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我若私藏了传国玉玺,必集齐九鼎,收崆峒印,配轩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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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走了。
走得很是不甘心。
曹仁很想将刘标留下,问问传国玉玺到底在何处。
对刘标口中“传国玉玺被扔淮水”的说辞,曹仁是持怀疑态度的。
奈何实力不如人。
且不说能不能留下刘标,即便留下了也未必能问出个所以然。
再加上己方有个亲眼见证者,笃定传国玉玺是真的、笃定传国玉玺被扔进了淮水。
衡量再三。
曹仁只得将疑虑深埋心底。
跟刘标虚伪的告别,曹仁带着袁术的棺木往许县而走。
来的时候风驰电掣,回的时候脚似灌铅。
没能抢得传国玉玺,曹仁的心情也变得低沉。
“刘都尉,你早就知道明上会自尽?”
纪灵红着眼睛。
虽然袁术有了个体面的结局,但对纪灵而言:袁术能活命比体面更重要。
这是思维上的不同,不能怪纪灵矫情。
刘标坦言:“自尽,是袁将军唯一能体面的死法了。”
“大将军让显思兄来寻我,希望我能给袁将军借道,让袁将军安全去邺城。”
“可袁将军屡犯徐州,我若让其安全去了邺城,无法面对徐州死去的士民。”
“袁将军若去了河北,即便大将军表面厚待,暗地里必然也会用些脏手段。”
“韩馥的儿子被朱汉打断腿,韩馥也因大将军使者出现,在厕所忧愤自杀。”
“袁将军跟大将军自幼是兄弟,彼此都深知对方的性格,也明白这个道理。”
“与其说我知道袁将军会自尽,不如说我给袁将军去信是在请袁将军自尽。”
纪灵睁大了眼睛,右手下意识握紧了武器:“刘都尉,你告诉我事情,就不怕我杀了你?”
关羽按住刀柄,冷哼:“你可以试试。”
吕布也是斜着眼睛瞥向纪灵:“若能在本侯眼皮子底下杀了孟临,本侯这条命送你。”
刘标止住护食状态的关羽和刘标,看向纪灵的眼神更是真诚:“既然袁将军将尔等托付给了我,那我就得庇护尔等。”
“若不告诉你实情,以曹操的个性,必会暗中派人来行离间计。”
“与其等你受到蛊惑来刺杀我,不如现在就将实情告知你。”
“你也可以将实情告诉袁将军的家眷以及其他忠吏,不论你们如何抉择,我都坦然接受。”
“若尔等要走,我也会让你们安然离开;若尔等不愿效力,我也会给你们准备良田大宅,让你们能富贵余生。”
纪灵沉默。
良久。
纪灵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我会将实情,都如实告知明上的家眷和其他忠吏的。”
刘标笑容更是真诚:“你不说,我同样会将实情一一告诉,我也不希望将来会有其他人受到曹操的蛊惑来行刺我。”
纪灵心中吃惊。
刘标的坦诚,仿若一眼见底的清水,清澈不染。
纪灵向刘标拱手一拜,转身登上了战船。
诸事顺利,刘标的心情极好:“二叔,你可带上韩胤和桥蕤去接管寿春,从今日起,寿春不会再易主了!”
关羽抚髯:“孟临放心。有关某在寿春,不论是曹操还是孙策来攻,都只能败归饮恨。”
刘标又向一旁的韩胤行了个大礼。
韩胤连忙扶起刘标:“刘公子,你这是作甚?”
刘标神色郑重、语气恭敬:“韩先生,二叔不善跟士人相处。若到了寿春有得罪处,还请韩先生能斡旋一二。”
关羽脸色有些发烫,犟道:“孟临,关某只是瞧不上没才能的俗士儒生,若对方有陈元龙的才学,关某也是很尊敬的。”
一听关羽这话,韩胤顿时明白为什么刘标非得郑重其事的吩咐了。
这世间的士人,能有几人有陈元龙的才学?
大部分的士人,都只是略有才学的俗士儒生。
若没陈元龙的才学就不能被尊敬,那这寿春的士人都得跑光。
韩胤也得跑!
