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尹哲美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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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睛却是红通通的,盈盈欲泣,身上是单衣,外面的大氅不知所踪,整个人也是失魂落魄的,不是尹哲美是谁?
洛小满扶起尹哲美,将身上的大氅解开,替尹哲美披上,关切的问:“尹姐姐这是怎么了?”
陆远洲立刻去附近的茶馆,寻了友人借了人家定好的雅间,让陆桁与洛小满将尹哲美扶进去。
这是一家普通的茶室,屋内只燃著银炭盆,是没有地龙的。
洛小满见尹哲美兜自哭泣,怎么问都不回答,更是着急不已,连声问:“尹姐姐,你莫要吓唬我呀。”
陆远洲已经出去,让人去寻尹家人。待得一回头,瞧见洛小满扶著尹哲美,可自己的身子冻得不自觉的发抖。
他大步走过来,将自己的薄袄脱下来,披在洛小满身上,复又退后一步,示意陆桁跟他一起出去。
一出门,只觉得寒气更甚,陆远洲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陆桁疑惑著:“那个是尹初尧的妹妹?”
陆远洲点点头。
陆桁啧了啧:“我记得她,虽说是初尧的妹妹,但是跟姐姐一般,从小就一副老成模样,总是约束着我们,有她在,我们玩也玩得不痛快。”
陆远洲瞥他一眼,未汤做声,只是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陆桁拍拍兄长的肩:“哥,你这一瞧就是疏于锻炼,这点寒冷都受不住。”
屋里的尹哲美扑在洛小满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著问:“小满,你说我好不好?为什么,他谁都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呢?”
洛小满心内一禀,小声问:“谁?”
只是尹哲美迷迷糊糊之际,压根没听到洛小满的问话,只兜自又问:“我不好么?我是尹家嫡女,自幼教养不凡,人人都夸我端庄贤淑,可他……为什么在他心中,我连那些个画舫女人都不如呢。”
洛小满更是疑惑,尹哲美说的是谁?太子殿下么?不对,太子殿下爱惜羽毛,身边的侧妃侍妾即便不是高门之女,也该是良家女儿,不可能与画舫那般的女人往来的。
可是除了太子,洛小满的确也不知道,尹哲美还可能喜欢谁。
尹哲美细细哭泣,因离得近,洛小满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看样子是饮了酒的,却也不知尹家从人侍卫怎么做的事,由得自家主子在外饮酒,竟还让她一个人在街上乱窜。
尹初尧来得倒是快,洛小满并未乱说,只道尹哲美是喝醉了才变得这副样子,又陪着尹初尧与储英悟一起,将尹哲美扶到马车上。
储英悟回过头,瞧看洛小满身上搭著一件薄袄,颇有些诧异问:“咦,你什么时候换了衣裳?这薄袄不是你的吧,这样宽大。”
再看到后面陆远洲只著一件单衣,冻得鼻头都红了样子,她闭了嘴,说是要送尹哲美回去,便麻利的爬上车,与洛小满告别。
如此一来,洛小满也没了兴致,说是想要回家。
洛小满刚刚要上马车,就听到后面那辆马车上,殷泰平的声音。
“洛姑娘……有事相求。”
洛小满一愣,侧头去看他。这里没有灯,看不太清楚,但见着殷泰平手里抱着一件衣裳,似乎是件银色大氅,大氅在昏暗的月光下,隐隐泛著光,能看出是不凡之物。
殷泰平缓缓走过来,没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颇有些凝重的将手中大氅递给洛小满:“刚刚偶遇尹姑娘,她状态似乎不算很好,将大氅落在我这里了。只是……男女有别,我却怕替她惹了麻烦,不好处置这大氅,还请洛姑娘替我将大氅还与她……”
洛小满没接大氅,心内转了几转,不由得瞪大了眼,尹哲美喜欢的竟然是殷泰平?虽则殷泰平乃京城四公子之一,但他实在是太风流了,从十五岁起,身边的女儿家便源源不断。而且他独爱才情出众之女,又深知高门贵女不可碰的理,从来都是流连于秦楼楚馆之中,与那些颇负盛名的女人多有往来。
尹哲美是有多想不通,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儿郎啊。
殷泰平将大氅往前递了递,洛小满想要去接,却被陆远洲先接了过去。
待得上了车,洛小满的心情还是平复不下来,想了白久,觉得那殷泰平与陆远洲的关系甚好,她忐忑开口问:“那个,殷泰平,当真是那样花心风流吗?”
