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雨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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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上班牛牛和阿芳在会议室里看着这一段时间拍摄的照片，已经有几十张了，有厂区的建筑物照片，有人物特写的照片，还有一些翻拍的从工会找到的旧照片，一一进行分类处理，干的分外有劲！阿芳跟他说：“我昨晚想了很久，上次咱俩确定的拍摄方案主要是厂里的变化对比和工人师傅们的工作场景啊人物特写啊，我想将这些照片分成二部分，一部分是新旧变化的对比，一部分是人物特写，展板的名字都想好了，第一部分就叫巨变，第二部分就叫员工风采，你看如何？”
牛牛回答：“可以呀，和我的想法基本一致！”
“那你就想想给每幅照片起个名字，加上注解，最好再写个前言或序什么的，谁让你是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呢！”阿芳笑着说，
“没问题，咱们将新旧对比的照片剪辑排在一起，一目了然，很有视觉冲击感！”
“那咱们再仔细选一选对比的照片。”
他们将新旧办公楼、新旧食堂、新旧大渡河吊桥、新旧火车头、新旧客车及货车、新旧宿舍楼、新旧家属区等进行分类，这时阿芳拿起一张照片看着沉思，这是一张从旧照片翻拍的厂区刚开始施工时的一幅鸟瞰图，从照片上看空旷的山包上散落许多推土机和汽车，周围有几处简易的工棚，一条简易公路环绕着厂区，空旷的土地上没有一棵树木。阿芳这时说：“我总觉得缺点什么，这下终于找到答案了，我们缺少一张厂区的鸟瞰图！”
牛牛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看了起来说：“这张照片的取景角度是在山上的新民村拍摄的，我去过那个村子！”
“那我们去那个村子再拍一张！”
“好的，吃完午饭我们就去！”牛牛看看手表说，
中午两人在食堂急匆匆地买了几个馒头边走边吃地就向目的地出发，这是牛牛和阿芳的第二次在一起爬山。牛牛穿着蓝色的t恤杉背着摄影包，阿芳身穿白色短袖衬衣两手空空地向前走去，俩人沿着上山的小路往上爬，山野的田地长满了庄家，玉米和黄豆都快成熟了，一片金黄色，牛牛跟阿芳讲着小时候和同学一起偷掰农民种的玉米烤着吃的事情，那个真是香啊，比刚才吃的馒头还香！
阿芳问牛牛：“你还偷过什么？比如农民养的鸡呀、鸭呀的。”
牛牛笑着说：“嘿嘿，这个你都知道？”
阿芳笑着说：“瞎猜的呗，说说你小时候都干过什么坏事？”
牛牛接着给阿芳讲：“小的时候不懂事，偷鸡摸狗的事也做过，有一次和廖老三去农民家里偷鸡，差点被狗咬了，新买的裤子都被咬烂了，我妈问我怎么弄的，我撒谎说是爬树刮的！”
“是那个快结婚的廖老三？”
“就是他！”
阿芳央求着牛牛：“说说为啥你们去偷鸡？”
牛牛讲道：“那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我记得快过春节了，几乎每家都赶场去买公鸡，准备过年杀了吃，我给你讲讲什么是赶场，”
“就是赶集嘛！到农村的集市买东西，这我知道，”
“是这样，但又不太一样，当时农村比较穷，粮食也少，农民就拿些鸡呀、鸭呀还有鸡蛋什么的换粮票，每到赶场时农民带上农副产品就下山来卖或者换粮票。廖老三他家当时生活挺困难的，他妈一个人带着他们哥几个。那天他和他二哥喊上我去山上到农民家里去换东西，这样可以便宜点，我们爬到山上，他二哥兜里揣的粮票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急的他们到处找也没有找到，他二哥决定到村里偷一只鸡。”
