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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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和我完全不一样。”
“粉面桃腮，香凝做骨花为肌，那些人见到姐姐的时候总会激动到词穷，而他们……在背地里叫我侏儒和矮子。”
“姐姐和爸爸妈妈长的都不像，我听府外的人议论过，他们说爸爸妈妈怎么可能生的出那么惊艳的女儿？”
“地位，面容……为什么那些不能属于我呢？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取代她。”
“我啊，才不会永远活在她的影子里。”
“霍温凝，你凭什么能够活的那么好？凭什么比我好？”
矮小的女孩停下了笔，她皱了一下眉头，一如既往地缓缓撕下纸页，随后丢进身旁的火盆。
书桌旁是一个跪着的身影。
“阁主……”
“我交代的事儿办好了？”她毫不在意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好了……”跪着的下属仅仅是和霍允瑕说话就吓得冷汗淋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闻人玉的行踪告诉了组织的人。”
“哦？这是我要你传达意思的重点？”霍允瑕半晌才把目光微微下移，她蹲下身，用指甲勾起那人的下巴。
一阵刺痛传来，那人却僵着身子，垂着头：“我跟他们强调过了，一直是霍温凝从中操作，强行庇护着闻人玉！”
“一切，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提醒过他们不除掉霍温凝就什么也无法解决……”
“除掉？为什么？”霍允瑕抿嘴笑了起来。
“那……咳咳……您的意思……”下属抬起头看着笑出了眼泪的女人。
霍允瑕的手指停留在自己脸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她就那样笑着把手指从眼角划到嘴角。
“那可是我最最亲爱的姐姐，我哪里舍得杀掉她呢？让她变成一个丑八怪就好，热水，还是用刀枪割开她的脸都无所谓，记得要温柔地对姐姐说话。”
“想必，那么温柔的姐姐也会原谅我这些不足挂齿的行为的……”
阁主做了什么？只是告密，然后反复暗示组织上要“教育教育”霍温凝吗？
下属不敢往下想，也许这件尘封9年的事情被重新搬上台面，整个群体的血雨腥风，人员大规模重新洗牌……
也只是阁主率性牵起的头呢？
……
自从被组织通缉后，闻人玉出门少了，霍温凝在的时候她就在一个能看见霍温凝的角落，默默坐着。
霍温凝出门的时候，她就像现在一样，坐在雪山木屋的窗槛上，半个身子垂在风雪和雾气里。
吴歌南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儿，她才注意到。
“你想和我说话？直接说吧。”
吴歌南和闻人玉的交流不算多，大多数时候都是霍温凝在做中间的桥梁，直接沟通的次数寥寥无几，所以此时吴歌南也觉得有些尴尬。
于是她找了个话题。
“我听说你以前是在一个组织，具体是什么组织我不知道，但看你身手那么好，感官肯定也敏锐，是走神了才那么久发现我的么？”
闻人玉看吴歌南的眼神里是难以言述的情绪。
“没有走神，我只是没有那么欢喜和你说话，所以……忽视你而已。”
吴歌南一愣道：“我只见你对霍温凝和霍允瑕笑过，那……你是欢喜和她们说话咯？”
闻人玉不看她，淡淡回道：“我只在乎阿霍，至于霍允瑕，那是阿霍重要的家人，我也会保护好她。”
“只在乎霍温凝……你没有家人么？”吴歌南有些无奈。
“你不也是一个没有家人的流浪儿么？确实……”闻人玉难得地露出笑容，却是充满嘲讽。
“但你和我不一样，你有许多在乎的人和事，阿霍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重要的人……”闻人玉又笑了“也许是最重要的人，而对于我而言，阿霍是我的唯一？”
“霍温凝对我当然很重要，但我的意思是……”吴歌南思考着回答道“你太极端了，一个人是为了自己而活，应该有自己的理想和自由，为了另一个人不该是活着的唯一理由！”
“吴歌南，这话由谁来说我都觉得对，唯独你，不是不对，而是不配。”
吴歌南正想反驳，却忽然惊醒。
“你……你叫我什么？”
“吴歌南？不是么？你以前和阿霍有过一段关系。”闻人玉似乎平静了下来，她的话语又没有了太多的情绪。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为什么……”吴歌南慌忙道“那……凝儿呢？”
“她会猜不到么？虽然我没和她说过。”闻人玉靠在窗台上“她大概是不想承认，自己因这一份余情，会动摇自己对家族未来的选择。”
