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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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拒绝我吗？”曲夏念眼睛睁大了一些，嘴角的笑容有些刻意。
不快的神情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
身旁的护卫倒是笑眯眯地，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诺初却狠狠打了个寒战，这往安曲家什么都好，救灾扶难少不了她的身影，可偏偏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桂见欢扯着嘴角对曲夏念笑，这大人物哪个没点脾气？奈何人家实力摆在那里，就是无理取闹地要你磕三个头，你也得为了自家不遭罪服个软。
“行，今天的事我记下了。”
曲夏念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难看，尤其是桂见欢。
……
吴歌南要孟晚缨保护好诺初，自己作为代表进了西边的第一间厢房。
她是要将计就计打一个措手不及吗？想起孟晚缨等人对霍温凝的猜测，吴歌南脸上就露出了无奈。
她不敢说自己最了解霍温凝，但霍温凝此举可没安什么好心。
霍温凝要是在当时说出来矮子的阴谋，凭她的口碑和人望，这事儿到这就结束了，矮子等人迟早被找出来承受众怒。
霍温凝偏偏不说，还一脸稳重地顺水推舟，把所有人往火坑里推。
矮子赌赢了，她达到了借刀杀人的目的，自己那队实力顶尖，再顺手收拾掉矮子一行人。
或者其他人发现了阴谋，和矮子血拼，两败俱伤她霍温凝再渔翁得利。
只是吴歌南什么也没说，人心不就是这样吗？对朋友和爱人，霍温凝温柔，允取允求。
但若是涉及到了利益关系，她也把恶事做的滴水不漏，全身而退都是常态。
正这样想着，“吱呀”的推门声在吴歌南耳边响起。
来西边第二间厢房调查的竟然是霍温凝。
吴歌南的心怦怦直跳，还没等霍温凝对她笑，就直接甩上了门。
闻人玉的话徘徊在她耳边：你对不起霍温凝。
这句话好似魔咒，让吴歌南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忽略了现状。
霍温凝刚想笑，“砰”的一声面前就只剩了那阴森森的门板。
她也不恼，但心里多半有些委屈。
她是看吴歌南出来调查，自己才毛遂自荐当了代表，小心思那是不言而喻，挂着别的名头做吴歌南的后盾。
也罢，霍温凝心想，任她玩就好，有事自己替她扛下便是。
……
“曲大人。”谁都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孟晚缨会主动对曲夏念说话。
“她说想……想你了。”孟晚缨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不求你来见她，你只要说一句可以，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愿意来见你。”
“……”曲夏念的嘴角有着玩味的弧度。
“那人的事过些日子再说吧。”曲夏念的腿搭在太师椅上，从手指尖妩媚到眉梢。
“身体还好吗？晚缨。”
“托大人的福，一切正常。”孟晚缨的话出奇的恭敬。
“这样啊，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曲夏念走近了孟晚缨，诺初二人，伸出手温柔地抚摸孟晚缨的脸颊。
“想当年我抱你的时候，你才怎么一点点大。”曲夏念比画着，语气让人如沐春风。
诺初可是常常听到这句话，例如“你小时候我抱过你的”“那时候你才这么一点点大……”
可是这些不是长辈对小辈说的吗？
孟晚缨竟是满眼的眷恋和柔软。
“那种时刻真是让人怀念。”
我听到了什么？孟晚缨说怀念……怀念什么……难不成是怀念那个女人抱她的时候？
诺初的一脸惊诧落在曲夏念眼里。
“不用太震惊，晚缨这样对我只不过是因为她把我看作是母亲。”曲夏念贴着诺初的耳朵小声道。
“的确，我看起来很年轻。”曲夏念的眼神装满了孟晚缨，她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眼里似乎容不下任何人。
不是看起来年轻的问题吧！众所周知往安曲家的大小姐只有25岁啊！
孟晚缨今年22，曲夏念说她抱过孟晚缨有可能性，但是孟晚缨把她看作是母亲也太扯了吧……
“明明见到我很开心吧，晚缨。”曲夏念牵起孟晚缨的手，落下一吻。
“在没人的地方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妈妈的。”哪怕孟晚缨什么需求都没有表露，曲夏念还是能回应她的情感。
