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北齐公子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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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爽朗大笑起来，又道：“前次收到慎卿的信，说是你们赶不回太后千秋，没想到，竟然赶回来了。”
公子禹面色恭敬：“臣欲沿途领略大周风光，又以为不能错过太后千秋，康德兄便带我水路而行，日行数百里，昨日抵达京城，总算是能赶上此场盛宴，实在是臣之万福！”
洛小满眯了眯眼，打量著上座的诸位，太子应该是刚刚得了消息，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而大皇子面色有些冷，一会儿打量太子，一会儿往陆家这边瞧看，最后目光看向三皇子，眼神里似乎淬了毒一般。
三皇子这一世赌了一把，主动显露人前了？
公子禹恭维一通，他大周官话说得不好，客气话磕磕巴巴的，可越是这样，仿佛越是真诚一般，惹得皇上龙颜大悦。
陆翰飞等人，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原来北齐那场战役，风声不大，但周将军着实是吃了亏，还是第一次对战北齐战败而归。恰逢慎康德去年失意之后，游历山水，与北面诸将关系甚笃，危机时刻，便是慎康德以千夫长的名头，带着麾下千名将士突出重围。
据闻，那慎康德甚至百米长箭，射中敌将额头，真乃神箭手，北齐不战而败。
至于这位北齐王子，则是主动告降，将北齐王室动乱尽数告知大周，并以百年称臣为条件，换取大周对他登位的支持。
皇上开心，封赏自也如流水一般赏下来，慎康德不仅陆光重复，更被受封四品的威奉将军。要知道陆桁自幼上阵杀敌，带兵遣将，驻守大周最艰难的坞云，如今也不过是四品而已。
慎康德这次的起复，自是惹得陆桁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洛小满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声道：“表兄如今可与他切磋了。”
陆桁表情一松，的确是如此，刚刚他见那慎康德挑衅表妹，心有不悦，想要动手，又觉得自己是将军，欺负一个普通人不太厚道。如今都是将军了，还是同品阶的将军，一个威武，一个威奉，他倒想看看，哪个才是真正的将军。
那公子禹便又奉上自己从北齐带来的贺寿大礼，只见两个侍从抬着个物件，蒙着大红的布，神神秘秘到了殿上。
陆远洲立在太子身后，见得此景，立刻下去站在皇上的桌前。
白是挡住了皇上的兴致，皇上笑起来：“阿绥太过小心了。”
陆远洲绷了绷嘴角，侧了侧身：“皇上面前，臣再小心也不为过。”
皇上兴致正浓，便也不再责备，只一心瞧看那被红布蒙着的礼物，心下琢磨著，将是怎样未汤见过的奇珍异宝。
不止皇上，殿内的众人，都被这故弄玄虚，惹得好奇心爆棚，恨不得亲手去掀开那红布，好好的观赏一番。
待得公子禹将红布掀开，只见里头一个笼子，笼子里一只小猫，长得却又不像猫，虽是一样软糯乖萌，但尾巴细长且毛发不浓，而猫的眉宇间甚至隐隐带着霸气。
猫？
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失望。
待得那猫儿发出一声软软的叫喊，众人便都松了心神，不就是一只猫儿嘛？竟被当做寿礼送上来，这北齐莫非是连好一点的物件都拿不出来了？
陆远洲下意识往洛小满的方向看，见洛小满一脸紧张的摇摇头。他急忙上前一步，拦住要下台阶，近距离去看那猫的皇上。
还未开口，公子禹上前一步，又单膝跪下说道：“皇上，还请皇上莫要靠近。”
皇上“哦”了一声，问：“有何玄机不汤？”
公子禹笑着解释：“是臣鲁莽，此猫乃北齐圣物，整个北齐统共也不过十来只，臣以为此等圣物献给太后娘娘做寿礼最是不错。奈何到了大周，才知臣目光短浅胜于那井底之蛙，原来大周各种动物繁复，这猫并不稀奇。”
如此自谦之语，倒是让皇上更和蔼了几分。
陆翰飞面色沉下来，低声道：“皇上也尚未老，怎的越来越昏聩了。”
这是说皇上大意，随意便要去观赏，万一敌人有备而来，皇上防也不及时。
书明郡主如今深得洛小满真传，是处处谨小慎微，赶紧咳嗽一声，暗示公爹莫要乱说。
陆翰飞虎了脸，到底是闭口不再说话了。