“为什么说我不配？”吴歌南依然纠结于那“活着的理由”。
“那你以为你得了那种绝症还能活这么久……是谁的付出？”
“也不能说是付出，说牺牲更合适些。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的，阿霍的那场交易是为了谁。”
“你见过她吐血的模样么？我见过，就在这和她重逢的数天，我见过好几次了。”闻人玉看向自己的手“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明明那么在意她。”
“欸？我问你一个问题。”闻人玉看向吴歌南的眼睛。
“你认为你更在乎她一点，还是凝儿更爱你？”
闻人玉的问题让吴歌南皱紧眉头。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犹豫？当初你因为她的失忆，对你失去感情，选择离开她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多犹豫一会？”
“为什么那么快就能下定决心离开她？我说……阿霍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闻人玉的声音不重，却如刀枪一般刺进吴歌南的胸口。
“我曾听阿霍讲起和你的相遇，是在一个落雪的天气吧？我现在还记得她说起你时的表情，脸红红的，明明被冻的哆嗦，还激动地忘了进屋子。”
“她说，你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她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对你，绝对不会付了你的。”
闻人玉一只手贴着头，目光似乎不在吴歌南身上，仅仅是游离于窗外的风雪。
“阿霍很小的时候在家族继承人的争斗里吃了不少苦头，便借了个由头去外面游历，当然也过的不好……嗯……大概是12岁的时候她进了组织，然后和我成为了朋友。”
“3年后，也只有那一年的春节是阿霍独自返乡，我有急事没能送她，想起来了么？吴歌南……就是那年春节的破巷子里，她把你捡回了家。”
吴歌南眼神茫然，躲开了闻人玉的视线。
“阿霍在郊外租了一处宅子，把你留下了，因为家里的事太过复杂，她不肯让你牵涉其中。那个春节她父亲一如往常的出去办事，她也习惯了冷遇，但你回来时发了高烧，她好不容易的一个春假就是给你擦脸洗身子，洗衣做饭……”
“不知这样说算不算恰当，她的许多第一次都是你专属的，她为你学了煎药，去劈柴烧水，还为你穿袜子，我真是想不到，她会跪在一个人的身旁，做着那样不符合她身份的事。”
“她左手手肘内侧有一个疤痕，就是烧水时被柴灰烫伤的，因为你发高烧，她甚至不顾及自己的伤，乃至于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够了！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吴歌南手握紧成拳，情绪激动地大声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帮助你回答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是你更在乎阿霍还是阿霍更爱你？”
“的确，我一开始很厌恶你，我不想让阿霍卷进麻烦，可是她真的因为你变得……很开心，很开朗？这些变化又让我逐渐认可你，不过最后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她就不该为了你付出，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是阿霍！她自认为自己做出这种以记忆混乱，情感缺失，身体严重受损的交易，只要能够拯救你，都是一个满意的，好的结果。”
“结果呢？结果你以她辜负你为理由，把尖酸刻薄的话对她说了个遍，说霍温凝你就是个该下地狱的毒妇，既然无法对我好干嘛要做出那么多承诺！反正你什么事都做不到，一开始就别自作多情！”
吴歌南一把揪住闻人玉的衣领，她的声音发着抖。
“你给我……闭嘴！我……根本就没有，明明是……”
闻人玉贴近了吴歌南的耳朵，轻轻地说道。
“别自作多情了，你根本就没有那么在乎过阿霍啊。”
“我求求你了，能不能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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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很忙，终于把这一章写完了，其实这一章很早就想写了，坚持把这个故事讲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