“妈妈……”孟晚缨尽管极其小声，但她的声音依旧落在诺初耳朵里。
“这里有晚缨在意的人吗？”曲夏念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
“有。”
“那你告诉妈妈哪些人不能，其他的妈妈都杀掉，好不好？”
……等等，曲夏念在说什么？杀掉？！
“打晕就行了，妈妈为什么要杀掉他们？”孟晚缨似乎丧失了正常人的善恶观，身心完全信赖着曲夏念。
“因为他们身上有妈妈不喜欢的——俗物的气息。”曲夏念一本正经地说着诺初听不懂的话。
“也对，妈妈是神使，和他们不一样。”孟晚缨笑着看着曲夏念。
“你也和他们不一样，晚缨。你可是神明最爱的孩子。”
“所以你不能轻易让自己受伤留下疤痕，要保持处子之身，要绝对地忠诚于神明大人。”曲夏念低声在孟晚缨耳边絮絮低语。
“在神明大人需要你的时候，要毫不犹豫地奉献自己的一切，就当报答妈妈好吗？”曲夏念眼里染上了不易察觉的狂热。
“我愿意为了妈妈和神明大人牺牲自己的一切。”孟晚缨毫不怀疑地回答道。
“那就继续听从二公主的吩咐，找到那些命定之人，无论是囚禁还是折断他们的四肢都无所谓，要让他们听话，好吗？”
“当然，不过八个具有神识的命定之人，您说有四个是属于四大世家，我也因此和霍温凝接触过，但她的身上我并没有察觉到神识的存在。”
“我的宝贝啊”曲夏念在孟晚缨的耳垂上又落下一吻“常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说的具有一缕神识传承的是上古的四大世家，而这些人知道自己有多么特别，自然会穷尽各种方法隐藏自己的存在，包括……”
“狸猫换太子。”
知道霍温凝假身份的诺初心里咯噔一跳。
不知是不是错觉，诺初感觉曲夏念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
“现在的四大世家已经在一代代的掩饰替代下不是原先的上古世家了。”
“我明白了妈妈，”孟晚缨的眼神里只剩下寒意“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顺着蛛丝马迹把那些人全部……”
这样的孟晚缨在诺初眼里分外陌生。
“尽力而为就好了宝贝。”曲夏念摇摇头“神明大人可舍不得累坏了你，找命定之人的任务妈妈也心疼落在你一人身上。”
“妈妈？”
“有人会协助你的，宝贝。”曲夏念说道。
她的下一句话是贴着孟晚缨的耳朵说的，连诺初也没听到半分。
“如果他们不愿协助你，就像妈妈教你的那样，把他们全都杀死就好了。”
孟晚缨把头埋在曲夏念的怀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曲夏念一手抱着孟晚缨，转过头对诺初说话。
孟晚缨还是“妈妈”“妈妈”地嗫嚅着埋着头，曲夏念对诺初说话的时候收起了温情，表情就是死水无波。
“……诺初。”
“晚缨喜欢你？”曲夏念是典型的狐狸眼，她不看你的时候还好，看你的时候连呼吸都会抖。
“那个……妈妈，我……”孟晚缨手握成拳抵在自己唇边，眼睛湿润着。
“没关系，妈妈能理解的，是个小美人，长的不错嘛。”曲夏念咬耳朵道。
她是在说我？
诺初满心的猜忌立刻谢了幕，只记得孟晚缨的“妈妈”说自己是小美人。
“妈妈不在意性别……之类的吗？”孟晚缨像是被鼓励了一样。
“晚缨，肉体有性别之分，但灵魂没有。”曲夏念观念开放的令诺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像神明无论男女，大家都会从心底爱上它一样，你能说爱上它是一种乱序，天理不容吗？”
“不会。”孟晚缨道。
曲夏念恋恋不舍地松开孟晚缨，但对诺初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把从怀里掏出很多小瓶子，并且随手给诺初丢了几瓶。
“见面礼。”曲夏念道。
“谢谢……伯母。”诺初小心翼翼道。
“叫我念就好。”
“啊？”
看着诺初的表情曲夏念来了些兴致。
“不然可以像晚缨一样叫我妈妈哦？”
“念……伯母。”
矮子见几人贴在一块儿窃窃私语，心里越发紧张，满脑子都是这几人看透了阴谋商议着如何对付自己。
好不容易困龙阵准备好了，他立刻给那四个无名氏打了暗号，并且看向桂见欢。
几人有些意外为什么如此着急，但都打出了“已准备好”的手势。
“什么声音？”一直闭眼休息的闻人玉最先反应过来。
霍温凝是告诉过她矮子可能会联合几人尝试设下阵法一网打尽他们的，可是……
闻人玉依旧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做了千百种准备，也万万不会想到这是困龙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