“二叔。”刘标郑重叮嘱:“寿春是军事重城,东面颖水可入许县,南面肥水可入丹阳。”
“倘若曹操跟孙策结盟,寿春就会腹背受敌,下邳离得远,未必能及时出兵相救。”
“故而,士元兄在制定淮河防线的时候就重点强调,镇守寿春的大将不仅得会水战、陆战,还得会厚待士民。”
“二叔若是觉得困难,将寿春让给三叔也行。”
关羽脸色一变。
若让张飞镇守寿春,岂不是显得关羽无能。
关羽向韩胤行了一礼:“若关某在寿春有失礼之处,还请韩先生不吝劝谏。”
韩胤连忙回礼,心中对关羽的评价又有了不同。
虽然初见时骄矜傲慢,但关羽能知而改正,韩胤就有了斡旋的可能。
袁术及众吏的家眷走淮水入下邳折道彭城。
虽然曹仁撤兵了,但刘标也不敢肯定曹仁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让刘标来不及应付。
毕竟。
曹操心心念念的传国玉玺,还躺在刘标的怀中。
扔淮水?
只是假象。
在将麻绳缠到传国玉玺上时,刘标就当着徐璆的面玩了一手“消失的传国玉玺”。
利用麻绳对徐璆造成视觉欺骗,再将麻绳扔入淮水消灭痕迹。
徐璆不知道的是。
袁术来义成献传国玉玺的情报,是由袁术默许且由许汜故意泄露的。
让徐璆检验传国玉玺真假且献传国玉玺给刘标,同样是许汜提议的。
刘标的目的就是要让徐璆这个被袁术扣押在寿春的大汉廷尉,来亲眼见证“消失的传国玉玺”。
扔传国玉玺对刘标的名声虽有影响但不多。
刘标扔了传国玉玺?
谁看见了?
刘标私藏传国玉玺?
谁看见了?
曹操?
曹操的话也能信?
即便真的藏不住了,刘标也能将传国玉玺送到大将军袁绍手中。
袁绍会很乐意替刘标圆谎的。
曹操只要不傻,就不会拿传国玉玺去胁迫刘标。
只要传国玉玺在手,刘标就有几十种应对的手段。
小势力想要求存,就必须有大势力忌惮的武力和能拿出手的利益。
有惊无险的返回彭城。
吕布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忍不住了:“孟临,传国玉玺在哪?”
“扔淮水了。”刘标不假思索。
吕布瞪眼:“你觉得本侯会信?”
“信或不信,在于温侯。”刘标摊手:“小婿真的扔淮水了。”
吕布呵呵:“那可是传国玉玺!”
刘标不以为意:“传国玉玺,只是一块和田玉打造、缺角镶金的古物罢了。”
“若小婿真的藏有传国玉玺,又应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天命。”
“小婿必定:集齐九鼎,收崆峒印,配轩辕剑,重铸人皇位格,证道混元,荡平诸邪。”
“温侯瞧小婿,像是个有天命的吗?”
吕布感到一阵牙疼。
这都什么歪理邪说。
本侯没问你藏有传国玉玺会如何,本侯问的是传国玉玺在哪?
就算你要私藏,好歹让本侯也过过瘾啊!
“真不给?”
“是真没有!”
“你一路让魏续搓麻绳,真以为本侯不知道你的用心?”
“魏续搓的麻绳,与小婿何干?”
“本侯再问一次:传国玉玺在不在你手中?”
“再问一百次,答案也只有一个:不在!”
刘标摊了摊手,又将衣袖也卷起,以示清白。
见刘标扯东扯西的就是不肯说,吕布瞪着眼睛盯了刘标许久,最终放弃了追问。
刘标不愿说,问再多也白问。
待得吕布离开,刘标这才回到内院,让近侍守住院门,然后拉着一脸懵的吕玲绮入了内屋。
刘标兴奋的关门关窗:“玲绮,让你看个好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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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玲绮惊呼捂嘴:“刘郎,现在是白天——”
刘标“嘘”了一声,点起了红烛,自怀中取出传国玉玺,小心翼翼的放在烛台上。
“这是?”
