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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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箐鸾）
「踏过尸山血海，背负着所有鸾凤族人的命运，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在这星龙祭赢得一席之地。
虽然心中有万般不舍，但我别无选择，我已然时日无多了，感觉得到死神的步步紧随，最多不出一年，就将是我的命殒之期...在此之前，我必需亲手杀掉那个人...将这所有的梦魇就此结束...这即是我...最后的使命...」
「话虽如此，星域主宰大多皆是为圣魔强者而预留，以我目前的修为境界，除非施展出鸾凰幻灭，否则若想要在赛域战胜那等强者，必然也是希望渺茫...
鸾凰幻灭是我族最强的血继异能，只有少数天资卓绝的鸾凤族才可能觉醒的魔珏禁咒。鸾凤族是龙凰血脉亚种族，无法触及形如真龙真凤的超绝天资，然而，却是可依凭此术一时内获得超越上古翼族的实力，不过，代价便是会牺牲少部分命源，原本这倒也不足为虑，因我族血脉拥有凤凰血气的归元之力，只要善加运用即可忽视这一风险，但...这对今时命不久矣的我，却已然成为了奢求...
三次，这已是我余生的极限，只要超过这个次数，我恐怕就会当即殒命...不行，还没到时机...至少也要留住最后一次，用以与那个人玉石俱焚...」
「不知是不是命运在怜悯我，在星龙祭这种举世皆敌的虎穴龙潭，我竟是在首日便遇见了一位优秀的同伴，他名为夜行云，看似比我还要小，应该说是个孩子吗，（笑）感觉上又有些不像呢，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拥有异于常人的强大实力，为了保护弱小的伙伴敢于直面强势邪恶，不知为何，本以为此界应无人可信的我，却是从他身上隐隐感到了一丝温心...
机会须及时把握，我没有任其流失，主动向他提出了邀约，愿他能将那份神秘的力量暂借予我，使我能留下这仅剩不多的鸾凰源力，而我，也会用我最后的余力去守护他身后。
那次...真的是我一生中最明智的决定...」
「到了海选之时，我被天眼鉴心大阵评认为了s级，感觉...稍微有点不尽人意呢，如果我没有被那个人毁尽所有，如今应该也是能够拥有圣魔层次的修为吧。
云弟弟...姑且先这般称呼吧，因为他总是喜欢唤我姐姐呢，他的鉴定结果迟迟未现，看他似乎有点在意的样子，其实我倒是毫不担心，他的强大是我亲眼目睹，若他成为敌人，那必定是令人绝望的现实，但他如今已然是同伴，也是我在此界唯一认定的搭档。」
「我完全未曾小觑过他，他能在最终被评认为sss级，我也并不惊讶，但，当我见到他与圣君切磋的那般情景，我才恍然明悟，从始至终，我依然完全低估了他，那等超乎想象的强大，是何等的令人望尘莫及...」
「我不禁扪心自问，究竟要怎样，我才能触及那种极致的强大，只怕就算我一次解放现下所有的鸾凰源力，也无望与他比肩分毫...
先时还妄言与他彼此补偏救弊，回想起来，何等的叫人无地自容。我不免有些害怕...怕他会嫌弃这般低能无用的我，但我别无他法，我非常需要他的帮助，不希望他去选择别人...
何等卑鄙，我不禁开始有些厌恶自己，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利用他对我的信任，将毫不相干的他视作挡箭之牌。但是，云弟弟仍然接受了这样的我，还赠予了我无价宝器护我安危...
我极力忍住涌上双眼的泪水，不愿让他见到自己无能的样子。无论怎样都无法言表心中的感激，唯有用战果向他证明，他没有做出遗憾的选择。」
「本境出站名额定下之后，忽然有位焉龙族的小姐找了过来，据云弟弟说，那位小姐乃是第四王下圣骑大人族内的千金。她有着美艳绝伦的风采，是个灵气十足的女孩，但却对我抱有着些许敌意，（笑）原因多少也能猜想到一些呢，见她整日黏在云弟弟身边，想必定是对云弟弟一见倾心吧。
该说她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不知何故，我却也并未当即向她澄清什么，虽然都是虚假的，但是......能被人一时像这般误会着，心中竟是也有些说不出的甜意......
