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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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你们干什么？”
顾渔一拍桌子起身呵斥道。
“哟？”那一群结伴而行的华贵公子哥放下纸扇，纷纷闻声望了过来。
本来就不胜酒力的顾渔两杯酒下肚，此时早已满脸通红，不仅毫无威严可言，竟是有几分粉琢可爱之色。
那几名公子哥瞬间眼前一亮，这小小的宁古塔竟有如此姿色的女子？于是连忙喝退家丁不得无礼，与顾渔拱手打招呼，毕竟文人夺得女子芳心的手段之一，那就是彬彬有礼，翩翩君子。
谁知顾渔依然不予置理，怒目向向。其中一名长相还算俊俏的公子哥脸上闪过一抹淫邪之色，率先走到顾渔面前，报扇傲然道：“这位小姐，我等是从流州而来的书香门第，专为这次水月阁举办的盛大诗会而来。”
“诗会？”
赵澄不禁眼睛一亮。
说话的公子哥挤出一抹自认为迷人的笑容继续道：“在下是流州王家次子，王山青，在流州也算享有盛名，承蒙诗坛的朋友看得起，称我一声三少，虽未入仕，但我的文章前几日被太学宫拿去点评了一番，相信明年或许会被上学宫破格录取。不知道可否邀请姑娘一同喝上一杯？”
“给我去道歉！”没等那公子哥王山青说完，顾渔便指着门外被推倒的老婆婆，打断道。
“你说什么？让我给这种贱民道歉？”王山青忍不住张狂哈哈大笑。
他尽力缓和语气，嘴角一斜，笑道：“姑娘也许不清楚我几人的家族势力，别说是
打骂，就算是杀掉几个宁古塔的贱民又如何？，看姑娘打扮也是外地人，应当清楚，这宁古塔的贱民们是何等命如蝼蚁，不值一提。”王山青一行人的家族在流州倒也算不上如何显赫，算是贵族中的末流，经商发家之后攀附上某个京城从仕的小官就开始在流州嚣扬跋扈，更可气的是还整天爱吟诗弄赋几句， 曾被太学宫的老师夸上几句，那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恨不得弄得全大燕都要知晓这件事。
“放肆！天下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何来贵贱之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打人就是不对！马上去给我道歉并且给予赔偿！”顾渔大怒道。
闻言那一群公子哥皆是哄堂大笑。
道歉？赔偿？
他们活了这么久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话。
宁古塔的人，也能称作人吗？
不过都是些被流放的半死之人罢了，陛下好心留着他们的狗头，这些贱民居然还想妄求什么尊严？
简直可笑。王山青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冷声道：“姑娘，我已经说过了，不过是些贱民，打他们我还没嫌脏了手，要道歉什么的可就是在贻笑大方了，不如你过来赔我们几个喝上一杯，喝开心了，回头到了京城太学宫我也可以考虑考虑给姑娘引荐引荐，只要姑娘放得开，日后保证你平步青云。”
这话一出，那些随行的人，也是哄堂大笑。
那王山青的眼神在顾渔身上扫上扫下，心神荡漾，甚至还跟随行的人品头论足，在他们的眼中，女
子也只是一种商品罢了。
赵澄听得，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
那被踹到的老妇，更是跪在地上求饶，丝毫没有为自己争取任何权益的想法。
悲哀。
这就是宁古塔的悲哀。
不，或者说，这应该是整个大燕国的悲哀。
士农工商，使得大燕国不论什么级别的读书人，都高高在上，会吟诗作赋，便是高人一等，视百姓为贱民，视女人如衣物。
这些学子公子哥，依然狂放大笑。顾渔气得娇躯乱颤。
“砰！”突然之间，赵澄缓缓慢慢走到这王山青的面前，这厮还想抱扇装模作样，赵澄根本不给他的机会，一脚狠狠踹出。
这一脚势大力沉，直接命中王山青的肚子，直接就将整个人给踢得半飞起来。
“你……”王山青愣是没想到，这种“斯文”场合，竟然有人动手！
砰砰砰！当他落下被人扶起，已是脸色狰狞，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文人斯文，怒喝道：“给我打他，打死他！”
赵澄冷笑：“打死我？那你可就要顶上一门蔑视皇权的罪过了！”
“什么？”
王青山一愣。蔑视皇权？莫非他还是皇族中人？他虽然是流州公子哥，但跟皇室的人，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赵澄冷冷一喝，贼毛也跑了过来，一边怒骂，一边对这王山青拳打脚踢。
“敢侮辱我家皇子殿下？”
“敢侮辱我家王妃？”
啊这？那些随行的人，一个个都愣住了。
殿下？皇子？这袖子都撸起来了，是
该动手呢，还是不动手呢？
“你们……”
“噗……”
“无论如何，先放开我！”
“斯文，斯文！”
拳打脚踢之下，他大呼斯文。
但很快就鼻青脸肿。顾渔也没见过如此暴躁的赵澄，愣在当场。
掌柜的看到如此形式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客官，客官，不如就给在下一个薄面大家有话好说，这样，今日我做东，请大家吃这顿如何？”
等这王青山手里的扇子，都被打碎了，整张脸胖成了一头猪。
赵澄这才停了下来，冷冷喝道：“宁古塔乃我赵澄领地，这里无论权贵平民，一草一木，都是有尊严的！要让我知道你再敢在宁古塔闹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澄？”
那群公子哥皆是一愣。
“那个京城早已传的沸沸扬扬的六皇子？”
“那个大燕的笑柄？”
反应过来后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王山青更是怒视着他：“原来是你这个草包！”他还以为是什么皇子……不敢还手，原来是他！眼中当下闪过杀意，赵澄的眼神却如同鹰隼，让他又是心里一突，脸色瞬间几变，终是没有再敢出手。
“六殿下在京城的事迹我们可是听说过不少啊，说起仗势欺人、飞扬跋扈那您可是鼻祖啊，您反倒还说起我们来了！怎的后来听说不仅被贬到了宁古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连皇子之位也要削去？做人做到您这份上，实在是头一份，我还得谢谢六殿下您为我们
茶余饭后平添了许多谈资啊！哈哈哈！”
“好，好一个皇子！”
“动不动就出手打人，好一个六殿下！今次定要写成诗词，传遍大燕！”
这些人，顿时阴阳怪气起来。
赵澄按住想要起身的顾渔，随后径直的走到屋外扶起那位老婆婆，笑问道：“没事吧？”
那老婆婆蹒跚爬起，摇头道：“没事，没事，只是老婆子我不长眼，碍着了几位官爷在此吃酒，是我的不是，老婆子我这就走。”
说着拄着拐杖挑着菜篮就要离去。
赵澄听闻此言后不由得眼眶一红，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狗日的周显！”
自己封地的百姓在受了欺辱之后，不仅不敢反抗，还得如此忍气吞声？
周显就是这样对待宁古塔百姓的？
宁古塔的百姓就是如此被外乡人欺辱的？
赵澄回过头冷冷道：“顾祭酒？”
顾渔闻声站起身，将怀中一块令牌猛然拍在酒桌上，怒喝道：“王青山！你胆大包天！本祭酒回京之后定然参你们王家一本，就你这幅德行还想去太学宫？一辈子都别想了！”
当王青山与几位公子哥看清了那枚刻有朝廷制式纹路的令牌之时，瞬间脸色大变！
太学宫左祭酒？
此时，一直守卫在楼下的大刘等千牛卫，也气势汹汹跑了上来。
王山青只觉得顿时天旋地转！
双腿发软！
脑袋一片空白，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自己的仕途完了，得罪了陛下身边的大红人，还是学宫的祭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