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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世间真豪杰也!(感谢【辽了了】的白银大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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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武随着辛兴宗只管往那谭稹的大帐处去。

苏武进门的时候,谭稹还愣了愣,只因为苏武着实来得太快,谭稹便也以为这件事竟是如此顺利,立马起身抬手:“苏将军,请落座。”

苏武自也在拱手:“见过谭置使。”

“好好好……”谭稹脸上笑开了花一般。

苏武落座了便也问:“不知谭置使有何吩咐?”

谭稹当真开门见山:“是这般,嗯……我欲……与童枢密,还有诸位将军商议一件事来,既然十五万大军到此,那贼人手中之州县城池有六十多座,为了尽快剿灭贼寇,不若兵分两路行事,苏将军以为如何啊?”

说完此语,谭稹自是一脸期待看着苏武。

苏武也在想,这是什么操作呢?

兵分两路这件事,其实没啥,如今之势,只要攻破了杭州,兵分八路都行,还真是提升效率的办法。

但谭稹如此说出来了,意思必然不一样,换句话说,谭稹所想,那就是童贯带一路,他谭稹带一路。

这里面不免就有立山头的意思,谭稹有点急,急不可待,他急着要在军中奠定自己的权威。

办法也简单,那就是他带的这一路大军,只要功勋卓著,便是瞬间就在军中立了威信,更也是在天子那里证明他自己,证明他谭政并不比童贯差,童贯能干的活,他自也能干。

如此,童贯六十六了,也就该……颐养天年了,不必什么事情都指望一个童贯了。

想法着实不错,所以谭稹需要人手,需要真正堪用的人手来做到这一点。

便是此时此刻这军中,还有谁比苏武更值得信任?

总不能到时候兵分两路了,那些军将都跟着童贯去,分到谭稹手中就是一些不堪用之辈,那还谈什么证明自己?那不是让自己更成了一个笑话吗?

苏武明白非常,只管点头:“如此甚好!”

谭稹更是大喜:“将军当真觉得这般极好?”

苏武笑着点头:“十五万军,若是聚在一处,反而臃肿不堪,难以调度,自就是兵分两路才是更好,如此两路剿贼,也让贼人首尾难顾,疲于应付。”

“苏将军此言,甚得我心!”谭稹笑得合不拢嘴,只管是这一言一语来,事情就这么成了。

那童贯于人心之道,也不行啊!

这般好军将,说改换门庭,便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便更也是这苏将军当真知进退,良禽择木而栖,那童贯已是行将就木之年,显然在军中已然没有什么威势了……

只看眼前苏武之言,童贯,已然不值一提!

苏武还说:“谭置使只管去与童枢相商议这兵分两路之事,只待商议妥当了,那童枢相领一路去,谭置使领一路去,如此,剿贼之事,岂不事半功倍?”

“好好好,有苏将军如此一言,来日,我定在官家当面,为苏将军奏请大功,一定保苏将军在枢密院里,节节高升,前程似锦!”

谭稹说得激动,苏武这般知机识趣,这般有诚意,他岂能不投桃报李?

苏武拱手一礼:“皆为家国事,自当用命!”

谭稹一时激动,竟是起身把苏武手臂一拉,另外一只手搭在苏武的手背上:“苏将军真乃家国栋梁之才也!”

苏武浑身一个激灵,这无卵之辈,这是……

苏武赶紧把手抽出来,做个拱手姿势掩饰尴尬,便是拱手来说:“谭置使客气了!”

“好说好说,苏将军少壮英才,我……苏将军部曲之中可有所需?只管说来就是,苏将军万万不要客气,但请开口……”

谭稹说不出的激动,只以为这一趟来,很多事要想做成,那是千难万难,没想到,竟是这般轻松。

苏武眉头一皱,只管答得一语:“末将这客军远来,恰逢佳节,将士们思乡难耐,多多少少有些人心浮动……”

苏武这话,还能有什么意思?要钱要出了花来,也是苏武不知这阉货到底有没有钱?

按理说,天子也好,那些京城里身居高位的相公也罢,既然给谭稹派下了这般有难度的差事,应该不至于让谭稹孤身一人空手而来吧?

大宋之军伍,就是钱堆起来的军伍,要争权夺利抢功劳……

苏武一脸期待看着谭稹。

谭稹稍稍一皱眉,左右看了看,便是开口来说:“想来苏将军在这江南之地,实难也,麾下将士年节思乡,人心浮躁,倒也是无奈之事,当以重赏安抚人心!”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苏武一脸期待,却也皱眉苦脸:“唉……这江南富庶之地,花花世界啊,便是做什么事都贵,将士们入城去一趟,回来更是个个愁眉苦脸,如之奈何!”

