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祖神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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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阙星,天帝宫
数日以来,除了偶尔现身禀奏的白衣神秘人,维纳斯搁下一切王政,仅是独自静心抚拭着手心的一颗玄妙冰珠。那是数百年前,她从一座隐世月神古迹中偶然寻获之物,它的原主,便是现今神月教的原初始祖,神月仙尊雪姬。因得此物,维纳斯从那时起,才终于开始窥见了远古世界的某些真相,任世间浮华万千,在维纳斯眼里,先祖之意,即为无上神谕。
今日,便是本届星龙祭的终幕,现如今,她已然是孤注一掷,将一切希望倾注在了夜行云身上。祖神对幽冥界意味着什么,她心明如镜,此世间但有神遗瑰宝,纵有魔帝幸得其一,亦可倚之不朽神力建立千古霸业,然而,即使是那等层面的逆世神物,在祖神眼中亦是形同糟粕,那些声振寰宇的千古霸业,在祖神御前不过弹指即灭,祖神即是幽冥界的创世法则,幽冥界的信仰根源,幽冥界的无上神尊。创界之初,仙冥两界死战不休,祖神悯众生疾苦,舍弃神道祭献神源,创万古至尊圣宝珺琰天书,以逆世天权改写覆世浩劫,凌驾混沌万界。珺琰天书威能凌世,祖神恐有后世恶徒滥用其力挟天祸世,逝前将其权能裂分为十,封印于十份残页之内,而后,神月仙尊雪姬接任冥王尊位,将天书残页分予众魔祖镇守。雪姬因得夜神祖血超脱生死轮回,稳居冥王尊位三万载,驭幽冥界盛世长安,后来,雪姬仙尊忽然消隐无踪,往后世间再无魔尊存世,两万余年幽冥界内乱动荡,现今,第八代冥王荻思梦娜,继位千年期间屡遭叛乱,祖神阁觊觎神魔法典丧心病狂,数位月神命殒其手,若被其得知祖神真身所在,难保不会暗下毒手。现阶段乃祖神最为无力之际,在他完全取回力量之前,必须重整神月教,以成为祖神的中坚力量。
咔嚓——
魂海中忽现一声碎裂之响,使得维纳斯娇躯猛然一震,一双美目难掩惊愕之情,她瞬身闪现至万丈云端,眺向天外虚空,一股源自灵魂根源的悸动,犹如万丈怒涛般激荡于她心魂,丰硕的胸脯剧烈起伏不已,她怎曾料想,仅才过了这般短短时日,那整整封印了数万载,连众魔祖都始终无可奈何的至尊秘宝竟,此刻,竟已然破封认主归元。
许久,一抹温婉笑颜终是徐徐绽露,尊为天域之主,何时何地,她都是威凌于世的天帝霸主,众魔王谒见亦须礼身下拜,而此刻,在维纳斯的身上,竟是丝毫不见任何威势,宛如纯真少女一般,玉手抚胸浅笑,眼中闪烁着万般憧憬。
“不愧是始祖眷恋之人,纵然散尽神源圣血,本就归属您的光华,依旧万世无双。”方才那忽如其来的奇异波动,乃是源于她与精灵祖印间仅存的一丝灵魂羁绊,数万年来,被封印于珺琰天书残页之中的,除了被分裂的凌世权能外,还有便是源自祖神的魔尊神源。对于全心修魔之人,相比于珺琰天书这种外物,问鼎魔尊境界意如化神,更具千倍诱惑,如此而见,祖神神源无疑是最大的神道契机,然而,纵观古今,镇守残页的守护者们代代更替,却从未有一人如愿破解,但,就在刚刚一刹那,维纳斯明确感知到了,那被她藏于精灵祖印中的天书残页,终于完全破解,那源自灵魂根源的剧烈动荡,似如万魔朝宗,毋庸置疑,那位无上至尊,终于苏醒了。
...