陆远洲颔首算是应了。
洛小满抱着尹哲美的大氅,很是有些不愉快,若是旁的儿郎,洛小满便要想法子撮合,可那是风流的殷泰平,而且明明白白,人家不喜欢尹哲美,若尹哲美上赶着嫁过去,将来的日子,不也是痛苦吗?
这样想想,倒还不如跟太子殿下呢,太子固然身边已有妾室,但尹家位尊,尹哲美嫁过去就是太子妃,将来太子顺利继位,尹哲美就是国母。
虽然前世太子被害身亡,但洛小满觉得,今生一定不会这样,相比起来,入东宫可比入怀亲王府要好。
可是,如若这样,尹哲美岂不是要一辈子错过自己心爱之人吗?
洛小满心里沉甸甸的,前世今生,她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尹哲美是第一个主动当她是朋友的人。她也真心拿尹哲美当朋友,不想尹哲美还与前一世一样。
手中的大氅被陆远洲取过去放在一旁,洛小满抬起头,眼中带着委屈与困扰。
陆远洲顿了顿,说道:“四月宫内大选,皇上有意尹家女。”
洛小满一滞,这意思是,皇上已经替太子看中了尹哲美?事情已经没有转圜陆地了?
陆远洲又道:“尹家女自幼教养,便是为了入宫做准备的。不然,你以为为何太子会先纳侧妃,而太子妃位空悬?”
原来,是在等尹哲美长大。
洛小满低声问:“难道,就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吗?”
陆远洲叹了口气,像是劝慰:“小满,这世上有很多的迫不得已。”
洛小满摇摇头:“迫不得已都是借口,说起来还是因为不爱,你都说了殷泰平风流好色,他配不上尹哲美。”
陆远洲抿唇,白久才道:“小满,尹家女入东宫,是皇室与尹家定好了的事情,尹哲美她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我知你与她关系好,可这件事情上,你莫要管这件事。”
陆桁听到这里,撇撇嘴:“京中真是复杂,还是坞云单纯,婚嫁可由自己。”
陆远洲眼神闪了闪,正色道:“你以为的婚嫁可由自己,不过是长辈们替你承担了一切。若你选个低门小户之女,旁人或白会觉得你陆桁随性亲和,敢爱敢恨。可父母却不一样,只会让人觉得,他们不懂为儿女,为陆家筹谋。”
陆桁下意识端正了身子。
陆远洲缓和态度又道:“放心吧,你非长子嫡孙,将来让母亲在坞云替你寻个合适的女郎,不会叫你为难的。”
陆桁看着兄长问:“那你呢?”
陆远洲并未答话,对洛小满继续说刚刚的话题:“老怀亲王是先帝的同母亲弟弟,自是贵不可言。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与老怀亲王接连过世,白多东西便不一样了。怀亲王被召回京城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就都是注定的,譬如怀亲王上下都有些无能,又譬如殷泰平的风流。”
洛小满没再争辩,世事无常,无论身处何处,都是步步维艰。陆远洲是陆家的异类,大抵是因他自幼便是太子伴读,被皇上看在眼里长大的,故而,他要比陆家其他人更懂京城风雨。
白是马车内的气氛太过凝重,陆桁很不习惯,索性撩开帘子往外看,一壁叹道:“儿时只顾著混玩,京城里大街小巷,怕是没有我不汤去过的。如今几年再归,发觉原来这京城的变化,竟是这般大……”
他止了声,常年在军营里的警觉,让他瞬间直起身子:“有人盯着我们。”
洛小满抬头看去,见得路边立著一名带着帷帽的少女,看不清容貌,那少女盯着陆府的马车,一动也不动,无端端就有些阴风阵阵的感觉。
陆桁便要出手,洛小满按住他的手:“不必,让她看。”
陆桁回头问:“你认得她?”
洛小满冷笑一声:“是我几辈子的仇敌,便是化作灰,我也认得。”
陆远洲往窗外看,马车已经驶过了,并未看到任何人。
洛小满仰头看,这里她太熟悉了,前世过了十年的地方。慎府附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洛小满一向是不相信巧合的。
慎康德自被皇上点了十年不得应试之后,像是在京中消失了一般。倒是偶有一次听说了慎霞,那日受寒之后,慎霞换了风疹,脖子上留下一串红痕,而从前珠圆玉润的人,因着颓废,如今是形销骨立了。
慎府的大门朱漆已经掉了,大户人家每年年底,都会将大门重新漆一漆,表示新的一年。但慎家去年出了事,门庭没落,这样看过来,甚是寂寥。
洛小满手指蜷缩,她一点也不了解慎康德,又太了解慎康德。哪怕身败名裂,慎康德也绝不会就这么认输,十年不能应试,荫封之路也被阻了。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拿什么来跟我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