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戏耍笨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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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练功习武，能成为一个的大英雄大豪杰，惩奸除恶行侠仗义，不说能闹的轰轰烈烈，至少可以光明磊落的行侠仗义，那知现实中确是偷偷摸摸的，像一只夜行动物，翻墙撩壁的孤魂野鬼，到处游荡寻找猎物。
真不知道丑奴是怎么想的，做好事还要偷偷摸摸，或者这个本来时代的病根，行侠仗义却不能光明磊落，而要偷偷摸摸进行。
自从搬出相王府，因为小仙媛的原因，每晚练功的的时候都不能专心致志，就比如丑奴把我赶到大街上的那晚。
晌午时分，我起床出门去做了半天的纨绔子弟，傍晚回到家中，在小仙媛的哄闹下，进了房锁了门，一直到了快宵禁的时候，小仙媛却正在兴头上。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是紫薇，它又在我的房门外瞎念叨，目的是提醒我练功的时间到了。
仙媛被扫了兴致，微微怒道：“你这只坏人好事缺德鸟，早晚把你拔了毛炖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紫薇神神叨叨的回道。
“小禽兽，闭嘴吧你！瞎嚷嚷什么呢。”仙媛不耐烦道。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紫薇继续让仙媛难堪。
这时候我已经穿好衣袍，开门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今天本来是练习燕子功七十二式中的抄水式，院子里已经摆满了，一地的弹珠，我先是练习了一套走珠功的基本功，正准备开始练习燕子抄水。
正在我准备开始的时候，突然被丑奴叫停，说我在心不在焉以后都不用练了，然后吩咐我以后每晚宵禁之后，一个人出门游荡皇城，但不能被宵禁的士兵抓到，宵禁结束才能回来。
从那天以后我就被赶出了家门，每晚游荡在空荡荡黑漆漆的皇城中，只能偶尔看到几个宵禁的士兵，虽然我是丑奴的主子，但不知为何我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去做。
其实我每晚出来也没有什么事可干，只不过是每晚巡视着皇城，偶尔教训教训小偷强盗，偶尔戏耍戏耍巡夜的士兵，最刺激的莫过于偶尔冒着危险，偷偷潜入皇宫，偷看一下婉儿姐，婉儿姐基本上被我看得一干二净。
要说我最喜欢去的地方那就是平康坊，看着那么多人的春宵一刻，我无时无刻都激动不已。
我现在的生活，夜晚是一个游侠，仿佛整个皇城都是我的领地，我每晚都要巡视着它，而每当黑夜落幕，我就是在赌坊大杀四方的赌王混混，一个不得人心的纨绔子弟，就像今天我在赌坊发生的事。
“王爷你就放过小的吧，差你的钱日后一定给您补上。”一个输得倾家荡的男人，跪在我面前哀求道。
“不行，你还不是有娘子吗？拿你娘子来补上吧！”我说话时用了，我觉得很恶霸的口气，向哀求我的男人恶狠狠的道。
“可是我娘子，怀中尚有三月的小儿待哺，请王爷千万要放过小的一家。”那男人继续哀求道。
“我李三郎呢？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简单的贪财好色，我只要你还你刚刚输了的钱，或者拿你娘子来抵债几日也可。”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哀求的也越来越悲惨，人越多我越要表现的咄咄逼人，这样才能让人对我越憎恨。
最后，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他最终还是同意了拿他的娘子来抵债，等到他还在哺乳期的娘子来到赌坊时，看热闹的人群也迎来了高潮。这样一来，也惊动了在这赌坊，在一个幽静雅间里的一群人。
这正是我想要的，雅间里领头的三个人，带着一帮子的家丁出来主持公道。
“李三郎，身为皇孙，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将来能有什么出息。”乌压压一群人压到了赌坊外我收账的地方，为首的就是武家大王爷武子萧道。
“萧太子，救救我，救救我，萧太子。”欠我赌款的赌徒向武子萧哀求道。
其实武子萧并不是太子，只是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他以为用不了多久他早晚能当上太子，他也非常渴望当上太子，别人对他称呼萧太子是非常受用的，他会无比的自豪，也很喜欢让别人叫他萧太子，谁让他是最有希望继承神皇奶奶皇位的武姓侄子。
“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了，临淄王为了一点身外之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真是贻笑大方了！哈哈哈...！”萧太子用一种非常强势的口气向我道。
我的目的达到了，加强了一些人对我纨绔子弟的影象，武家兄弟的目的也达到收拾人心，为自己的将来铺路，披荆斩棘时会有更多的垫脚石。
“太子爷真是仗义，钱嘛对于我来说，那是多多益善，太子爷赏赐多少都行。”我低声下气的向武子萧道，他听见我第一次称他太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高傲的武子萧并不搭理我，只是用很大的声音向欠我钱的赌徒道：“以后你就在我手下做事吧！”指了指他们一群人中个头最大的王庆之又道：“你就先在他的手下打杂吧，庆之以后他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管教，不要再沾染这些脏东西了。”
“谢太子爷，谢太子爷！”赌徒连忙叩谢。
想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我到想看看白天光鲜亮丽，一心想当上武周朝太子爷的武子萧，晚上都在干些什么。