莫非...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对他...
唉...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清楚自己背负着怎样沉重的使命，我没有那样的资格...幸福对我而言...注定是种无望的奢求...」
「赛事开幕之后，云弟弟便一直未曾现身，听剑离尘公子讲，她正在外境修炼魔珏五行之术，我闻之顿时哑然。母亲曾说，我是鸾凤族千年以来最具天资之人，若不曾遭逢如此厄运，未来甚至有望跻身圣列，即便如此，我也是足足耗费了十二年时光才有了如今的修为，而像云弟弟这般能在朝夕之间进境飞升的，显然已完全的脱离了世人的认知。
夜神族，那是他宗族的名讳，幽冥界共有三十六古族，即世人所言的上古翼族，他们遍布于整个幽冥界浩瀚天宇，然而我却从未听闻过其中有这一族，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余下种族大大小小数量近万，每年皆有新族诞生，亦有旧族灭亡，也不知这夜神族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有如此惊为天人般的天资。」
「星赛终日，他终于是出现了，并且已然修成了四环魔珏之境，虽然剑离尘公子皆已告知，但亲眼一见依旧是令人无比心惊，甚至令人不免怀疑，他莫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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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了某种秘法刻意封印了原本的实力，可若真是那般，当日在天眼鉴心阵下他不可能瞒得过圣君的法眼。
他似乎是专程来为菲丽丝小姐加油的呢，远远观望，见他们贴身拥抱，云弟弟将某物交予了菲丽丝小姐，似乎还悄悄将一缕魔魇隐匿于其内，虽然平时总是奚落她，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云弟弟其实很关爱菲丽丝小姐...
待到星龙祭落幕之后，他们也定然会时常在一起开心的谈笑风生吧...
...而我...则去与那个人决一死战...完成我最后的使命...离开这喧嚣的尘世...
...总感觉...心口有点......
...诶？
不觉之间，泪水竟不知何时悄然滑落，我连忙抬手拭去......
我究竟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今生已是无望寻得那种镜花水月般的未来，为何还要如此恋恋不舍不肯释怀呢...这样只会让自己愈加难受而已...不可以多想...我有我的使命...我必须去完成才行...」
「我轻拍了怕双颊，尽可能表现出自然的笑容，过去向他问候，我曾一直觉得自己已足够坚强，然而，一切却都是如梦的幻象，其实，我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怯懦得太多...
尚未与云弟弟攀谈几句，泪水便感觉又要不自觉涌出，我真是软弱。
本想立即从他面前逃离，但脚步却是迟迟无法移动。因为，见到他那关切在乎的眼神，我无法欺骗内心的本意，我好不甘心。
泪水决堤而出，我将母亲传承予我的鸾凰戒取下，送交予他，但愿将来在我魂归九天以后，他偶然见到此物时，还能再想起我们这短暂的邂逅，若是他能了却我最后的遗愿，我真的甘愿为他献尽所有...
他忽然将哭泣的我紧紧抱入怀里，柔声安慰着我，使我一时间惊讶得忘记了满心的悲伤。
何其美好的瞬间...如果命运允许，真的好想就这样一直被他拥抱，直到终焉的降临。」
「翌日，星域赛终于开始，我们首次站在了这片残酷的无垠战场，凛风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杀气凛然，我们在此也随之绷紧了心弦...
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他全然没有一丝紧张感，之前还好几次打起瞌睡倚睡到我的肩上，搞得我心跳忽快忽慢此起彼伏慌乱不已，也不知我当时满脸绯红的窘迫样子有没有被他发觉...