阿芳静静地看着牛牛：“偷到了吗？”
“我们来到最偏僻的一户人家，那人家的房子也没有围栏，大门是锁着的，有几只鸡在门口前面的菜地里吃食，这时一只大黑狗冲我们叫着，他二哥喊我俩把狗引走，他拿了个书包进到地里，廖老三从地上捡了根树棒，我拿起一块石头向那只狗走去，没敢向前走几步就用石头打狗，狗立刻向我扑来，我转身就跑，廖老三就从侧面打狗，狗回过头就冲廖老三狂叫。我捡起一块石头打到了狗的肚子上，狗又向我扑来，我一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趴在地上被大黑狗一口咬住我的裤腿，我爬起就要跑，大黑狗死死咬着不松口，廖老三就用树棒打它，这样狗才松了口，我俩赶紧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大黑狗追了一会就不追了。”
阿芳津津有味地听着：“再后来呢？”
牛牛继续说道：“一看见大黑狗不追了，我们就停下等他二哥，我低头看了下我的裤子，被撕下来一大长条口子，连里面的毛裤都撕坏了，幸好穿的厚，才没有咬到肉，要是现在非得留个大牙印，可怜了那条我妈才给我做的新裤子。”
阿芳哈哈大笑：“偷到鸡了吗？”
“不一会他二哥跑来了，胳膊上夹着个大书包，里面塞着一只大公鸡，就是那种金红色的公鸡，问我们没事吧，我俩赶紧点点头，心里怦怦直跳，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二哥看看后面没有人追来，我们就一路小跑地下山了，直到快到山下发现没有事了，才慢慢悠悠地往家走。”
阿芳意犹未尽地问：“这就讲完了？那只大公鸡你们吃了没有？”
牛牛坏笑着说：“后面还有好笑的事，那时，家家买的大公鸡先不杀掉，得养到年三十那天才杀了吃。我们就把大公鸡放出来斗鸡玩，就是二只公鸡相互打架，跳起来用尖嘴叼对方的鸡冠子，用脚蹬对方，赢了的公鸡高昂着头，站在原处高声啼叫，就向公鸡打鸣那样，输了的公鸡就跑远了，从此见了赢它的公鸡就远远的躲着。我们偷的那只鸡可能是没有吃饱，还是太小了，反正斗不过别人家的鸡，每次鸡冠子都是血淋漓的，廖老三气不过，偷偷将别人家的鸡抓住，看见没有人，就用鞭炮塞到那只公鸡的鸡屁股里，点着扔了就跑，一声巨响那只公鸡扑腾几下就趴在地上不动了，没有多久死了！”
阿芳听了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们也太坏了！”
俩人说着笑着来到了新民村，阿芳赶紧选择取景角度，不是被树林遮住就是被山坡挡住，要么就是视野范围不够，总觉得不够理想，又往前继续转转看看，这时牛牛发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石头，有3米多高，于是就连爬带攀地上去了，啊！就是这个地方，当年拍摄的那个人就是站在这个巨大的石头上面拍照的，牛牛站在石头上向阿芳喊道：“阿芳！阿芳！来这里，那个人就是在这拍摄的！”
阿芳急忙跑了过来，一看这么高的石头可怎么上去呀，牛牛顺着石缝下到一个台阶上，“把包递给我”，阿芳手举着包还是够不着，又向上攀爬了一步，将摄影包递给牛牛，牛牛将包背在身上，身体向下倾着，伸出一只手说：“把手伸过来！”拽着阿芳的手向上拉去，就这样连拉带拽地将阿芳拉了上来。
站在巨石上，阿芳喘着粗气，四周望望，厂区里的厂房一览无余，那高压铁塔纵横排列，高压电线就像琴谱上的五线谱，整齐排列着，不时还有一群鸟儿站在电线上，就像音符，那一排排厂房就像是琴键，演奏着一曲宏伟的交响乐。几处烟囱错落有致，厂区内的树木高大挺拔，郁郁葱葱，阳光斜射在厂房屋顶上阴阳分明，笔直的道路沿着厂房伸向远方，阿芳激动地说：“就是这个地方！”连忙拿出相机调好光圈和焦距，不停着按动快门，一幅幅厂区鸟瞰图完成了拍摄。
这时，一阵阵山风吹过，远处飘来几团乌云，“不好，要下雨了！”牛牛忙说，