吕玲绮闹了个大红脸,显然方才误会了什么。
“传国玉玺,秦始皇嬴政的那枚!”
“你记得将传国玉玺收好,绝对不可泄密,哪怕是温侯来了也得装不知。”
刘标脸上颇有得意。
皇帝可以有很多个,传国玉玺只有一枚。
得到传国玉玺前,刘标是个忠实的唯物主义者,一块破石头而已,也就雕刻工艺好那么一丢丢。
得到传国玉玺后,刘标的想法就变了:有了传国玉玺,我家祖坟的从我这开始立。
吕玲绮捂嘴惊呼:“刘郎,你这是要私藏传国玉玺?”
刘标一本正经:“红尘俗世,贪恋传国玉玺的坏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不是在私藏传国玉玺,我是在帮传国玉玺渡红尘劫。”
吕玲绮满心的惊讶,瞬间被刘标的话给逗乐了:“刘郎你的道理总是很多,我会将这传国玉玺藏好的。”
“阿父来了,我也不会说。”吕玲绮又补充了一句。
刘标这才满意的将传国玉玺装入锦盒中。
袁绍索要?
那也得等袁绍赢了曹操,再来提这个“不合理”的要求。
到刘标手中的宝贝,除非刘标主动舍弃,没人能够抢走。
另一边。
曹仁返回许县,跪在曹操面前请罪。
曹操闻言冷笑:“游侠儿的把戏,真以为孤看不明白?”
曹仁惊道:“我也有怀疑。可徐璆笃定,刘标是当着他的面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传国玉玺扔进了淮水。”
曹操对徐璆心有鄙夷:“一介腐儒,怎知游侠儿的把戏。”
“若刘标真的要将传国玉玺扔入淮水,又何必多此一举的缠上麻绳。”
“私藏传国玉玺,刘标小儿野心不小。”
想到这。
曹操心中对刘标又对了几分忌惮。
两汉养士四百年。
身为汉室后裔的刘标,若生了争夺天命的野心,比外姓更容易得到支持。
秦奋六世之余烈,是六国的底蕴太强。
刘邦七年得天下,是秦的国祚太短。
刘秀十四年夺得天下,是先汉养士的余恩尚在。
今汉如先汉,虽然主弱臣强,但两汉养士的余恩扔在!
若有再如刘秀一般的汉室后裔执天命争天下,不论是袁是曹,都将面临极大的威胁。
曹仁忿忿:“早晚必生擒了小儿,泄心头之恨,解明公之忧。”
除了传国玉玺,还有更令曹操心情糟糕的事。
两年前给吕布的圣旨,竟让刘标凑巧的用上了。
才借刘艾的指控,罢黜了吕布的左将军位。
如今又因两年前的圣旨,让吕布有了执掌豫州的权柄。
虽然豫州牧可以是虚职,但吕布得了豫州牧的印绶,必然会拿来生事,譬如将汝南和陈国的百姓都迁去彭城。
庞统的迁民战术,令曹操头疼不已。
庞统以小沛、砀县、相县为中心的三道对曹防线,同样令曹操头疼难忍。
若给了吕布权柄,让吕布趁着豫州牧没被罢黜的期间强行迁民,曹操就得自食恶果。
若是不给,吕布又有了占寿春的理由。
“还有一事。”曹仁忽然想起刘标的话:“袁绍的长子袁谭,疑是跟刘标结义了。”
曹操蹙眉:“结义?这是有恃无恐啊。”
若是换个时间点,曹操压根不在意袁谭跟刘标的结义。
曹操跟袁绍称兄道弟,袁术是袁绍的弟弟,不照样打生打死?
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袁绍是很乐意看到袁谭跟刘标的结义的。
这意味着:假如袁曹的战事陷入僵持,袁绍可让刘备和吕布走徐州出兵,这对曹操是个致命的威胁。
还是得安抚!
