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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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轩仿佛没听到皇上的言外之意,只点头道:“当初不觉是胡话,如今……微臣被两个弟弟教训一顿,却是深有感触,觉得从前实在乃糊涂!”
皇上挑挑眉:“你弟弟与你动手了?”
陆轩应声:“是,微臣三弟四弟当日之话,让人羞愧难当。身为陆家人,陆家军,不思造福百姓,只以个人得失而论,不配为臣更不配为将。微臣之能力,连四弟麾下千夫长都不如,如何陪得上陆家继承人的位置?自那日起,臣诚心改过,再不汤饮酒了。”
皇上还未说话,前面走出个耄耋老人,颤颤巍巍上前跪下磕头道:“皇上,臣以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臣当年行事比陆家郎嚣张白多,然先皇记臣之功,多有宽宥,后更在臣病重之时亲至,臣悔不当初啊!”
这位老人是瑞王殿下,是先祖皇帝的亲弟弟,乃正宫嫡出,而先祖皇帝是长子并非嫡子,只因他们生父过世的早,先祖皇帝占了先机。
瑞王自幼娇宠,长大后性情跋扈,言语之间多有不逊。然而先祖皇帝从不以为杵,珍爱他便如同母亲弟一般。一次瑞王犯错,原该鞭笞十杖,但先祖皇帝以他乃长兄,未能督促幼弟改过为由,替了瑞王十杖。
后瑞王心气郁结,病倒于床榻,先祖皇帝更是亲临,涕泪满面言说病在弟身,疼在兄心之类的话。
至此瑞王改过自新,再也不汤以下犯上。先祖皇帝与瑞王的事情,被史官大加赞誉,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佳话,更是在大周史书上记了浓重的一笔。
皇上亲自上前扶起瑞王,笑道:“瑞王乃朕的叔爷爷,连皇祖父都诊视你,更何况是朕呢。瑞王不必行此大礼。”
瑞王摇摇头,回头对陆轩道:“陆轩,身为臣民,该知忠君报国,不得心有怨怼,更不得诋毁家国君主。”
陆轩磕头请罪:“皇上,瑞王殿下,臣有过!”
皇上朗声大笑:“连皇祖父都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朕自当效仿之,陆家之衷心朕心中有数,陆轩亦是朕瞧看着长大的孩儿,朕乃长,当督促你改之,而不是责罚。”
陆轩三呼万岁,这才扶起久跪的父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如此,竟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洛小满看着外祖父与大舅父感激涕零的模样,再看看皇上心情愉悦,亲自扶著瑞王的样子,茫然反应过来。
大皇子以为这是他设的局,可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她与陆远洲自以为万无一失,反败为胜,打得祁家措手不及,焉知这里头,竟有皇上的手笔?
而皇上,分明是那个大智若愚下棋之人。朝堂之上,从来不是东风震慑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两相牵制才是最好的博弈之术。而祁家与陆家亦如此。
皇上并非不知大皇子的动作,甚至早就有心惩处之,陆家,不过是个跳板而已。
除去了祁家,自该也敲打陆家一番。至少经此一番动作,陆家感念君恩,该是收起尾巴,示弱一阵子了。
至于将来,谁消谁长,又有谁人知?
不管如何,此事是尘埃落定。太后长叹一声,看向北齐公子禹:“倒是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瞧了笑话!”
公子禹眼睛转了转,微微一笑道:“这样的事情恐影响太后娘娘心情,臣愿舞剑一首助兴,不知太后娘娘可应允!”
太后兴致缺缺,依旧将手扬了扬:“可。”
公子禹一柄花剑,呈上,陆远洲亲自检视,见那花剑无碍,又递送回公子禹的手中。公子禹抿唇微笑,亮剑之时,往洛小满处挑眉笑了笑。
须臾功夫,陆远洲抬手对皇上笑言:“皇上,太后,这一人舞剑无甚意思,若是二人对舞,则进退有洛,更能助兴。臣愿与公子禹同舞,以贺太后千秋,万寿无疆。”
太后微笑起来:“阿绥可是未汤想好贺寿之礼,借了北齐公子的势头?不过,阿绥说得也是,阿绥身为我大周武士,与北齐公子武一武,也可瞧看一番,这北齐的功夫,与大周的功夫,有多大的区别。”
公子禹眯眼看着陆远洲,再次往洛小满处瞧看一眼,勾唇冷笑,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不过,陆远洲素来冷情,英武不凡,倒是第一次舞这种花剑。他更换衣衫,一袭白衣与公子禹的一袭黑衫对比鲜明。二人各执一柄花剑,两相对比,陆远洲仿若谪仙,公子禹自是落了下乘。
殿内已有胆大的贵女发出羞涩惊呼声,甚至还轻喊起来,给陆远洲助威。
洛小满坐在殿上,听得周围议论纷纷。
“陆三爷竟亲自上场表演舞剑,实在是难得!”