“好说,此番我从京中来,带了一百万贯的现钱,先允你八十万贯,只待我去公文往两浙路各个州府,再筹钱粮,便也都先紧着苏将军麾下!”

谭稹当真舍得,只念,此番只要有了苏武鼎力相助,剿贼还怕无功?有了苏武,旁人,好似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什么西北军、河东军,眼前看来,都不如面前的京东军。

苏武刚才只是想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没想到,还真有枣,一百万贯直接先给八十万贯……

想来这一百万贯,便是京中某些大人物的鼎力支持。

极好!

苏武要想把这钱骗来,岂能不用点心,只管激动一语:“拜谢谭置使,我回去,便立刻与麾下将士们分说,就说谭置使体恤将士不易,从京中带来一百万贯钱,第一时间就赏赐兄弟们八十万贯,便教麾下将士,都感念谭置使之大恩大德!”

谭稹满脸是笑,笑着摇头摆手:“诶……不必如此,不必不必!”

“岂能不必!”苏武面色一正,又道:“一定要说,一定要让将士们都知道,这钱是哪来的?是两浙路制置使谭相公之恩典也!”

苏武说得是严肃非常!

“哈哈……我着实不愿如此啊,我之秉性,向来不是如此邀功买名之人,都是为家国之大事,为陛下之圣恩,岂能是我个人之事?苏将军啊,子卿啊……你啊,非要如此,也是无奈,只有随你去了……”

谭稹,还真就很“谦虚”。

苏武依旧严肃,只说:“谭置使,末将也不好在此久留,也怕落人话柄去说,此般拜见了谭置使,便也该去拜见一下童枢相,如此,也好分说不是?”

“是是是,是这个理,子卿你也不易,哎呀……都是我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啊,你只管去,速去就是……”

谭稹岂能不懂,这位苏将军,也着实难做,不必苛求,总归人也要活个名声,也还要顾及一个脸面周全。

苏武拱手:“谭置使多担待多担待。”

这苏武,当真是好,如此诚心诚意,话语无间,谭稹心中也是感动,大手一挥:“好说好说,子卿啊,你放心,我这就叫人去点数,晚间……不,片刻之后,说不定你从童枢密那里还没回来,我这里的钱,就送到你营中去了!”

“那末将就去了!”苏武,还要弄个依依不舍。

“去,只管去,快去!”谭稹头前比手作请,还把苏武往帐外去送。

苏武是一步三回头,实不愿也,无奈何也……

已然走远几步了,苏武还回头:“谭置使,帐外冷,快回快回!”

“好好好……”谭稹那真是喜笑颜开,身心舒畅。

只待苏武去也,谭稹回帐中落座,一旁还有辛兴宗,谭稹叹得一语来:“哎呀……没想到啊,这年轻人,当真知进退,难怪……难怪他如此善战,那真是七窍玲珑心,心思透彻!”

辛兴宗便在一旁来回:“末将也是没有想到,只以为这苏武是那童枢相一手提拔之心腹,便是那油盐不进的性子,意外之喜,当真意外之喜。”

谭稹转头一看辛兴宗:“你放心,此八十万贯,收买人心也,我这还有二十万贯,只管往你军中送去,只待我再往两浙各州府调拨来了钱粮,再与你来补!”

辛兴宗心中已然乐开了花,脸却正色:“恩相小觑末将也,末将如此奔走,岂是为了这点钱粮之事?”

“好好好,真好,辛将军,深得我心!”谭稹心下里,都是畅快,只管去想一想,左手京东军苏武,右手西军辛兴宗,再加一些京畿军将,大事,成也!

比来之前与诸位相公商议之时的预想还要好!

苏武当真往童贯帐下就去,这般乐事,岂能不去?

童贯帐中,倒也无他人,就随差程浩在旁边伺候,童贯自也是案牍无数,京中来的,各州府来的,各军来的……

便正是大手一挥,在一份公文中签下大名,无他,江南头前之军将,但凡作战不力的,抗贼不坚的,一应捉拿治罪,家眷充公!

只看苏武来拜见,童贯手一摆,让苏武坐在一旁,便是来说:“废物,每年几千万贯,上亿贯的钱财,养得这些废物!”

