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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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笼罩的江南小镇,烟囱中涌出袅袅炊烟。
仙人撑着脸颊靠在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
秋风瑟瑟吹拂干枯的树叶,褐色的叶片随风摇曳着,簌簌落下,偶尔有几片在空中飞舞落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树叶开始掉落后,这里的秋季有种凄凉的美感。赤鸢觉得新奇,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看这个新世界。
早在远古时期,随着两位好友的死亡,她便不再关注这个世界,她只想遏制崩坏出现,将那些有可能成为律者的人杀死或者收做徒弟。
她整年都待在太虚山里,到了祭拜的时节,她就算是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也会漠视一切。
现在赤鸢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欣赏世界,一切都源于忽然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迫使她从封闭中走出,接纳这个世界。
赤鸢静了会,拿着手边的诗歌书籍翻阅起来。
“吃晚饭吧。”
温和的声音响起,赤鸢放下书,目光投向楼梯口的位置。
沈羽涅端着饭和菜走上来,夕阳的光融入窗里,将他一双深邃的眼瞳染上一层温柔的光,鼻梁上也被点了一点光,唇染着水色。
他走到桌前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托着下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里的调料很少,有些还不能自制。所以味道可能没那么好。”
这还是沈羽涅第一次给赤鸢做饭,他倒是给符华做过不少次,在调料和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是沙拉和粥一类的食物。
而现在可选的食物少的可怜,调料更是只有盐、油、辣三种,沈羽涅怕做的难吃,心里隐约有点紧张。
“嗯。”赤鸢轻轻点头。
沈羽涅给她做的菜清淡,蔬果菜叶挑的都是最嫩的,仔细的清洗后用热水烫过,切片整齐在盘子里摆出精美的图案。
赤鸢夹起一片青白色的菜放入口中,看不出咀嚼的样子将其吃下。还是温热的,清甜的味道在口腔弥漫,“你怎么知道我会吃清淡的?”
看赤鸢没有嫌弃,沈羽涅放心开始吃饭,其实调料是对他来说的,他做的肉、豆腐只能放油盐,偶尔加点辣,还是劣质的。
味道吃起来和现代生活相差太大。
他吃了几口,悠悠回答,“符华喜欢吃清淡的,她经常要锻炼,只有偶尔补充营养才会吃肉。”
赤鸢迟疑道:“那个世界的符华?你以她的喜欢来揣测我。”
沈羽涅向她眨眨眼,表情无辜,“现在猜的挺准的不是吗。”
“嗯。”赤鸢回应的声音没情绪,垂下眼睫开始默默的吃菜。
“你想她么?”
“我很想啊。”沈羽涅回答,唇角渐渐勾起一抹笑容,“我很想她们,所有的事情全都清晰的记在脑海里。
正是因为想,所以我才不着急,只有把这些事全都做完才能和她们见面。”
赤鸢怔了怔,不再言语。
“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沈羽涅抬眼看她,仍然是带着微笑,“昨天我去打听过了,太虚剑派的人已经离开很久的时间。”
要避免林朝雨和太虚剑派的追捕,沈羽涅只能带着赤鸢来太虚山附近的镇子里躲起来。
幸好这个时代信息并不发达,两人行事低调点,始终没有被发现。沈羽涅独自击溃太虚七剑的事情并没有传的很远,大概是有损名誉,林朝雨见他消失,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赤鸢点点头,“帮我收拾一下书。”
房子是镇子里最偏僻靠山的位置,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很久没人居住,沈羽涅花了点钱又经过一番打扫就和赤鸢住在这里。
沈羽涅背负云墨和包袱,抚赤鸢坐在木轮椅上推着她出门。
“要是在太虚山住腻,我们还可以回这里来。”他随口说着,把木门缓缓闭合,并不需要上锁,这件房子里除了两套被褥其余什么都没有。