“他俊逸非凡,岂是那什么北齐王子能相较的?哇,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儿?”
“啊,若我家世再高那么一点点,便要爹娘去陆家提亲了。这般俊美男儿,便是日日瞧看着,心情也会更好些。”
洛小满竖起耳朵听贵女们的动静,只觉得她们各个都说到她的心坎上去了。她面色绯红,粉拳不自觉握得紧紧的,陆远洲……这样好看,这样俊逸,这样谪仙一般的男儿,她……也喜欢。
她抬起头,见那台上的二人都看着她,也不知为什么,她看着陆远洲,竟觉他的目光里头,有含情脉脉之感。
“我本来觉得那北齐王子,虽然模样与我们不同,但也算是好看的。没想到与陆三爷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好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陆三爷是谁?是京城四公子之首啊,谁能比得上他呢?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郎君。”
“有,陆四爷也好看,陆四爷更好看!”
这话题便转了风向,从台上的二人,转变成争辩陆三爷与陆四爷,哪一个更帅去了。
陆桁眉头紧蹙,他看事务的角度自然跟女郎们不一样,他低声对洛小满解释:“若论功夫,公子禹不可能是我哥的对手,但这是摆个花架子,舞剑舞剑,重在舞而不是剑,我哥恐怕不会跳舞吧?”
洛小满脑中出现翩翩郎君甩著折扇跳舞的场景,甚至……衣衫也是半褪的,露出强劲的胸肌,就如那日无意中一瞥瞧见的那般。强劲之中,还带着丝丝妩媚。
陆桁回头诧异问:“表妹,你脸怎么这样红?”
洛小满慌了神,连忙取了帕子擦擦脸,支吾著:“那……那个,我,大殿有些闷,嗯,有些闷。”
陆桁“哦”了声,不以为意继续说:“说实话,要是一个人还好,两个人舞剑呢,又得舞得漂亮,又得分出个高下来,我觉得我哥很难。”
洛小满问:“为什么?你不是说那公子禹,不是你哥的对手吗?”
陆桁解释:“寻常比试当然不同,但这事舞剑耶,公子禹明显有备而来,我哥会舞吗?”
洛小满默默想着,功夫好的男人,身体的柔韧度够,跳舞也不难吧?
陆桁继续:“加上,我哥得注意力度,太强了不行,显得我们大周不大度。太弱了更不行,显得我们大周的武士太没用。必须是刚刚好,两相持平,而我哥略胜一筹才行。这个力度,啧啧啧,我哥把握得好吗?”
陆轩听到这里,眉眼露出笑容来:“四弟果真长大了,看事情懂得不止看表面了。”
陆桁有些得意:“那是,你弟弟我好歹是神勇威武第一人。”
陆轩摇头又道:“你分析得不错,可也不太对。”
陆桁连忙问:“哪里不对?”
陆轩道:“公子禹有备而来是没错,但你对北齐的东西知之甚少。北齐与我大周不同,大周不论是寻常比试还是行军打仗,谋略是重点,而北齐更看重力度。你观察一下,便能发现,公子禹身量在北齐当中不算高,但健壮得很,常年力量锻炼的人,便都是这样。”
陆桁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陆轩继续:“所以,公子禹哪怕是舞剑,更偏重的应该还是力度,招式更加英武。而陆远洲不一样,陆远洲是大周的武士,比较起来阴柔白多,更适合舞剑这种模式。而且两相对比,不一定非要攻,有时候守起来,更加合适。”
说话的功夫,上面的两个人已经比试起来。陆轩说得不错,那公子禹哪怕是舞剑,也都是拳拳到肉的感觉,简直可以用来势汹汹来说明。而陆远洲则并不主动出击,只是招招化解,边舞边退,看得人眼花缭乱,又觉得惊心动魄。
陆桁问:“大哥,你怎么对北齐知道得这样清楚。”
陆轩的脸色沉浸下来,淡淡的看着陆桁:“阿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知道这道理你懂。但我们是武将,武将最怕的就是固步自封,你守在大周边防,坞云乃交通要塞,三国交战之地。我知你对漠北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心,但,我们守卫的是大周,而不是坞云。”
陆飞掣回过头认真了看了眼陆轩,赞白道:“阿桁,你比你两位哥哥,都差得远了啊。”
就在这时,公子禹突然调转方向,飞身一柄剑,冲著洛小满就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