曹操蹙眉沉思,思考用什么样的安抚手段既能让刘备和吕布保持中立,又不会助长了刘备和吕布的气焰。
正思考间。
郭嘉自外而入。
“明公,江东有新的消息传来。”
“孙策以陈宫、张纮为军师,先进击陵阳擒获丹阳大帅祖郎,后进击勇里擒获自封丹阳太守的太史慈。”
“又拜太史慈为折冲中郎将,授祖郎为门下贼督曹。”
“袁术麾下的居巢长周瑜弃官投孙策,孙策不仅亲往迎接,更是拜其为建威中郎将,增兵两千人、战马五十匹,又赠鼓吹军乐、田宅府院,所受礼遇在孙策麾下无人能及。”
“如今孙策已彻底平定吴郡、会稽和丹阳,麾下文武齐备,将士好战,似有向西讨伐刘表之意。”
郭嘉徐徐将江东孙策的情报逐一告知。
曹操眉头更紧:“孙策怎么会忽然向西?”
郭嘉道:“昔日孙坚死于黄祖之手,孙策向西,应是要报父仇。”
曹操仔细琢磨了一阵:“刘表如今疲于应付荆南的张羡,蔡瑁也表示会跟孤结好,荆州暂时无忧。”
“若孙策再与黄祖大战,若胜则罢,若不胜,谁来替孤牵制刘备和吕布?”
“孤派去的使者,孙策可有回应?”
郭嘉点头:“回应虽然回应了,但孙策的执意要击败黄祖,才会去跟刘备和吕布动武。”
“明公,我反倒以为,刘备和吕布比明公更希望孙策引兵北上。”
“袁绍势大,若刘备和吕布去助袁绍,袁绍都不用伤筋动骨就能击败明公;可明公若是败了,刘备和吕布又岂会是袁绍的对手?”
曹操猛然醒悟:“原来如此。”
“孙策要战黄祖,就得先夺庐江。刘标急着得寿春,是想制造跟孙策的冲突。”
“战事一起,短时间内是很难结束的。”
“难怪袁公路会自尽,定是刘标在暗中促成。”
郭嘉听得心惊:“袁术死了?”
曹操将曹仁带回的消息,简要的给郭嘉讲述。
“真是厉害!”郭嘉啧啧称赞:“一面跟袁谭结义取得袁绍的信任,一面蛊惑袁术自杀庇护袁术的家眷和忠吏。”
“庐江太守刘勋是袁术的故吏,一向受袁术信任,对袁术也是忠诚。若孙策对庐江用兵,刘备和吕布就会对孙策用兵。”
“袁绍不仅不会怪刘备和吕布,还可能出兵出粮,以免刘备和吕布斗不过孙策。”
“明公跟袁绍这一战,不论最终谁胜谁败,胜者都不会有余力去针对刘备和吕布。”
“对于势力弱小的刘备和吕布,求存的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曹仁听得不满:“祭酒,你怎么尽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
曹操轻斥:“奉孝所言,不无道理。群雄纷争,岂能不知悉彼此长短?”
曹仁悻悻退下。
曹操又看向郭嘉:“话虽如此,但刘标猘儿难训,又私藏了传国玉玺。若不打压,恐怕今后孤也难与争锋。”
“奉孝可有良策教孤?”
郭嘉轻笑:“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刘标虽然多谋,孙策也不少智。”
“刘标私藏传国玉玺,必有争夺天命的野心;孙策脱离袁术,自立于江东,也有争夺天命的大志。”
“刘标要争中原,就必须解决扬州的孙策,使得徐州无后顾之忧;孙策要争天下,就必须解决徐州的刘备和吕布,才能有进取中原的机会。”
“刘标和孙策,注定只能有一个能活下来,有这两人相互牵制,足够明公平定河北了。”
“明公当下要关注的,是如何击败袁绍,而非去打压刘标。”
“孙策如今是讨逆将军、吴侯,刘标还只是个小小的彭城农都尉。”
“可借讨平袁术论刘标的功劳,诏命刘标为伏波将军、寿春侯。”
“不能让刘标一直都躲在刘备和吕布的身后,时常让人小觑啊!”
曹操拊掌大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孤明白奉孝的意思了,不仅得封赏,还得传檄各处,猛赞刘标柱国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