纸条，瞧着纸条在火盆里燃烧成灰烬，嘴角牵扯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

半晌后，小厮端着熬好的药汤送来。迎面碰上刚出来的沈豁和沈泽清。

沈豁摸着白花花的胡子，认真嘱咐：“记得转告顾将军，这些日子莫让大少爷出府，静养几日最好不过。”

小厮连忙点头应下。

“沈大夫慢走。”

沈豁神态自若地往大门走去，身旁的沈泽清神情无异地将顾枕给的东西悄然藏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