“小沈,你们要走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在住在屋子对面的老人用意外的目光看他们,“就快到晚上,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李奶奶,我们得回家了。”沈羽涅向老人微笑,“以后有机会再来这里住吧,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老人已经年过半百,她体内没有崩坏能并不像林朝雨那样保持年轻,佝偻着矮小的身子。
镇子上的人对外来者抱有警惕心,甚至有把沈羽涅赶走的准备。是这位老人率先接纳两人,偶尔会送点新鲜的小菜,在他收拾屋子时会来帮忙。
沈羽涅想,赤鸢虽然始终以冷漠对待这个世界,但潜意识里仍是觉得世界上还有善良的人存在。
老人笑的祥和,慢腾腾将自己的门打开,“回家啊,回家好。记得要注意安全。”
她又看向坐在木轮椅的赤鸢,斗笠边缘黑色轻纱已经将她的脸遮住,露出的只有寸许雪白的颈,宽大的衣裳贴着偏瘦的身子。
“还有小姑娘……再见,你虽然没办法走路,但也不要自暴自弃。还是多吃点吧,养胖一下才好呦。”
“嗯。”赤鸢轻声说,“再见。”
相隔近两个月,再回到太虚山时已经是深秋。这里依旧是像初春时那样翠绿繁茂,勿忘我反季节盛开的灿烂,被绿草衬着鲜艳刺眼。
沈羽涅大概明白为什么是勿忘我了,它比热烈的红色还要刺眼的多,花苞像是漩涡那样吸人视线,看过去很难不会让人去回忆些事。
令他意外的是拂云观没有丝毫被毁的迹象,屋子里很久都没有来过人,借着月光能见到灰尘在光线里飞舞。
沈羽涅绕着转了一圈,折返回到赤鸢的身边,“我送你回石室,这里没经过装修和打扫暂时不能住,过几天就可以。”
“不了。”赤鸢摇摇头,昏暗的光线下依稀能看出她神情淡漠,“你打扫吧,我留在这里看。”
“打扫有什么好看的?”沈羽涅不解的推她出去。
赤鸢坚持要留在这里,为了不让她沾染灰尘,沈羽涅把她放在拂云观外,敞开着大门,地板上放着油灯以照亮房子,然后弯着腰仔细的开始清扫灰尘。
赤鸢说是看,真的只是在看,浅粉的唇瓣形成一条直线从未开口。目光偶尔落在沈羽涅身上,偶尔转向别处。
清冷月光下肌肤透着几乎病态的苍白,神情淡漠,有种与世隔绝的疏离感。
沈羽涅从房间走出来,恰好正对着赤鸢,见她唇瓣轻启,“沈。你什么时候会走?”
“等把事情做完。”沈羽涅弯腰拾起油灯,基本已经打扫完成,只差把该有的家具装进去。
他推着赤鸢向石室靠近,两人还要在那里再住几晚。
口中所说的事情就是等赤鸢身体恢复用出剑神。那样他就能够得到灵魂离开。
赤鸢大概明白,必要的条件在自己身上。她蹙眉的动作微不可查,“可我的剑心已经破碎。”
“那就等你恢复好,再去寻找恢复剑心的办法。”沈羽涅的语气淡淡,有着无法反驳的意味。他停了一会,忽然又说,
“或许只是赤鸢你在逃离而已。你的剑心从未破碎,可你并不愿意面对事实,索性将自己彻底催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你能好起来。”
赤鸢听着他的话,不由陷入迷惘。剑心从未破碎,只是自己将自己催眠?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从苏醒开始就在关注剑心,可它的的确确已经破碎,凝结的心湖成了碎裂的冰块,她在剑的造诣方面再也不会进步,神蕴终是消散。
石室里亦是同样落了一层灰,和先前不同的是在桌子里多了一根糖葫芦、几块桂花糕和用瓷瓶装的酒。沈羽涅移开上面笼的轻纱,这几样东西都被保护的很好,没有灰尘在。
沈羽涅疑惑的把油灯放下,好让赤鸢看的更清楚,“这是林朝雨留下来的?”
“她给我的。”赤鸢伸手去拿瓷瓶,早在进来时她就已经嗅到这股浓郁的味道,和她的记忆完全重合,“往年我都会带林朝雨去祭拜苍玄朱丹,那两样分别是她们爱吃的,酒是给我的。这些大概是九年前的事情。”
仙人脸上没有表情,眉宇间却隐约透着落寞,轻轻的将瓷瓶放回原位。
“她未必知道我还活着,七人弑师必定是早就做好准备的,以免我重伤不死还纵下那场几乎焚烧半个太虚山的大火。”
沈羽涅沉默会,说:“她依旧是罪无可恕。”
“嗯,罪无可恕……”
林朝雨送东西的事情,两人没有继续猜测下去。那对于沈羽涅或者赤鸢来说都不重要。
拂云观内部的装修完成了,陈设极简,赤鸢被搬到临近太阳升起的房间住下,到这时候她的身体恢复来到末尾。可以感知到双腿,只不过她如何尝试在上面使用力量,都不能挪动半分。
其余的生活像从前那样,沈羽涅会练剑让她旁观指点,闲暇时带她在太虚山闲逛,去临近的镇子上看看。每天除去药物还有饭菜能吃,沈羽涅以揣测符华的喜爱来给赤鸢做吃的。
赤鸢总是会不做评价的吃下,她对于食物没有渴望感,何谈挑剔?
清闲的生活直至镇子里的树木落下最后一片叶子,两人才察觉已经是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