唉...亏得他那般胡闹，我现在一样是半点紧张感都不见了踪影。」
「正当我在这片杀伐之地上纠结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时，忽闻一声震耳欲聋的苍雷炸裂于天际，霎时间乾坤斗转风云变幻，无尽雷霆化为亿万雷兽咆哮于天地，眨眼间便见有一条万丈雷龙朝我们风驰电掣地呼啸袭来，我这时才终于回想起，在那敌众之间可是有着一位圣魔强者！
若是仅有我自己在此，这必定是场生死难料的惨烈战斗，然而此刻我却是全然忘却了所有的恐惧，只因今时有他在我身旁而已。
原来...我已经有这般依赖他了么...
他将我护于身后，瞬间展露逆天之威，还不等我将视线从他的侧颜移开，战斗便已然进入了尾声，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证了他的强大，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世间便再无一切危险。」
「夜深，我独自站在他府外久久观望。先时他曾说过，那些玹灵境宇的精灵族有些异常，起初我还有些质疑，不过很快我便也认同了他的推测。
清晨，那位玹灵七公主曾悄悄潜入了他的寝室，才短短片刻时间，其内便传出了魔力解放的波动，不过很快，那波动就又平复了下去，以云弟弟那般强大的实力，应当是不会出什么危险，但毫无疑问，那里发生了一些事。」
「今日赛后，他与那位公主似有事外出，他没说是何事，我也并未追问。话说回来，他之前那位唤作洁儿的小友似乎也是精灵族呢。精灵族是名符其实的上古翼族，当今世上，除了冥王神尊外，祖神阁十二元祖与神月教十二月神便是这世间最强巅峰，亦是整个幽冥界的镇界之根，他们皆有着魔祖境的撼世之能。据说自创界数万年以来，精灵族历代圣祖从未被挤落月神之席，只是不知因何缘由，这世间无人知晓那二十四位绝世主宰都镇守在何方天域，除了他们隶属何族之外，甚至连名讳都从不外传。云弟弟他...总不会和那些绝世主宰有何关联吧...那样也太令人生畏了...」
「他依旧没有回来呢...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因为他过于强大，使我已然快要忘了，初见他时，他仅是一副孩童姿态，兴许那才是他的真实年龄，若是他处世经验不足，难说不会被歹人诡计暗算，随后落入他们的陷阱...希望是我多心了吧...」
「“箐鸾姐姐倒是好雅兴，这么晚了还在这独自赏月？”
就在我愈加焦虑之时，忽然，背后传来了他的熟悉之声，我不禁有些气笑，我会为何站在这里，他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正在谈笑之时，我却无意间忽然嗅到，在他身上竟然有股女孩子的幽香气息！而且那味道感觉十分的熟悉...
是那位精灵族公主的气息！
如此深夜，沾染一身女孩子的体香乐而忘返...
！！...他该不会是...是去约那位精灵公主...！？
不知为何，一股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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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火顿时涌上，有种遭到背叛的感觉...明明我在如此担心着他，他竟然找别的女孩去翻云覆雨风流快活...
我一时忍不住对他说起了些气话。
不过随后听闻他的解释，似乎又并不像是在说谎，话说回来，他似乎也根本没必要对我说谎...毕竟，我也只不过是他才认识几天的人罢了...他想要做什么，我又哪有权力去干涉人家...
接着，他忽然莫名问起了九凤族的事，一时间我还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想岔开话题，不过见到他那严肃的神色，我意识到了事情可能有点严重，于是便不再继续鬼扯这些无厘头的事。」
「“经我留意调查得知，他们九凤族本宗百年以来，时常会引入一种禁药，其名为——鸾凰丹。”
当他说出忽然鸾凰丹三字，我一时间如闻惊雷，仿佛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整个世界都变得刺骨般冰冷。
使命...星域主宰之位...决战...
那个将母亲...将师尊...将所有家人...将鸾凤族无数族人...
将大家生生炼化成鸾凰丹的星域主——克里斯缇娜！
我正是为了将那个人挫骨扬灰才来到这里的啊！
无尽的恨意瞬间吞噬了心智。
母亲，我终于知道了...当年是什么人将我族的秘密走漏了出去...