童贯在气,只因为每年全国各地的军饷,都过他手,他亲手花的钱,所以格外来气。

但苏武不气,只管说道:“有一乐事说与枢相来听,也好教枢相心中开怀一些……”

“你说来听听……”童贯点头。

苏武自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一来说,来说这些事,很重要,特别是在官场之上,格外重要,便是万万不能仗着信任,真做出那般首鼠两端之事来。

童贯听来,自是哈哈在笑:“你这厮,何必如此得罪与他?到时候,他岂不恨你入骨?”

苏武只管愣愣来答:“下官何曾得罪他了?他不是自己说为家国事,为天子事,如此奔走吗?他这赏钱,下官岂能不要?”

便是苏武装得真像,一旁程浩都笑出声来了。

童贯又看苏武,语重心长来言:“其实啊,你也不必如此,我终究……怕是不得长久了,你还年轻。我也知,你是为我鸣不平,想要惩治报复他一下,其实当真不必,来日他得了势,你当真就难了,那时候,我在地上埋着,也帮不得去了……”

苏武只答:“管他那么多,他不知深浅厉害,便教他吃个苦头去,我以本事立身,还怕了他一个几十年不出宫闱的阉货?”

苏武属于是嘴巴不把门,岂不知当面也是个阉货。

却是童贯也不气,微微笑着:“只念我啊,还多活几年就好。”

“那是自然!只待稍后,我一一去拜会一下西军诸位,再去河东军走走,我且看看,这兵分两路之事,那谭稹到时候如何收场!”苏武只管如此一语。

童贯闻言,便也动容,眼前这苏子卿,当真是好,许多事本该自己想办法操持,苏子卿却都知道,也主动帮着去操持。

麾下有如此贴心之人,岂不让人舒坦感动?

童贯点点头:“好了,说点正事与你,你来得久,麾下已然也有江南之人效命,天子有罪己诏一封,你想个办法,把罪己诏送到杭州城内去,也想办法打探一下杭州城内之军情……”

这事,对于苏武来说,倒是不难,婺州人也好,湖州人也罢,混几个到杭州城内去,当是不难。

倒是苏武没想到,天子还真有罪己诏?

那赵佶真知道自己错了?

罪己诏已然不假,但苏武知道,天子是万万不可能觉得自己错了的,历史上,便是方腊一灭,花石纲照样也会接着走。

天子头前不是知道错了,只是有些怕了,怕真有那百万之贼的倾覆之危,一道罪己,便是安抚人心。

只待贼势一灭,众人再顺着让天子舒服的方向,把那些美言美语一说,只说江南一切安好,江南之民心不在贼,江南之人无不感念天子恩德,天子也就舒坦了,花石纲也就继续了。

“此事,下官自去办妥。”苏武点着头,罪己诏还是要送到杭州城内去,如此有利战事。

天子都给大家道歉了,天子都知道错了,还要怎么样?

自也会有人感激涕零……这不是假话,天子就是神明,就是信仰,哪怕是贼众,这神明之尊,依旧有效。

天子一旦真罪己道歉,方腊之大义,就更又失去不少,这个逻辑道理在这个时代,是通顺的。

“去吧……”童贯点着头,还要继续工作。

苏武出门去,脸上也笑,他如今,是真摸到童贯的脉搏了,童贯其人,别看他表面大度宽容,话语里也多是善言善语,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宽容大度之人。

便是童贯话里说着这也不必,那也不必,这也不在乎,那也不去争。

其实,苏武真要做的时候,童贯心中高兴不已。

显然,童贯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自己的权柄与威严,极其看重!只是外在里不表现而已,这般,岂能不是另外一种高明?

苏武那就更要去做了!

先去西军营帐,他要把西军刘延庆麾下之人都认一认,交个朋友,结个善缘!

再施一点情义,钞能力大法,当要用了,西军这些“穷人”,没见过世面,苏武带他们见见世面。

到得西军大营,只待通传,苏武直往那营帐去,却也没想到,那刘延庆百忙之中,竟是带着众人出大帐来迎。

这就有点……隆重了!

苏武岂能失礼,远远的,苏武就拱手不止,快步往前,一定要比刘延庆等人走得快!

“诸位诸位,岂敢岂敢,是我失礼,是我失礼啊!”苏武远远在说。

刘延庆一把年纪了,却满脸是笑,也来拱手:“诶,苏将军这是哪里话?苏将军之威名,这一路来,那可是听出耳茧子来了,只看那湖州城外堆起的京观,你我都是军将,岂能不叫人心驰神往?”