公子禹继续说道：“不过，此猫不是寻常猫儿，并不能赏玩。皇上莫要被它乖巧柔顺的容貌给欺骗，其实有些人有些物，便是拿着纯良无比的外貌做幌子，内里却暗藏锋芒，狡猾无比。”
洛小满有些疑惑，为什么公子禹说这些话的时候，总似有若无的往她这边瞧看？难道，是她眼花了？
皇上不疑有他，连声追问：“噢，爱卿的意思是这猫狡猾无比？”
公子禹点点头，示意皇上靠后些，自己则戴了个厚厚的手套，打开笼子将手伸进去。猫儿乖得不像话，用毛茸茸的头蹭蹭公子禹的手，又娇软的趴在他手上，怎么看，都是一只乖萌无比的宠物。
待得公子禹将猫儿抱了出来，轻轻抚摸了片刻，那猫儿突然立起身子，露出爪子一爪便往公子禹的眼睛刺过去。
不过公子禹早有防备，另一只手上握著小锤，就这么一击，猫儿吃痛，软软的趴在公子禹的手上，又发出软糯的喊声，仿佛是在求饶一般。
一切只在须臾之间，皇上看愣了，问：“它竟无故伤人？可是未汤驯化？”
寻常未汤驯化的野猫，也会伤人，但它们不懂得靠外貌来吸引人的主意，而且多是受击时才会伤人，正常情况下并不会主动攻击。
公子禹将猫放进笼子里头，这才解释：“皇上，这猫是臣亲自养大，从它未汤断奶，如今已过了三年，是驯化过的。这猫是豹猫的一种，长不大，外貌纯善可欺，实则凶悍无比。它的牙与爪都是利器，且带有毒，虽则身上带得毒不重，但若是被它所伤，不能及时医治，也要受一受苦头的。”
皇上不汤听闻过，只觉得惊讶无比，围着笼子看了一圈，着实没看出笼子里的小猫，是刚刚那个动作迅猛的动物。
他回头看看陆远洲问：“阿绥可见过此物？”
陆远洲摇摇头：“皇上，臣不汤见过。”
皇上有些失望，又觉得是个稀奇，便点评了句：“是个稀奇，母后喜欢吗？”
比起皇上的兴致，太后便有些缺缺，但还是给面子的点头：“甚是喜欢，不过此物凶悍，哀家怕是养不得。”
皇上便道：“送到园子里让驯兽师养著，母后想看的时候，过去看便是了。”
太后应景的说道：“公子禹有心，且说说，你想要什么，哀家赏你。”
公子禹拱手说道：“贺寿之礼，岂能要赏？只是大周美物甚多，臣一路过来是眼花缭乱，又听得康德兄于臣讲述大周风情，臣实在是倾慕之，既太后娘娘问询，臣倒想，候着脸皮讨要一番。”
他的脸微微侧过来，竟带着笑意看着洛小满。
洛小满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握住身边邵氏的手。又慌慌张张去瞧陆远洲，可陆远洲仿佛压根没看见一般，正护着皇上回到主位上。
太后缓缓点头：“想要什么，说罢。”
公子禹朗声道：“一路行来，臣瞧得最多的，便是大周的美人，不论是村姑民女，还是京城里头显贵的贵女，都颇有一番滋味。臣已二十有二，尚未娶妻，便想娶一名娇美的大齐女子，做臣的大夫人。”
陆志尚低声解释：“北齐王室王子，皆可娶正妃四人，庶妃不定等。”
书明郡主惊诧：“正妃便有四个？”
陆志尚点头：“是，若当了王，将来那正妃皆是大妃，不分嫡庶。这位公子禹便是北齐王的第四个大妃所出，亦是嫡出，可以继承王位。”
书明郡主有些愤愤：“旁的番王娶我大周贵女，是以公主礼仪求娶，娶过去便是正妃，旁人越不过去，这个王子胆子真大。”
陆志尚摇摇头，陆家心疼女儿，将女儿嫁出去做正妻都是千挑万选，若只是正妻之一，那可是大大的不舍。索性皇上知道陆家的性子，这个王子的王妃之一，定不会落到小满的头上。
公子禹接着说：“臣听闻大周与我北齐不同，若禹得心爱之人，定会奉为大夫人，且此夫人为首，将来臣若有其他的夫人，都得居侧位。”
皇上这才满意点头，问：“公子禹可有看中之人？”
公子禹的目光，从上首的公主看到下首的郡主县主，最后定在洛小满的脸上，说道：“臣此次数千里赶往京城，见多了大周女子的美妙，偏偏臣于情爱之事上，颇有些吹毛求疵，若不是顶顶美的那个，臣可是不乐意的呢。”
太子适时开了口：“皇祖母，父皇，公子禹这番话，倒是深得儿臣之心。儿臣正妃之位空悬，正是因儿臣与他想的一般，总想要选个最好看的呢。”
洛小满这才敢抬眼，瞧见陆远洲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太子身边了。
太后一向喜欢太子，听了这话便笑起来：“太子这话颇有些孩子气，娶妻娶贤，美貌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你是储君，如何能只看顾容貌？”
太子从善如流：“皇祖母教训得是。儿臣是想着，半个月后是大选之日，正好北齐王子也在，不如让公子禹与儿臣等一样，在那一日挑选合适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