趁着夜黑风高，我悄无声息的飘进了武子萧家，真是奇怪？我以为只有白天武家三兄弟才会成群结队，没想到这深更半夜的，都已经宵禁了他们三兄弟还在一起。
在武子萧家后院的凉亭里，武家三兄弟和王庆之，四人个人在哪里鬼鬼祟祟的，好像是在给王庆之交代什么事情，因为我离他们的距离较远，无法听清楚他们到底是在交谈些什么。
三兄弟在哪里时不时的，把王庆之叫道嘴边谨慎的对他说着什么，有时可能是怕王庆之听不明白，还连手带脚的比划起来，只见山一般的王庆之，只是在旁边唯唯诺诺的连连点头。
大概是武家三兄弟已经交代好了事情，武子萧挥挥手把王庆之打发走了，我并不在乎王庆之去干嘛，我只想看看他们三兄弟私底下到底都在干嘛。
打发王庆之走后，武家三兄弟陆续进了厅堂，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武子卿，进门就对里面的两个哥哥道：“皇上密诏李显回皇城，肯定是和太子之位有关，必须先下手为强。”这语气像是一柄利剑，含着冷冰冰的杀意。
“也许是她老人家，想儿子了也说不定？”武子美，有气无力的道。
“不管他为什么被召回，我曾经收到过消息，皇上他老人家，曾经想过把皇位传给，李显和李旦他们两兄弟的其中一个，而现在皇上又病魔缠身，坚持不了多久了，在这重要的时候，不管他为何而来，都是我们潜在的劲敌，必须将其消灭，我武周朝必须要由我武家人继承大统，不管是谁挡在前面，我武子萧为了武周霸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武子萧坐在三兄弟的正中，坚定不移的道。
隐藏在房顶的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突然才反应过来，已经宵禁了，还鬼鬼祟祟出门去的王庆之是干嘛去了。
我来不及多想，我现在一心只想着追上王庆之，我竭尽全力用上了十年来的勤学苦练，朝着相王府火速赶来，我就像是一只贴着房屋飞行的燕子。
我越来越快，心里却越来越焦急，因为一路过来都没有发现王庆之的身影，如果是一般人的速度，在我追赶的这段时间里，应该早就赶上了，何况是王庆之这个死胖子。
马上就要到相王府时，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可疑身影，那熟悉的铠甲披风，我差点都误以为是山獠，他的山獠装扮却是那么的粗装烂造。
王庆芝穿梭于街道的身影，也可算是行云流水，但在我的眼里却还是显得那么的笨拙，像一只肥胖到飞起来会摇摇欲坠的蜻蜓。
就是他了，王庆之居然扮做如此山精水怪的模样，还想假扮山獠？但只是模仿到了阴森恐怖，那种山獠身上散发的气势如虹，那种让人心惊胆战的，热血彭拜的气魄却没有模仿到一丝一毫，心是肮脏的，不管怎样装扮都是恐怖的。
那团肮脏的肉球，停在了相王府高高的院墙外，他正在屏气凝神，用肥硕的大耳，探听着院墙里的动静。
王庆之王八一样的缩着头，在哪里一动不动，肥耳贴墙静听。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我都能感到装扮了不伦不类的王庆之，他那紧张又恐惧的心跳越来越大，跳动的越来越沉重闷响，呼吸越来越急促紊乱，一次一次的深呼吸着，为自己打气助力。
等待了许久后，在确定了相王府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灵活的胖子一跃，纵上了相王府高大的院墙上静蹲着，观察着相王府里面的具体情况。
在确定了没有人之后，灵活的胖子安全的缓缓的，落在了相王府的院子里，刚落地的胖子谨慎的贴墙而走，慌张的眼神还在四处打探，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慢慢移动，他紧张的把一双眼睛当做三双在使用，眼观六路的搜寻起来。
他缓慢的一间房一间房的开始搜寻起来，相王府少说也有一百多间房，不知道他要搜寻到什么时候。
这个笨贼，排查了近一半的房间后，竟又绕回他刚开始搜寻的房间，又开始一间一间的搜寻起来，重复的搜寻过几间后，他发现这几间都已经搜查过。
王庆之自己把自己已经搜的迷糊了，不知道那一间搜查过，那一间没有搜查过。
他只好从头再搜一遍，这一次他学聪明，每搜一间房间就在房门上，用刀具刻画一个圆点作为标记，证明已经是搜查过的房间。
笨人自有笨办法嘛！可是正因为这个笨办法，给王庆之自己带来了更大的麻烦，因为我模仿的刻画的圆点，在每一个房间上都做了标记。这下可把王庆之整的彻底崩溃了！
王庆之自己明明还没有搜查过几个房间，也没有打过多少标记，可是自己眼见的所有的房间，都有和自己标记一样的符号。
王庆之彻底的懵在原地！
这时候宵禁已经快结束了，相王府厨房的厨工，都已经起床劈柴烧水了，和一些相应的准备工作了。
在这种情况下执行刺杀任务，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但是这个灵巧肥胖的笨杀手还是不死心。
第一是因为现在空手回去没法交差。
第二是因为自己全副武装精心准备，又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却被眼前的几栋，并没有长脚也不会移动，只能矗立在原地不动的房屋，把自己绕的团团转，他不甘心也不相信，自己居然连几间房间都对付不了。
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王庆之还是在一间一间的搜寻，可是家丁丫鬟起床的越来越多。
王庆之越是小心越是隐藏，就总是越会碰到人，最后没有办法的王庆之，只好躲进厨房干涸了的大水缸里。
王庆之的身体看着比水缸还要大一圈，不知道他是怎么蜷缩进这口水缸里的？
像王庆之这种没有本事，还一心只想立功的人，而且还是罪大恶极之人，通常上天给这种人只会安排一个结果。
看着这一口硕大的水缸，十年前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屈辱，认命，懦弱，带着无法抹去的惨痛的记忆，我看向了厨工们，已经烧开了的一大锅还在翻滚的热油，既然上天给你安排的命运就是这样，那就让我来做你的执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