苏武知道,刘延庆说敬佩,那应该是有的,但也不至于敬佩到这个地步,这都是人情世故罢了,苏武拱手不放,只管来说:“小辈失礼,刘总管唤一声子卿就是,总管快快帐内请,后生晚辈,实在受不得刘总管这般来迎!”

便是这几言几语,只看左右之人,已然个个是那轻松笑脸。

有时候,这种场面虽然好似虚伪,其实也不然,这是人与人之间初次见面的礼数,表达出来的,就是互相之间的敬重,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情分与信任才会有一个起点,其实很有意义。

“那我就托大了,称一声子卿,子卿也请!”刘延庆也抬手一礼。

两人互相抬手作请,当然还是刘延庆先入帐中。

此时此刻的刘延庆,是鄜延路兵马都总管的官职,便是鄜延“省”军区司令的意思,有相州观察使的虚职,正五品,有龙神卫都指挥使的虚职,便是从五品。

说起来,刘延庆在苏武面前,还真勉强算是下官。

要问以军功而言,是刘延庆这几十年的军功大,还是苏武这短短时间内的军功大?

其实不好比,便也是这大宋朝到得如今,就是容得有人“一步登天”,有人只能慢慢攀爬,也是西军这些年来,战事太小,胜也小,败也小。

若是苏武没有这一万人对三十万人的两战,只说京东路的剿贼之战,眼前这些西军骄兵悍将,兴许还真不一定看得苏武其人,便是人与人的际遇对比,总归会有某种羡慕嫉妒恨的因素。

但眼前有了这两战之后,军汉有时候也简单,那就是心服口服,苏武,有真本事,真行!

只管众人入大帐内落座,苏武姿态也不高,只管一个个来见。

这位是……哦,原来是小刘总管,失敬失敬。

这位是……王将军,失礼失礼……

便是一个一个来认,也是人家一个一个来与苏武拜见!

只看得一员大汉站起身来,憨憨一笑,苏武还得抬头看他,何人也?

“卑下进武校尉韩世忠,见过苏将军!”

韩世忠,再打量!

年岁三十以内,说虎背熊腰高大健硕,那是必然,面相上是个刚毅模样,苏武认真看去,就是那秦皇陵里挖出来的兵马俑一般。

只说这韩世忠的胡须,那是真有趣,竟是五捋,唇上分左右,便是两捋,颌下一丛,便是一缕,竟是鬓角两边也垂下来两捋,也不知是鬓角的头发当胡子了,还是真在鬓下生长须。

反正,就是这个模样,这造型,有些让人惊异。

苏武只管一语来夸:“好军将,此将,定有万夫莫当之勇也!”

韩世忠被夸得一愣,他如今还在当小弟呢,也没什么名气在外,怎的刚一见面,这位苏将军就这么来夸自己。

韩世忠的顶头上司王渊闻言,立马也说:“苏将军好眼力,此韩世忠,鸷勇绝人,在军中与党项人战,那是悍勇无当,党项壮勇之辈,从无能及他者,便是当真有万夫莫当之勇!每每上阵,我必以他为先锋,从来不败!”

韩世忠被苏武夸,也被自己上司来夸,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甚至脸都有些红,还有谦虚一语:“不敢当也,与党项,都是小战,千百人之战也,不比苏将军数十万人来去,那才真是万夫莫当之勇!”

苏武只管一语:“此番,定当为先锋,定要立功,到时候,枢密院里,自是好说!只管有功就封赏,似韩校尉这般好汉,定是要重用才是!”

韩世忠听来自是高兴:“定当用命!”

王渊也是与有荣焉,他麾下,可真就靠韩世忠冲锋陷阵,也说:“苏将军放心,便是为全军之先锋,也不在话下!”

“好!”苏武点头,一脸欣慰带着期待,就要亲眼见证韩世忠真正登上历史舞台了。

此人之强,此人之猛,此人之勇,历史上记载得清清楚楚。

这位,是能以八千兵,追着金人屁股后面连干几十天的勇猛之辈,是这大宋除了岳爷爷外,第二个真正拿得出手的人。

别看韩世忠此时此刻还会脸红,岂不知,韩世忠的字典里,兴许就一个字:干!

不服就是干!正面干,侧面干,追着干!

今日初见,韩世忠乃别人麾下之骁勇,苏武倒也不急,既然今日见了,来日,这韩世忠定然会在苏武麾下。

再往后一一来见,见着见着,帐内三四十人,也就要见完了,便是最后一人了。

那人开口来说:“卑下进义副尉吴玠,拜见苏将军!”