鸾凰丹本是我族最大的禁忌秘密，秉承先祖遗训其法绝不外流。仅能在鸾凤族日薄西山之际，为施其恩泽于后世子嗣，方可允人自愿献祭，将己身一切升华为鸾凰丹，将之赐予年幼孩童，便可大幅提升其未来觉醒鸾凤幻灭的成功率，以此使我族永不衰亡。
百年之前，曾有一众贼人深夜潜入王宫，残杀了众多侍卫，然而却没有窃取任何秘宝，仅是盗走了一枚鸾凰丹。当时未曾太过重视，而一年以后，星域主克里斯缇娜忽然开始了对鸾凤族惨无人道的处刑，但凡稍有资质能觉醒鸾凰幻灭的族人尽数被掳去，日夜榨取鸾凰源力，生生炼化成了鸾凰丹，待得他们命源将尽便将其丢弃荒野，余命最多活不过一两年，从那以后，鸾凤族便形如蛇虫鼠蚁般只能在阴影下惶惶度日，即便如此，大家仍旧逃不出那个人的魔爪。
我做梦都想知道，当年究竟是什么人盗走了那枚鸾凰丹，是什么人将消息走漏给了万恶的星域主，将我族逼至今时这般绝境。
“原来...是他们...是他们出卖了鸾凤族...是他们...害死了母亲...”
九凤族...数千年的情谊，最后竟是换来如此残忍无情的背叛！
母亲离世之前，还曾苦心告诫我，若鸾凤族真到濒临绝灭之际，可去投靠九凤族，从此隐姓埋名寻求庇护...
呵...呵呵......多么的可笑啊...鸾凤一族...竟全然成了别人掌心的玩物......
面对悲痛欲绝的我，云弟弟无言的轻抚着我的手，为我悄悄施以治愈，此时我才察觉，我的手不知何时已是遍布了殷红血迹。
因为他的关心，我的心神也稍稍冷静了一些，手上残余的温存，让我心中的悲痛亦是减轻了许多。
“...我可以向你承诺，最多不过一年，你的国仇家恨，必定会血债血偿，另外，你的宿疾也不必忧心，我已经找到治愈之法了。”
他在说什么，我的宿疾有救了么...呵呵，他不懂，这并非是什么顽疾，我的命源早已毁尽，即便有起死回生的灵宝秘药，也绝无可能挽回我的寿元，虽然只是安慰之言，我依旧很感激他。
原本我是这般想的，然而下一刻，一尊赤色仙鼎忽然凌空出现，我不禁心内惊奇，此鼎似乎与那离火玄清扇有着近似的玄妙之感...莫非，这也是一件极品灵器？
御灵师是这世间很玄奇的存在，他们能造化出许多惊世绝伦的法宝灵器，许多极品灵器甚至能逆转世事常理，连最玄妙的魔法也远远不及其神效之万一，不过，那等宝物的价值近乎已超出了昂贵的范畴，就像云弟弟送我的那把灵扇，可能须得要上千万星龙币才能求得，以我族的底蕴，即便是倾尽全族之力亦是无望奢求。
“融灵化心鼎，域品地级灵器。每隔一月时间，将灵魂引渡鼎内蕴养三个时辰，持之以恒，即使命源尽毁，亦可再续命千年。”他如此向我阐述着这仙鼎的灵效。
即便命源尽毁，亦可再续命千年...
我真的没有听错吗...
我可以安心活下去了吗...
在母亲...师尊...家人全都离世之后...唯有我自己得到了救赎吗...
无尽的酸楚化为泪水决堤涌出。
母亲...你听到了吗...鸾凤族有救了...云弟弟他会救我们...
非但如此...他还说，愿为我找寻更好的良策，不让我的天资就此泯灭...
他是真心的...愿救我族脱离苦海...
我痴痴地凝望着他，望着这个驱散我所有绝望，为我带来新生的他，仿佛时间已然静止在了这一瞬。
我心中再难抑制自己对他无尽的依恋，无法继续隐匿对他的深深爱慕，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为什么...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此恩此情...我只怕倾尽一生也难以偿还啊...”
终于，我鼓起勇气，轻轻的问出了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