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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盎一拜到地,大恩不言谢。
夜色中的皇宫威仪不减,更添几分沉重。
当袁盎踏入久违的宣室殿时,皇帝正和晁错在商量王师的调兵细节。见他进来,天子很严肃地问“君尝为吴相,知吴臣田禄伯为人乎今吴楚反,於公何如”
袁盎气定神闲,话音朗朗“不足忧也,今破矣。”
这话皇帝爱听。天子缓了脸色,继续问“吴王即山铸钱,煮海水为盐,诱天下豪桀,白头举事。若此,其计不百全,岂发乎何以言其无能为也”
袁盎稳如泰山“吴有铜盐利则有之,安得豪桀而诱之诚令吴得豪桀,亦且辅王为义,不反矣。吴所诱皆无赖子弟,亡命铸钱奸人,故相率以反。”
这下晁错开口了,很罕见地附和他的老对头“袁盎策之善。”
天子喜上眉梢,急巴巴问“计安出”
袁盎施了一礼,高声请求“愿屏左右。”
天子挥挥手示意左右退下。转眼,殿内只剩下皇帝、袁盎和晁错三个。
但袁盎还不肯讲“臣所言,人臣不得知也。”意思摆明了请御史大夫也走人
晁错不能抗拒君命,只能恨恨地走向东厢暂避。
“吴楚相遗书,曰高帝王子弟各有分地,今贼臣晁错擅適过诸侯,削夺之地。故以反为名,西共诛晁错,复故地而罢。”袁盎侃侃而谈“方今计,独斩晁错,发使赦吴楚七国,复其故削地,则兵可无血刃而俱罢。”
皇帝显然做梦也没想到有人会提这样的建议,嘿然良久,喃喃低语“顾诚何如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
迟疑,回旋。自问自语
袁盎低头拜伏“臣愚计无出此,愿上孰计之。”
宫室内外的灯火,摇曳掩映,天子的面庞也随之忽明忽暗,神情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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