苏武点着头,拱手一礼,人都走过去了……陡然回头来!

嗯?

谁?

还好,脚步才动一下,转头来,上下一打量。

这人还真不太显眼,长相过于普通,甚至也不高大,但很是壮硕。

吴玠何许人也?以历史上的战绩而言,他当真大得超越了许多人,他在陕西与金军力战,收复过永兴军路,大败过金军许多名将,甚至大败过完颜宗弼之强军,正是靖康之后,泼天之功,空前之胜利。

甚至多少算是最早打破金军无敌不败神话的主要之人,后来更也策应岳飞北伐。

此时不过二十七八的年岁,他还有一个弟弟叫做吴璘,兄弟两人正儿八经的良家子出身,两人同在一军,一直都是齐上阵,便是同仇敌忾,生死相依。

苏武此时,着实意外,他知道韩世忠会来,便是没想到吴玠吴璘兄弟也在。

这场风云际会,还有意外收获。

挺好挺好,不免也要说几句:“吴兄弟初一看,不觉奇异,再一看,必也是骁勇无当之辈!”

苏武夸着,便也转头去看刘延庆,说道:“刘总管座下,竟是如此多的骄兵悍将,西军人才辈出,教人敬佩!”

刘延庆笑着点头:“也知苏将军麾下,骁勇无数!”

人都认全了,就要开始结善缘了,刘延庆父子,其实……难评,这些难评之事,便是苏武来日操作的机会。

这一彪人,来日都得弄到麾下来。

苏武落座,开口:“从来都听得西军善战,最擅长血战鏖战,却也是最贫苦之边关,童枢相每每都以西军之事教导于我,西军之事我也听得太多太多,一直以来,心生向往,今日亲眼见得诸位,真是人生幸事!”

众人听来,竟是没想到还有这一遭,那真是荣幸,刘延庆只管开口来说:“恩相抬举我等罢了……”

苏武摇着头:“岂能只是抬举,今日一见诸位,便知枢相所言非虚,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

刘延庆虽然心中荣耀不已,也左右去看麾下众人,那也是与有荣焉,却是话语依然谦虚:“诶,苏将军之能,那才是如雷贯耳,今日再见,更是风采不凡,少壮之辈,无出右者!”

苏武铺垫够了,只管来说:“诸位初来乍到,我比诸位早来了一些日子,打了两仗,颇有收获,更也知诸位远来之难,也知边关苦寒,诸位不易,既是同在枢相座下效命,自都是一家人,午后,我派人从营中着钱八十万贯来,先来与诸位赏军,便是尽我与诸位同僚之情谊!”

嗯?

刘延庆陡然一愣,什么事?是不是听错了?

只看满场众人,个个呆愣当场。

苏武哈哈一笑:“这世间英雄豪杰,今日我在此见了一半,平生最愿与世间真豪杰真英雄为伍,见得诸位,我心中欢喜难耐,八十万贯,午后就来!”

刘延庆不敢置信,只问一语:“子卿……苏将军所言,可是当真?”

众人目瞪口呆全去看苏武,几十人目光只聚一处。

这些鄜延路来的汉子,这些从黄土高原里来的汉子,是真穷,大宋第一穷也不为过。

他们,为国戍边,也保卫着自己的家乡,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奇怪的特质,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属于高原的红,黑红黑红,嘴唇上,个个都卷着皮……

他们都并不十分高大,但是个个硬朗非常,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种灰灰黄黄的感觉,是那黄土高原的风沙“浸透”在身躯之中,是水都洗不去的基因印记。

你可以说他们真没见过世面,你甚至还可以说他们都是土包子。

但他们又来自大宋最骁勇之处,是此时此刻之大宋最骁勇之军。

他们甚至在历史上的某一刻,是大宋最后仅剩的一点脊梁。

说什么汴京繁华,江南富庶,在那大厦倾覆的时刻,岂不汗颜?

苏武环看一圈,再来一语:“要不,我再添二十万贯,只管凑个一百万贯来,再多调拨一些粮草来,如此,当也能让诸位暂时过得宽裕一些,如何?”

刘延庆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此时闻言,更是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这这……这如何来说,这如何好说……这……”

一百万贯,对此时此刻的刘延庆而言,那真是泼天的巨款!更别说还要加粮草。

刘延庆支支吾吾之语,有西北人的礼节与客气,无功不受禄,随便受人这么贵重的礼物,下意识里应该是要拒绝的。

但……他心中又拒绝不了,这又教人如何去拒绝?