“这还有太阳呢？”
“山区的天气就像孙猴子的脸，说变就变，我们快走！”牛牛催促着阿芳，俩人连忙收拾好器材，准备下到巨石下面，上来时都是连爬带攀地上去，下去就更难了，何况阿芳还是个女孩子。
牛牛背着包顺着石缝下到台阶上，台阶只够站着一个人，可阿芳还在上面，怎么办？牛牛观察了一下，台阶离地面有2米多高，只有先下去，让阿芳站到台阶上，然后跳下来。
牛牛跟阿芳说：“我先下去，你慢慢地爬到这个台阶上，再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听明白没有？”阿芳点了点头，牛牛纵身一跳落在地面上，放下背包，抬头向上对阿芳说：“你的手抓稳了，慢慢向下爬，”阿芳双手扣着石缝缓慢下到台阶上，站在那里不敢跳，
“放心，有我在下面，不会摔着你！”牛牛对阿芳喊道，此时阿芳看着牛牛那双坚定的眼神，放心了。一股勇气从心里涌了出来，心里想着有心爱的人在底下就是刀山火海也敢跳，眼睛一闭，学着牛牛那样纵身一跳，牛牛在下面用双手稳稳地接住了阿芳的腋下，顺着惯性将阿芳紧紧地搂在怀里。
此时阿芳还在闭着眼睛，可鼻子里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将阿芳的心沁醉了，她用双手将他抱住不松手。
这时，天色突然变暗，传来一阵雷声，电闪雷鸣！乌云翻滚，一阵疾风将阿芳的长发吹起，多美画面啊。一对青年男女站在巨石旁相拥着，天空中一片乌云在滚动，从乌云的缝隙里透过一缕阳光映照在俩人的身上，亭亭玉立的女孩子长发向上高高飘起，双脚微微抬起，身体略向后倾，映衬在那黑呀呀的巨石上，一片呦黑的画面上，他俩显得是那么渺小，可那一缕阳光又将他俩照的是那么明亮，显示着生命的强壮。此刻是没有人照相，要是有人拍照，那将是一张绝美的照片，从美学的角度去评价那就叫《生命》。
顷刻间，暴雨以倾盆之势下了起来，豆大的雨滴打在他俩身上，俩人赶紧分开，向村里跑去，看见村落的一处低矮的棚子跑了进去，原来这是村民在田头放杂物的小房子，四周是用竹子编的围墙，四处透风，屋顶还不时漏着雨水。
俩人跑进来已经浑身湿透了，看见里面有一堆树枝就赶紧坐下来，阿芳说：“这雨还真是说来就来！”忙用手擦拭着头发和脸上的雨水，又看见牛牛脸上还有雨水在流淌，转过身伸出手来擦拭着他的脸，见坐在一起的牛牛看着自己不说话，低头一看自己的白色衬衣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将身体的曲线暴露无遗，该凸的凸，该凹的凹，阿芳用手扯了扯胸前的衣服便问：“我这一身很好笑是吗？”
“不是，没想到你看起来柔弱秀气，原来也是勇敢无比！刚才你那一跳！就像战士跳入敌人的战壕！”牛牛对阿芳说道，还回想着刚才跳下来的情景。
可阿芳此时在想着这那里是战士跳入敌人的战壕，分明是少女投入情人的怀抱啊！
雨还在下着，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牛牛脱掉上衣拧干了雨水，递给阿芳说：“给，把身上擦干，别感冒了。”说完转过身去。
刚发生的惊险一幕，确实极大地拉近了两个人内心的距离！不知不觉中都彻底放松下来，彼此间交流的形式也变得亲切、自然！
阿芳接过衣服，看着牛牛裸露的后背，线条分明，肌肉紧绷，多么雄壮的男人啊，面红耳赤的轻轻地脱掉上衣，露出红色的胸罩，轻轻地擦拭着，憋了半天才低下头娇羞的说：“来帮我擦擦后背。”
牛牛愣了一下，他多想看看阿芳的身体，可又怕伤了阿芳的心，听到阿芳的话又忍不住转过身来，看到阿芳那婀娜多姿的身材、白润的肌肤，接过衣服轻轻地擦拭起来。
牛牛看的如痴如醉！站在那里手都悬空停止了擦拭，刹那间！心底如针扎刀绞般难受！这美妙的一切虽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不能拥有、不敢追求！他猛然痛苦的意识到，之前所有关于和阿芳关系的解释，都是在自欺欺人！自己的心早已经被她占据！
