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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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赶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五六个媒婆站在自家门口一时愣住了。
她听李小宝说有好几个媒婆，以为有三个已经很多了，眼下见到五六个她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该不是走错了吧，他们家再没有未出阁的姑娘了呀。
王氏心里纳闷，脚步却不见丝毫停滞。
“哟，是什么风把您几位给吹来了呀。”王氏热情地开口，赶紧打开门把人迎了进去。
李小宝上前把蹲在地上玩石头的甜甜和虎子拉了起来。
“小伯伯，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呀，她们身上的衣服可真好看。”甜甜被媒婆们漂亮的衣衫所吸引，眼睛不住地在几人间徘徊。
“她们是媒婆，你还记得那个人吗？”李小宝指着张媒婆问道。
甜甜用手指点着额头认真想了想，“好像见过。”
张媒婆给李枣儿说亲的时候甜甜还太小，对很久之前见过的人没有多大的印象。
“那是之前给你三姑姑说亲的媒婆。”
“说亲？什么是说亲啊？说亲好玩吗？”甜甜一脸的懵懂。
李小宝知道说亲是怎么一回事，可他不知道怎么给甜甜说，于是总结道：“说亲后就嫁人了。”
甜甜恍然大悟，“哦~，就是像小姑姑那样去别人家住吗？”
“对，甜甜真聪明！”李小宝咧开嘴赞道。
一旁的虎子只能说一些简单的话，他学着李小宝的口气，奶声奶气的喊着“甜甜...聪明”。
甜甜不满他叫她的名字，给他纠正道：“你不能喊甜甜，你要说姐姐！”
虎子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看看李小宝又看看甜甜，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拍手笑了起来。
“甜甜，姐姐！”
“你不能叫甜甜，是姐姐！”
……
院子里的小孩子间的争执丝毫没有引起屋里众人的注意，她们在外面晒了好一会儿太阳，这会儿都只顾着喝水，倒没人提她们来的目的了。
王氏在她们喝完一杯水后又给每人续了一杯，媒婆们渴坏了，一连喝了三四杯水才停了下来。
“他嫂子，我是个直性子，我就给你直说了，我这次来是给你们家溪儿说亲的。”
说话的是万媒婆，她是这些媒婆中入行最晚的，也是最年轻的，她说话从来不绕弯子，有什么说什么，诸如寒暄之类的话在她看来就是在浪费时间。
“您知道上元村的黄贵吗？”万媒婆问了一句，便自顾说道：“黄贵今年快三十了，是个极老实的人，他五年前死了媳妇，如今有两个儿子，儿子也都大了能干活了，日子过得也不错。”
“他前不久在集市见过你们家溪儿两次，打听到她还未成婚，就托我来给他撮合撮合。”
“哦~”王氏了然的点点头。
这要是在以前，王氏必然会觉得万媒婆说的那个黄贵是极好的成亲人选，可有胡大娘家的平安在前，这黄贵在王氏那里就没有那么金贵了。
万媒婆以为这么好的条件，王氏肯定会惊喜地拉着她问东问西，谁知她的反应居然这么平静，反倒让她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原本十拿九稳的亲事，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变数。
万媒婆等不来王氏主动发问，她先着急起来，拉着王氏就要说黄贵的种种好。
她把黄贵的情况说完了，其他媒婆哪里敢再耽搁，万一王氏动心了，一口答应下来，她们岂不是白来了。
不等万媒婆再说话，张媒婆先开口了，“嫂子，我们算是熟人了，我这人你最清楚不过，介绍的人最是可靠，你看你们家枣儿，现在的日子不是过得比谁都好吗？”
“是是是，枣儿的事当初真的多亏了你！”王氏感激道。
张媒婆靠着她与王氏亲近的关系，得意地看了在座的几人一眼，“嫂子，我今天要给你说的是你们村的人，这桩婚事要是成了，溪儿以后就能常常回来给你尽孝了~”
张媒婆话未说完，人先咯咯的乐开了。
王氏对于自家村子里的情况还是有些耳闻的，但她真的没有听到有谁中意他们家溪儿的。
“你说的是......”
张媒婆哈哈一笑，“我说的是胡麻子！”
“他的情况你想必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他人是长得丑了点，但他是真心实意要娶溪儿过门的，他可是给我说了，只要溪儿愿意，他出十五两的聘礼！”
“十五两？！”
这个数目让在场的媒婆都惊讶不已，这十里八乡的，还没有谁有过这么高的聘礼的。
“这么高，不会是骗人的吧。”
“我说了这么多媒还是第一次听人家说给十五两聘礼的。”
“哎呦，这胡麻子名声是差了点，可这出手是真阔绰啊。”
媒婆们的窃窃私语传进了张媒婆的耳中，她自得的甩着帕子，很是笃定王氏肯定不会拒绝这么好的亲事。
然而，她没注意到的是，王氏在听到胡麻子这个名字后，眉头就没舒展过。
她和李溪儿早就提过胡麻子了，她可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那十五两聘礼是很多，这些钱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她或许会考虑说服李溪儿嫁过去，但如今李溪儿自己身上就揣着十几两银子，这些银子在她看来就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了。
剩下的媒婆见王氏犹豫，立马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开始介绍自己这边男方的情况。
“我给你说，梁米多前两年媳妇跟人跑了，他现在膝下无儿无女，溪儿嫁过去有了孩子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女主人，这么好的亲事可不多。”
“什么两米多，我还三米多呢，这名字一听就不行，我给你说，我这里这个人绝对可靠，他叫巩雷，今年和溪儿年岁相当，还未娶过亲呢，他们家听说你们家溪儿踏实能干是个会过日子的，所以叫我过来给你说说......”]
“你这也叫好？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巩雷可是个废人，你这不是要害人家姑娘吗......”
媒婆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各自的好，同时还不忘相互排挤对方，王氏听着她们嘴里的八卦被雷得体无完肤。
这些人说来说去竟是没有一个像样的，要真说能凑合的，也就是开始万媒婆说的那个黄贵了。
但她觉得行不代表李溪儿也觉得行，这事儿她还是得先问问她的意思，要不然又像平安那次似的，她都答应了又去反悔，总归是不好的。
媒婆们相互争得脸红脖子粗，王氏劝劝这个又拉拉那个，始终无法让她们停下争吵。
她们现在就像那斗红眼的公鸡，谁也不肯退让一步，都恨不得把对方踩进泥里，王氏见劝架劝不动，索性坐在一旁等着她们自行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