暗黑雷鸣吞天蚀日,万亿沥血骸骨威震苍穹,前时不久还妖气摄魂的鬼泣,现已被阴森恐怖的地狱绘卷完全覆写,囫囵剥下的皮肤,层层削下的血肉,无数似从深渊爬出的狱骨无尽散播着死气与绝望,冥骨圣域,噬肉腐骨,此为亡者炼狱。
在那死气至深的一片扭曲空间,似见一道微弱不堪的残影隐隐一息尚存,若非亲眼目睹任谁都难以置信,那竟是方才威凌天地的伊莎蓓尔!她四肢皆已被撕断,双目被剜出,胸腔被剖烂,百丈长的荆棘龙脊鞭从她的下体无情刺入,贯穿身躯破口而出,近乎已失去人形,若非她偶尔还会微微抽搐,极似一具早已死透的残尸。
在伊莎蓓尔对面,万丈漆黑魔影之中,一双巨大的猩红龙目阴沉的观视着一切景象,饶有兴致的不停扭转着那条荆棘龙脊,慢慢品味着她最后绝望痛苦的神情。“贱女人,毁本殿大计,万死难赎,今日暂将你碎尸封魂,待本殿回去,定让你尝尽世间一切酷刑,千秋万载求死不能!”
......
意识逐渐游离,重伤至此,伊莎蓓尔早已五感尽失,身体的支离破碎极近碾碎她的精神意志,仅剩下一丝生机勉强维系着濒临溃散的意识。
(结束了......我终于......将要殒命于此......也罢......我已身染无数罪孽......早该深坠地狱......只可惜......忍辱多年......一场幻梦......终成空......)
(不甘心呐......时至今日.......我付出了何等多的心血......牺牲掉无数生灵......欠下滔天血债......到最后......仍是如此可悲之局......)
(我果然不配有纠正世界的资格么......即使把心魂献于恶魔......依旧这般软弱无能......永远都是被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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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奴役的......弱者......)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自以为能创造天理......除尽污秽罪恶......到头来......最为污秽不堪的却是我自己......我究竟都做了什么......把无数苦难者牵扯进来......大家......全都白死了.....没有任何意义......)
(对不起......对不起......本不该是这样的......)
或许是这血肉之躯最后的回光返照,伊莎蓓尔隐约重拾了一丝知觉,阴森可怖的巨大龙影逐渐再次显现于眼前,撕心裂肺的痛楚急速蔓延全身,近乎要将她的精神再次粉碎,但,那些都已不重要了,她静心注视着眼前的敌人,曾经过往如走马灯般幕幕再现,漫长的痛楚记忆,从悲哀直到绝望,以恨意为食粮,只愿能以极黑抹灭世间阴暗。
(母亲......对不起......我已经累了......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没有弱者的容身之处......我根本不是做女帝的料呢......那个约定......终究是无力兑现了......)
(慕箐鸾......惹人嫉妒的家伙......你总能寻找到希望......不像我......永远这般孤立无援......连神明都已弃我而去......罢了......也是我咎由自取......欠你鸾凤族的血债......想必唯有来世偿还了......)
(骨幽陇......只有你......绝对是世所不容的罪恶......此生我已是无望将你肃清......但......终会有人替我了却夙愿......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会将这世界............)
轰——!!
万丈血光骤然间如雷天降,直轰伊莎蓓尔残躯,掀起的魔力风暴震荡星宇,连同骨幽陇此时那般庞大龙躯都被远远逼退,周边百丈空间一切血尸骨灵尽数化为虚无,意外之袭令骨幽陇不禁一时惊愕,这片战域怎还会存有这般力量!?
“玩儿够了么?”
一声漠然魂音凌空而降,瞬间,整颗星体停止运转,末世暴风戛然而止,众生止息,万籁俱寂,仿佛连天道都被扼住了咽喉,时间就此停滞。
时...空...封...绝!?
