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当柴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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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灵珊脑子一懵，大佬是什么意思？
木清雪连忙解释道：“就是很厉害的人，我们称之为大佬。”
纪灵珊耳尖一红，杀人的动作也放慢了起来，这人是在夸奖她？
哼，就算是这样，她们两个也是情敌！
“小心身后！”
一个黑衣刺客执剑刺向纪灵珊，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一只娇小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拉。木清雪眸光一凝，扣动扳机抵住刺客脑门狠狠一扣，旋即伸出一只脚，将迎面而来的几人踹翻在地。
纪灵珊错愕抬头瞧她，俊朗的五官在厮杀中狠厉肃然，若不是情敌关系，她们确实脾性相投。
定了定心神，她伸出纤长红甲，同木清雪合力斩杀余下的刺客，而秦飞那侧也手执银剑狠厉挥舞，整个顶层血流成河，尸首成山。
祈渊看着这两人携手破敌，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神色复杂。
灵珊自幼便跟在他身旁，曾经也是开朗活泼的性子，后来被一个神秘组织绑走了几年，也不知遭遇了什么，回来后性格大变，喜怒无常，不变的便是对他唯命是从。
这么多年，但凡遇到她的人都对她避如蛇蝎，以为她是个女魔头，其实那凶恶装扮下藏的依旧是副热忱的心，只是极少有人窥见罢了。
若是对方并无杀意，她顶多装凶唬一下而已，不会真正下死手，所以他并不担心灵珊会伤害木清雪。
说不定不久以后，她们还能成为朋友。
猛然咳出一滩血来，胸口里的白球复又裂了几分，祈渊趁着几人并未觉察，迅速擦干血迹，幽深晦暗的眸子里闪过几丝痛色。
果然还是无济于事，这身体也不知还能撑多久，还能不能到窥见真相的那天……
待到刺客们斩杀殆尽，木清雪吹了下枪口上的白烟，将消音火铳揣进怀里，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扫了眼周遭成堆的尸体，眉梢扬了扬，“看来这次要杀你的人也是动了血本啊，啧啧，这么多刺客。”
祈渊垂眸沉思，浓密细长的睫毛投下一道暗影，看不清多少情绪，抬眸时却是闪过一道细微的寒光，旋即他唇角笑意缓慢化开，“习惯了。”
纪灵珊斜靠在门口处，见祈渊的目光移了过来，别扭的转过头去，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她护着他这么多年，竟比不过一个认识月余的女子，岂能不难过？
“灵珊……”
祈渊话音未落，便见纪灵珊便冷哼了一声，自窗外飞了出去，不由无奈的笑了笑，“还是小孩子脾气。”
一旁的木清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没看到她杀人的凶狠程度吗，还小孩子脾气，难道不觉得很残暴很凶狠？
祈渊其实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但并未戳破，只是拢了拢貂毛大氅，薄唇淡淡吐出一句：“秦飞，派人去查清楚幕后之人。”
他的声音温柔有礼，眸中却有浓沉的杀意一闪而过，令人瑟瑟发抖。
秦飞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这就去查。”
木清雪见秦飞离去，地上还躺着这么多杀手尸体，只觉这宸王心大，若是再有人来行刺，他们两个不是完犊子了，还有这些尸体，也不命人来处理下。
祈渊从袖口掏出一只玉质青花小瓶，打开瓶口，往那些尸体上撒了撒，旋即牵着她的手再次走回了房间。
木清雪好奇扭过头去，便见地上的尸体开始分解，慢慢变成了一堆白骨，然后化成了一摊水，吸附在毯子上，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过片刻，从暗处跳下几道身影，将那地毯一卷，又重新换上一副新的地毯，几个小厮将房间里打扫干净，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她惊得阖上房门，疑惑问道：“那瓶子里是什么东西？”
“化尸散。”
祈渊将地上的箭纷纷捡了起来，转了一下窗户边案几上的青花瓶，旋即那窗户便严丝合缝的关上，不仅如此，四周墙壁全都换了另一副模样。
木清雪环视四周，她怎么觉得这个地方的设计在哪见过？
祈渊将所有的箭放在桌子上，轻咳了一声，解释道：“这栋楼是唐氏器坊的人亲自设计的，这青花瓷瓶便是高级防御开关，一道开启，这间房便成了铜墙铁壁，哪怕再来刺客也攻不进来。”
她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打了那么久的架。”
祈渊重新坐回矮榻上，慢悠悠的斟了盏茶，细细抿了一口，戏谑道：“本王也不知你反应那么快，直接将本王推出门外，这不没来得及说。”
呵呵，方才明明就有时间说，他之所以不说，定然是察觉异动，故意引刺客现身的。
只不过……
她拿起箭仔细打量，“这箭上并未留下特殊记号，捡起来干嘛？”
祈渊托着下巴思量了片刻，十分肯定的回答：“当柴火烧。”
“……”
敢情是逗她呢！
祈渊低低笑出声来，接过箭细细摩挲了一下，“这箭上确实没有标记，但南召大多兵器暗器皆出自唐氏器坊，就算不是，所用的材质也能查出来，缩小范围。至于外面那群刺客都是专业杀手，身上不会留下证据，而化尸散化掉的是你和灵珊二人留下的痕迹。”
木清雪恍然大悟，这男人果然步步都是算计，看起来柔弱可怜，实际上心比谁都黑，不好惹哪。
拎起茶壶添了一盏茶，黑亮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那个……宸王殿下，化尸散能不能也给我一份啊，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这个嘛……”
祈渊思量片刻，伸手比了个“八”。
“八十两？”
他摇了摇头，复又比了一下手势，强调了一下。
“八百两？”
他复又摇了摇头，唇角一勾，淡淡说了一句，“八千两。”
那语气，那态度，仿佛八千两只是个数字而已。
木清雪咬了咬牙，手中的茶壶险些要给捏碎了。
祈渊低头扫了一眼那个茶壶，好意提醒道：“这个茶壶乃是上好和田玉所制，价值二百两。”
木清雪吓得手一抖，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刻意保持了距离。
乃乃的，这什么破壶也那么贵，怎么不去抢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