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腐朽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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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到方杰的陈列馆，小组邀请经侦配合调查，经侦对家百家公司的一些商业的违规行为进行了调查。最终陈青承认，他在家百家的股份是替陈青持有，他也只是个高级打工人，愿意配合警察进行搜查，警方最终拿到了那栋乡间别墅的搜查令。
徐文和方骆赶往现场，带上了范珏琼和申小蕊。
由于别墅建造年代久远，图纸已不知去向，加上长期没人住，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警方需要对别墅结构了解的人给现场调查提供帮助，一旦出现健身中心里的那种秘密空间，能够尽快发现，范珏琼成为了首要的选择。而申小蕊是方杰的女神，如果这里真有方杰的陈列馆，那么里面的东西很可能跟她相关，就像徐文能找到那个出口，她可能也会找到方杰留下的，只属于两个人的记号。吕季见两人要去，便要跟着去，徐文懒着因这件事跟他再起争执，便同意了。
别墅距离老城区不近，距离新城区更远。
由于新城区逐步开发，老城区渐渐废弃，别墅不仅位置变得十分偏远，连路线也变得单一，只能驱车前往。
车开出一个小时，道路两边仍旧是无穷无尽的松树林，除了方骆开在前面的车，徐文已经快半个小时没见过其它车了。
徐文和申小蕊在一辆车上，开始无话，后来实在太静了，徐文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申小蕊，她低着头看手机，手指却很久没动。
“我已经让小林把那些内容撤下去了。我不是要动摇你的决心，也不是想否定你用案件热度来推动事件进展的方法，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介入，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嗯。”
申小蕊没有如释重负，只是对小雯的愧疚少了一些。她一开始就把策略告诉了小雯，并制定了“暂不回复，扩大影响”的策略。
由于用户对申小蕊的投诉太多，平台在封禁申小蕊的直播间后，要求小雯作为责任编辑给出一个解释，小雯虽然从技术上进行了回复，但是平台不可能任由她糊弄过去，如果她近期再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平台一定会处分小雯。
但是警方撤下内容就不一样了，至少平台要配合警方调查，不好在这时候太过为难她们两个，能够给她们再争取一些时间。
在离开警局的一个小时零三十八分后，他们终于把车停在了别墅前面道路上。
这栋别墅坐落在森林里，离它最近的房子距离在十公里以外。
由于没有邻居做见证，徐文只能找来在这附近巡视的守林人老张，当作入户搜查的见证人。
“这片森林是爷爷祖上传下的，大概四十年前，有一天闪电将几株古树劈死了。那些树有百年树龄，看着爷爷长大，爷爷很难过，便在死去树木的地方盖了房子，想和它们融为一体。”
就像在坟墓里生活一样，申小蕊的心中莫名涌出这种想法，但看范珏琼的表情，她应该十分喜欢爷爷，申小蕊便将真实想法压在心底。
在八卦小报里，这是一栋具有强烈欧式风格的漂亮别墅，尤其是外墙的多力克式罗马柱，显得典雅高贵。
但当申小蕊走近，看到别墅的实物，感觉比想象中的小很多，可能是因为它和旁边的树木挨得太近了，最近的一棵松树树干，距离房屋侧面外墙不到一米。
经过岁月的洗礼，外墙已经有了裂痕，还有藤蔓攀着罗马柱边缘覆盖了整个侧墙，甚至顺着墙壁的缝隙钻进墙里去。
“这栋房子是爷爷建造的，他爱这里的一砖一瓦，我们小的时候，冬天总在这里，陪爷爷度过。”
范珏琼的表情逐渐变得哀伤，某个冬天，爷爷因煤气中毒死在这栋房子里。父亲本想拆掉这里，只是因为远离城区，成本过高，才被耽搁下来。
父亲虐待他们的行为被邻居举报以后，偏远的房子却成了暂时隐匿的地点，他以为远离了报社记者，可以变本加厉折磨孩子，他却被自己的儿子拍下，照片出卖给报纸。
那件事以后，父亲厌恶他们，把他们扔在这栋房子里，希望他们自生自灭。
她的家四分五裂，这栋房子也在腐朽，最后会消失，什么也不会留下。
申小蕊握了握她的肩膀，明明此时申小蕊才是最需要支撑的人。
范珏琼竭力做出平和的表情，“我们进去吧。”
方骆立刻跑到门口，他在窗户边上探头探脑看了好一会儿了。
推开门，由于长久无人居住，门发出吱嘎声，一楼比他们想象的要宽敞，因为大厅中间只有一个巨型盆栽，其它的家具都是靠墙摆放。
盆栽里有两棵小松树，形态很奇特，各撇向一边生长，就像是倒立的“八”字。
方骆走到盆栽前，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徐文！这两棵树不是盆栽，它们的根长在地下。”
徐文跑到旁边，看到地板中间缺了几块，露出黑色的土，树干从黑土中冒出。
“是把花盆隐藏在地下？”
“不，确实是长在地下。”
范珏琼走到他们身边。
“爷爷建造房子时，为了不伤到附近树木的树根，也为它们以后树根的生长留出余量，在打地基时，用了架空结构，结果第二年，地板中间有了绿叶，爷爷翘起了地板，让两棵顽强的小树苗生存了下来。”
她的爷爷确实很温柔，申小蕊在羡慕的同时，又感觉在这里生存的树苗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徐文问范珏琼：“别墅的电是怎么供应的？”
范珏琼：“靠屋顶太阳能供电，还有备用发电机的房间，需要我把灯打开吗？”
徐文：“麻烦了。”
范珏琼从壁炉旁边的藤椅下面翻出一个小篮子，又在里面摸索出一个遥控器。
察觉到申小蕊和吕季好奇的目光，她抱歉地笑笑：“这是我私藏的，以前爸爸为了吓我们，经常把房子里的灯都关掉，我就悄悄用这个把小杰住的阁楼灯打开。”
徐文问：“方杰是住在阁楼吗？”
“是。父母和我都住在二楼，只有小杰一个人住在阁楼。”
范珏琼边答边按遥控器，吊灯却毫无反应。
“哎？是不是失效了？”范珏琼又按了两下。
“应该是电池没电了。”申小蕊答道。
“对啊。”
范珏琼打开遥控器后盖，电池都长毛了，还顺着后盖往下流水。申小蕊把遥控器从她手上夺过，放在一边。
“琼姐姐，洗手间在哪儿？你需要洗下手，电池的溢液里有重金属。”
“在楼梯后面。”
申小蕊陪范珏琼到了洗漱间，有两个空位，申小蕊也在她旁边冲了一下手，冰凉的水让她瞬间清醒了，她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本来在车上封闭空间产生的那点倦意，已经一扫而光。
洗完手，申小蕊从旁边抽了两张擦手纸，但除了被她抓到手里的那一段，剩余的纸立刻碎了，腐朽如烂树叶，只留下空气里的灰烬。
“应该是太久了，我和小杰也十几年没来了。”
洗漱台上的洗手液瓶子里的液体也已经彻底干涸了。
“不过这里真干净。”
“我想陈叔叔应该会请人定时做一些基本的清理，毕竟是爸爸委托他。”
申小蕊更加坚信了，她相信这栋房子里一定隐藏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