阿芳红着脸：“你都看到啦？”
“没想到你的身材这么迷人！”牛牛轻声说，心底深处泛起一种异样的躁动！说话时脸也红了！
“你看起来没有周晓霞那么婀娜丰满，有些偏瘦，但你的形体比例非常好！很好的诠释了亭亭玉立这个词的含义，很有东方女性那种娇小、含蓄、匀称的美感！”牛牛用略带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评价一幅作品，真挚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亵渎！
“你很会欣赏女孩子呀！”
“阳光雨露滋生万物，人也是自然界中的一员。就如同花草、树木，虽是千姿百态，但总是存在质地、色彩、形体的差异！有了差异就有比较，有比较就有了好坏之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其实你们女孩子不也是一样喜欢异性的高大、英俊、魁梧吗？”
“好坏呀！”阿芳娇嗔的推了他一把！一阵风刮过，阿芳的身体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冷吗？到我怀里来吧！”
“嗯”阿芳轻轻地哼了一声再也控制不住，含着热泪扑到他温暖的怀里！牛牛用双手紧紧地将阿芳揽入怀里，肌肤相互碰触在一起，看见阿芳微闭双眼，嘴唇略张，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使他低下头，颤抖着吻着她的秀发和脸上的泪珠！
牛牛明显感觉到阿芳彻底放松了趴在自己的怀里，感受到她呼吸时胸部的起伏！他双手紧抱着的她光滑且有弹性的身体，这种成年之后的第一次和女孩子的肌肤之亲，感觉非常奇妙！但没有一丝猥琐、亵渎！
阿芳搂着牛牛坚实的双肩，使阿芳想起儿时在爸爸背上的那种温暖、安全、幸福的感觉！如此亲密的和一个特别有男人味的男孩子贴身接触，既是她步入花季以来的第一次，亦是她渴望已久的！曾经无数次的憧憬过被未来的那个心上人悉心照顾、用心呵护的感受，怎么就悄然无息的真实发生了！
阿芳抬起头，望着他的双眼，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爱你！”就这一句话，强烈地震撼着牛牛的心，心里在呐喊着，不是在沉默中死去，就是在暴雨中爆发，让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和感情彻底的释放出来。当嘴唇碰在一起时，就像绵绵的糖果，仿佛是春天的到来。此时，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消失了！只有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无声无息地滴到这对恋人的身上，这可是阿芳的初吻啊，就这样献给了牛牛。
棚子外面的雨渐渐变小了，俩人就这样相拥抱着，一句话也不说。暴雨来得猛、去的也快！雨下了近一个小时，彻底给这片炽热的大地降温。
清新、凉爽的空气渗过肌肤、沁人心脾！雨过天晴后的天空和山峦仿佛被清洗的更加蔚蓝、更加翠绿！雨一停，炽热的阳光便又透过树叶的缝隙射下来。
就在牛牛拿出浑身湿透的上衣晾干的时候，“彩虹！哥你快看，是彩虹！”阿芳欣喜的看到一道绚丽的彩虹像一座拱桥架在山腰和对面的山梁上，彩虹下面白色的薄雾似云海、像轻纱，厂房、田野在里面朦朦胧胧的时隐时现，在蓝天和青山的映衬下如同仙境！她激动的慌忙打开摄影包，取出相机不停的抢拍。
伴随着喇叭里的厂内新闻，家里人都下班回到家，阿芳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