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太皇太后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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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扶持谢蒙登基后,众多朝臣对各位皇宫人士的称呼起了争执。
拿李宛举例,是该按照原来的顺序叫她太后,还是按照皇帝更迭的次序叫太皇太后,若她叫太皇太后,那林松间如何称呼,太太皇太后?
最后还是谢衍拍板定论,将胜玉称帝的几个月从史书中抹去,一切皆按照谢蒙时代的来。
太极殿重新办了场家宴,一应配置全部从简。
林松间坐在高台抱着已经牙牙学语的谢蒙,对肃世子等人的高谈阔论,她半点想参与的兴趣都没有。
张娴抿了口清茶,好心问道,“太皇太后可是身子不适了?”
“如此的盛世在前,哀家岂会不适?苏和太妃真是贴心呢。”
见她气儿不顺,李宛端着杯子笑道,“这么多日多亏太皇太后照料陛下,臣妾该好生感谢您才是。”
白玉杯象征性的在桌面点了点,林松间点点头,“有件事情哀家想了许久,如今不得不一吐为快了。”
“从先皇到现在的陛下,哀家也算经历了诸多朝事,最近身子疲乏怎么睡也睡不醒,哀家老了,实在是想退居深宫颐养天年,养育陛下一事...恐怕也有心无力,还请太后另择良人担当此任。”
她从始至终都是垂着眸子说话的,深檀色的衣裳配着头上那颗硕大端庄的东珠,将她生生拉大了十岁。
大殿里半晌没人说话,就在众人以为李宛要怒而发落的时候,她却站起身子行了个礼。
“都是臣妾的罪过叫太皇太后操劳过度,若娘娘能修养回从前的兴致,那臣妾便是死了也甘心的。”
林松间在乎儿子,如今虽说已母子团聚,可从前那分离的阴影始终在她心里涌动,李宛还算能理解。
满意的点点头,林松间道,“如此,待会儿用过饭哀家就回去打理账目,晚上送去太后寝宫,虽说这几个月皇宫的花销哀家也不大清楚,但总归还是能打理出个头绪的。”
宴席开始到现在,谢衍只喝了两杯温酒,半点菜也没吃,这会儿他胃里火辣辣的疼。
捂着腹部他面色无常,说道,“太皇太后想要休养生息,那账目便交给太后娘娘好了,现在养身子骨才是要紧事。”
他便是将林松间手里最后一点权利都给驳了。
张娴坐在席间大气都不敢喘儿,谢衍自打从边疆回来便越发的狠厉,说要谁的脑袋就要谁的脑袋,张浮当初被凌迟处死的景象还在她眼前晃悠呢。
她才不要触这霉头。
咳嗽两声,谢衍道,“太后娘娘要打理政务,陛下由谁照料还是个问题,众位可有合适人选?”
林洵苍白着脸坐在他的身边,琢磨片刻突然道,“臣的小侄女林棋,或许可以试试。”
林松间的怒气与政治无关,他实在是怕有人会利用了她爱孩子的心,林家才安稳下来,不能出岔子了。
李宛摇摇头,“林姑娘年岁还轻,自己都是孩子呢如何带孩子?”
“太后,哀家想...叫棋儿进宫与哀家为伴。”
这李宛可没想到。
但人家都提出来了她怎么好反驳人家的面子。
攥着腕子上的镯子,她无意间瞥到和徐子遥合作掰猪蹄的段禧,而后便想到了他姐姐。
“段佥事,段姑娘最近可有空吗?可否请她进宫来帮帮忙?”
段禧的背登时挺得笔直,其实他不愿意。
犹豫的那一瞬间,张娴见缝插针,朝着李宛满怀善意的笑着,“太后娘娘,臣妾原替娘娘照料陛下。”
若是能叫谢蒙离不开她,自己的命还用愁吗?
段禧忙道,“娘娘,臣的姐姐手脚粗笨,若娘娘不嫌弃,臣明日便将她送进宫来服侍娘娘。”
他忽略了张娴的怒视,若是在自己姐姐和张家里选,那还是姐姐更安全些。
坐在谢衍对面的谢灵谋兴致淡淡,不拿酒杯附和众人,也不怎么动筷子,只是把玩着腰间的匕首。
就是他临走前从父亲身上摘下来的那把。
谢衍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灵谋,如今五哥过世,亲王的位子不能空着,本王叫礼部准备了册封礼,只是王府的住址还没选,你想住哪儿?”
少年抬起头看着他,这位六叔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了,可他却害了自己的父亲。
见他半天没反应,李宛出言提醒,“雍世子?你可有喜欢的地界?”
“朝堂百废待兴,身为皇室更应该以身作则,臣住在驿馆就好,王府一事等过些年再提了也不迟。”他恭恭敬敬的垂着眸子,驿馆左右的地界他都摸了个遍,若是茫然换地方还得再重新熟悉。
见谢衍那满意的神色,他又道,“王爷,臣和钦天监的大人商量了许久,后日的未时是胜玉县主下葬的良辰吉日,如今已按照您的吩咐将公主的丧仪比照五品县主,死后石碑也只有谢氏胜玉四字,只是臣却不知公主该从何处发丧,请王爷明示。”
将超一品的嫡长公主一撸为正五品县主,谢衍的怒气可想而知。
“从何处发丧,便从安国公府的旧址走吧,她那么喜欢那地方,想来会愿意的。”
微微欠下身子,他领命,“臣遵旨。”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李宛小一个月都没怎么好生睡觉,往明鸾殿走的途中,张娴突然窜了出来拦住她。
登时她的瞌睡虫被吓没半数。
“太后娘娘,臣妾被猪油蒙了心,几个月前受了胜玉县主的蒙蔽,臣妾知错了,求娘娘饶我一命吧。”
又是那一套哭哭啼啼求饶命的说辞,李宛感觉这番话她至少听见过五遍,懒得搭理,绕开她就往前走。
月疏欠下身子行礼,恭敬劝道,“太妃,如今太后娘娘心情不错,可别再提起从前的事情触霉头,安生宫里去吧。”
“姑姑,你得帮帮我。”
张娴从手腕子上摘了个镯子要塞给她,月疏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这几个月的杀戮实在太多,无论是谁都不愿再看到流血事件,如今只要陛下无碍,娘娘便是什么都愿意的,您还是快些宫里去吧。”
夏季的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睛,月疏匆匆应付两句就转头跑了。
一路都没见李宛人影,直到进了明鸾殿才知道,谢衍来人说了什么,娘娘又往书房里去了。
叹了口气,她捶捶酸痛的腿,自己都累的直不起腰,娘娘怎么就不想着歇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