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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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笑盈盈的，“我虽是没上过书院的妇人，可听得多那自然也就懂一些了！”

伸手一指沈清曙，她笑道：“我这儿子比你们都小许多，可他背书也背得比你好太多了。”

沈清曙看了半天，也明白安若用意了，被安若示意，他也没推辞，站起身来，朗声就背。

童音清脆，引得后院的人都看过来，只觉得这负手而立默书的小少年真是可爱至极。

那老仆合了双目也跟着默书声时不时地点头。

有看到的不免小声嘀咕“你也懂做学问？”，老仆也不恼，只淡淡道：“老奴跟着石院长日久了，听得多了，难免也懂得一些。”

不认识的才知这老仆竟是石院长少时的书童，难怪只在后院一站，就能压制住一众学子。

沈清曙背完，拱手对几个铁青了脸的学长施礼：“失礼了……”

安若笑眯眯的，招手喊他回来吃饭，沈清曙还没动，就有人冷哼道：“背书有什么稀奇？别人又不是不会？”

声音有些熟，安若一回头，认出是孙琪。

心道：“你又跳出来扰什么局啊？”

嘴上却道：“孙琪也是才入书院的——孙琪啊，你说你，在学长面前怎么能这样放肆！这几位学长都比你年长，你该向他们请教才是。”

孙琪本就是骄傲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这个，立刻朗声背书，比沈清曙刚才背的还大声。

一边背还一边斜眼看几位学长，一背完就哼哼道：“几位学长请指教！哼，我看几位学长大概是背不出书的吧？那还要怎么指教呢？”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安若假惺惺地道：“你会背书有什么了不起的？连我家四岁小童也会背呢！”

沈清越早在哥哥背书时就跃跃欲试了，这会儿听到娘提他的名字，立刻跳出来，小脸放光，用稚嫩的声音朗声背诵。

长长一篇文章，愣是一个字都没错。

安得贵呆呆地看着表弟，眼神很是复杂。

几个少年的脸色这会儿真是一言难尽了。

沈、孙二人好歹还是已经进学的小书生，被他们打脸也就罢了，现在连个四岁小童也背得这样好，他们可真是什么脸都丢尽了。

安若还很贴心地道：“孙琪的话你们莫理会，我想你们三个一定会背得更好。”

瘦高个一个激灵，顾不得那边还有石院长的老书童看着，直接就往后退。

“安家姐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咦，走什么啊？饭还没吃呢！回来呀！姐姐我还想要和你们好好说说呢！”

她越是叫，瘦高个就跑得越快，在他身后，几个少年追得飞快。

安若撇了撇嘴，回头淡淡招呼安得贵，“吃饭吧！多吃点……”

安得贵傻乎乎地看她，半晌才拿起筷子，却没夹菜，只是扒着碗里的饭。

安若一叹，伸手夹了一筷子肉放进他碗里。

安得贵低着头，“啪嗒”一声，眼泪滴在碗里。

他吸着鼻子，闷声问：“姐，你都看到了？”

安若点头，“看到了，也听到了。得贵，我知道娘肯定和你说，上书院读书就是好好读书，别的事一概不用理会。可得贵呀，书院里不只是诗书一件事的。”

拍了拍安得贵的肩膀，安若温言道：“勿争于人，勿辱于人。若没有风骨，又怎么好说自己是读书人呢？！”

安得贵咬着唇，无声地流泪。

在旁的沈清曙定定地看着安若，听得极是认真。

安若没有再多说别的，让安得贵吃完饭就走了。

让沈清曙回去时，她柔声道：“下次我带的吃食只给你一人。”

沈清曙没作声，却在安若带着三小出门时，一直默默相送。

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背影许久，沈清曙还没有回去。

孙琪走到他身边，冷哼道：“你还真跟你后娘感情好啊！看这么久？怎么？你真觉得她有学问？说得有道理？”

沈清曙皱眉，回头冷冷看着孙琪。

孙琪一脸得意，“你生气啦？真生气了？来呀！打我呀！和我吵啊？”竟隐隐有些期待的意思。

沈清曙收回目光，竟是理都不理，转身就走。

孙琪气得大叫，沈清曙脚步一顿，连头都没回，只是冷冷道：“自取其辱，真不知孙兄是性情下贱还是疯了？”

说罢，抬脚就走。

孙琪铁青着脸，恨恨看着沈清曙的背影，厉声道：“别以为我就这么算了！沈清曙，你就是个胆小鬼！有种就和我再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