骨幽陇龙目骤凝,这怎么可能!身为圣子,他自是眼界远胜常人。将天地时空森罗万象一念凝封,那分明是唯有踏入魔帝境,获天道加护的天帝们方能施展的驭世之力!此天域除了维纳斯那位天主以外,他还从未听闻过有第二人能施展,包括他父王在内的那些八翼魔君,虽然他们也可凭实力强行镇压目标,但那与信手掌控一方世界时空法则有着天壤之别,一旦五感神识随着天地时空被完全切断,那便将沦为案上鱼肉,纵然强如魔王也唯有任人宰割,若真是如此,他此时之所以还能运转思维意识,只可能是对方有意为之。
骨幽陇眸光迅速眺望上空,在那凌霄云间,一道看似如萤火般渺小又眼熟的身影静静悬立,不知为何,从那渺小身影之上竟全然感知不到丝毫魔威,然而,眼下这霸凌整片天地的冥骨圣域,却是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开始土崩瓦解!这荒唐的一幕,使得骨幽陇不禁仿佛突然身坠幻境,一时间开始严重怀疑起了自己的视觉。身为这片战域中唯一的魔王种,以他当前祭魂近于千数的境界,莫说是此地这些魔域境杂碎,纵是有圣主亲临,想要强行镇压他都绝非易事。这种源自灵魂根源的毛骨悚然之感,仅在当初他受封加爵为魔王种觐见天主时体验过一瞬,空前的荣耀与恐惧令他至今难忘,此刻,又令他再度回忆起来。
############(夜行云)
「幸得维纳斯手中的珺琰天书篇帙,这缕残魂总算是找回了离失的记忆,以及全盛时期魔尊之力的冰山一角,这应算是此番波折中的最大获益了,若非如此,想要自然重拾记忆势必难上加难,毕竟,失去了神脉与神源的根基,对转生实为万般不利。坦白而言,最初缔造这珺琰天书时,我基本已然是心如死灰,而今看来,倒也不枉我曾为其付出的巨大代价。算下时间,已是与原世界线那个终焉之期相距不远了,希德尼娅...你终究还是没有出现在这边的世界......你的幽冥界,我姑且算是维系下了......若你还在世,今时的幽冥界,不知会让你作何感想......一切尚未结束,灭世浩劫仍在临近,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若是魔尊之力亦不足以逆天改命,便唯有超越魔尊,没人...可以夺走我们的归宿。」
俯视着化为巨龙的骨幽陇,我双目虚眯,世间万象瞬间无所遁形,事件始末已是逐渐了然于心。
“一缕隐匿的魔祖意念么……原来如此……”
「本还疑惑,维纳斯既已决定将珺琰天书交予我手,显然表明她已是查明了我的真身,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唆使我处理这些琐事,如此看来,应是祖神阁里某些蠢货意图生事了,明明以祖神之名组建,而今却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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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师灭祖,还要我女人的部下帮忙善后,你们还真是给我长脸呢。」
“玩儿够了么?”
“浊骨族......骨沧澜的后裔......”
“祖神阁第七始祖,本也是位仰不愧天之人,而如今,他的后裔子孙却是败落至此,真叫人唏嘘。”
“身怀冥翼族血脉传承,庸碌无道,为祸众生,征行轩辕界一败涂地不思忏悔,反而变本加厉猖獗行恶,此等败类,实为幽冥界之耻!”
短短言语透经魂力响彻天宇字字诛心,直让骨幽陇切齿愤盈,不仅整片战域赛者听得格外分明,万众瞩目之下更是令其广为天下人不耻。许多到此游闲观乐的大权贵族听闻这些言语,虽知眼前那被指罪者并非自己,亦是难免同感做贼心虚,一时间脸色青红交替羞恼难言,尤其是乾骨圣君骨濯尘,放眼维纳斯天域,他贵为八翼魔君,权威何其崇高,就连天主都会赐他三分薄面,今日却是被一介无名小子搅得颜面扫地,连始祖的名讳都被人丢了出来,这是何等奇耻大辱,若此前他还对那夜行云还怀有些许惜才之意,此刻他心中就只剩下了无尽杀意,不过,他却是没有漏听了一些重要之词。
“此子究竟是何来历,他怎会知晓冥翼族之事......眼下他所施展之术,虽然规模颇小,但无疑是时空封绝,此等天道之力连我都调用不得,他一个魔珏境的小子,这早已不再是魔道天赋问题,金凰鸢没可能养得出这等怪物,莫非......是维纳斯在暗中......?”骨濯尘不禁心下揣测连连,古迹之遗曾有记载,现今幽冥界三十六上古翼族,乃创界之初幽冥祖神以神脉汲取泰鸿源力蕴化,在那时代,自然不以上古命名,其真名实为——冥翼族。随着世代流转万物变迁,不知是何原因,祖神成就魔尊境未过多久,便从这世间悄然神隐再无音讯了,且有关于祂的一切讯息与认知皆被抹灭篡改,若非某些古迹中还侥幸封存了相关记录,后世人甚至早已遗忘了祖神之事。这些绝密资讯仅有幽冥界那些至高层面的主宰者方才清楚,若非骨濯尘与祖神阁多少尚能攀上点关系,就连他都无从知晓分毫。
情势迫在眉睫,已是容不得骨濯尘再三权衡,再若举棋不定,他那太子今日可能真就会陨灭在此,虽然有失脸面,他毅然暗中施法传音于战域...
面临出乎意料的展开,骨幽陇纵然怒火中烧,但那宛如死神般的危险感却令他胆颤心寒,即便夜行云完全敛去了魔息,但骨幽陇也万分确信,此时的夜行云,与先前在魔凰殿所遇见时已是天壤之别,他怎样也想不明白,这个看似籍籍无名的小子,究竟何来的力量竟能给他这乾骨圣子带来这般威胁!
(陇儿,此子之强远超预想,你不是他对手,不要与之硬战!)
“父王!”心魂中忽然传来念话,骨幽陇双目一凛,瞬间认出了源自何人,顿时心中大喜。
“您所言极是,这贼子果真来历诡异,他此时的力量,竟是比轩辕界天魔榜中的任何人都强。”
(无需惊慌,你只需先设法牵制他片刻,稍时待我暗中引动乾古梵天镜,定能让此子灰飞烟灭。)
骨幽陇心下一惊,听此言之意,他的父王竟是准备亲自出手!?由骨濯尘执掌乾古梵天镜,其威能必定是远胜他十倍之上,但,圣主以私废公扰乱星龙祭可是大罪,数十年前祁璟圣君便是因此类事件而引得天主震怒,最后落得凄惨下场。
“父王,您可要深思熟虑才是,我如今大势已去,纵然真不幸殒命此地,您仍可另立太子,而万一行迹败露,我族万年基业或许将会毁于一旦,今后在这片天域恐再难有立足之地。”
(无妨,本族圣祖早在你离开轩辕界时,便在你体内悄然留下了一道意念,只为探查维纳斯是否为月神真身,圣祖位列祖神阁十二元祖,法力无边,有那位大人庇护,自当是万无一失。)
骨幽陇顿时大惊,本族圣祖那是何等尊崇身份,即使是他都无缘拜谒,他之所以胆敢觊觎玹灵,多半也是倚仗着这些背景,而如今,那位大人竟然亲自显圣,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于是,骨幽陇双目微眯,缓缓点头。他开始解除了龙体化,尽量调整回乾骨圣子应有之风范。
“夜行云,本殿虽不知你何来的诸多手段,但此时的你的确有了让本殿重视的资格,你我若真就此大动干戈,想必定将引得天崩地裂,届时除了你我二人只怕无人能得以幸存,我们之间本无太大仇怨,没必要真拼得鱼死网破,不如你我各退一步,你看如何?”
「岁月真是可以使人不复以往,重拾记忆以后,缺失感与迷茫感极速锐减,同时却多了份沧桑之意,近年的种种经历皆显得幼稚可笑,数日前还令我忌惮的强敌,眼下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鱼死网破?纵使你魔王种余力尚存,又何来的倚仗与本尊对峙,是凭你手中的乾古梵天镜?还是...凭那缕藏头露尾的魔祖意念?”」
“!!!”听夜行云一语道破天机,骨幽陇大惊失色,魔祖意念是何等层次的伟力,若非骨濯尘方才告知,就连他这个宿主都没能察觉到任何迹象,这等存在怎竟会被这般轻易看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