便是一时之间,唯有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个话了。

满场再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苏武也在环看众人,再来开口:“诸位都是豪杰,我生平,就敬重豪杰,只当是枢相之赏,是枢相之恩,如何?”

刘延庆已然站起:“这如何使得,苏将军也不过是领兵之将,必也不富裕,岂敢收苏将军如此厚礼?”

苏武不答,只道:“如何使不得,只管是我与诸位之义也,战场之上,都是悍勇之辈,我自效死,诸位也自效死,诸位有难,我以命来救,我自有难,诸位必也如此,好汉豪杰,相交之义,岂是些许钱财可比?钱财与我而言,与诸位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我等初来乍到,寸功未立,着实是……”刘延庆知道,自己必须客气起来,不能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当真见钱就眼开,穷是穷,骨气也要有。

苏武不由分说,只管打断来说:“英雄豪杰辈,只管是意气相投,今日来见,见的就是豪杰之义,若是如此见外,不把我当自己人,不把我当兄弟,我自出门就走,便只当诸位西北骄兵悍将,看不起我苏武就是!”

苏武这招,用得不知多少次了,大招一出,从来百试不爽。

刘延庆被打断了话语,立马也是左右去看,一时间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只看兄弟们,也看看儿子。

湟州总管王渊来言,话语铿锵:“既是苏将军如此看重,我等岂能轻贱了此番义气?收就是了,只管来日总有人情相报,但……一百万贯实在太多,三十万贯吧,三十万贯就是……足矣足矣!”

刘延庆立马也点头:“对对对,苏将军自也不易,如此奋战连连,尸山血海里来去,即便攒了一些家底,也是兄弟们用命换的,三十万足矣!”

苏武还是那一招:“若非英雄豪杰辈,我一贯都不会给,今日来此,只说义气,诸位不要我苏武这份轻贱之义气,倒也无妨,无妨无妨……我自走就是!”

苏武说着就真往门外走,就得这么干。

众人哪里能让他这么走,只管苏武走得几步去,正走到韩世忠身旁,韩世忠连忙来拦,最后的那吴玠就坐在门口之处,便是立马把门口堵住,那是万万不能让苏武以为我等西北汉子看不起他。

“将军大义,且坐且坐!”这是韩世忠之语,拦是在拦,请也是在请。

便是韩世忠这辈子活了三十年,何曾见过世间还有这般大义之人?

也听得童枢密夸过苏武,说苏武在京东两路,有义薄云天之名,韩世忠听来,只当是这人讲义气,是好汉,却是万万没想到讲义气到了这般地步,世间可还有第二个?

苏武那自是不坐,只管来说:“到时候,打破杭州城,我自第一个入城去,那城里贼寇劫掠多少,到时候与诸位来分,诸位莫不是又不要了?终究看不起人?”

刘延庆已然下座来拉,刘光世也是一愣一愣的,见父亲下座,连忙跟去,也来拉苏武再坐。

刘光世还帮着父亲来解释:“我等非是看不起将军,我父更不是那个意思,是着实被将军惊到了,惊骇到了……将军快坐!”

刘光世,是真怕自己父亲把这件事给搅黄了,钱粮也没了,人还得罪了,这是何必呢?

“唉……刚才还称子卿,便是又成了将军,我敬重诸位,诸位怕是不喜我……”苏武真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也是他年纪在这里,几乎算是最小。

刘延庆左右一看,与众人都对了眼神,便是笃定点头一语:“子卿啊,那就不多言,再多言,显得我是那娘们秉性,只管送来,我都收下就是,情义如此,便不多言,都是军汉,这番情义,只看来日!”

苏武闻言大喜,起身拱手:“一言为定!”

刘光世在旁笑来:“好好好,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啊,哈哈……可惜了,今日不能痛饮,与苏将军这般世间豪杰,就当痛饮一番!”

苏武那是雷厉风行,只管起身:“我这回真要去了,只管回营安排此事,一会儿,诸位派人在营门来接。”

刘延庆又愣了愣,却是一语:“不急不急,再坐坐?”

苏武只管拱手就去,不坐,飞快就走,这回倒也不好再拦了。

只待苏武一去,帐内众人,一时沉默,各自对视,便是在场所有人,这辈子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听都不曾听说过。

一百万贯在延州之地,那是多少钱?好几个州府一年的赋税加在一起,不过如此。

这位苏将军,那是说给就给,不收还来气。

这世间竟还有这般义气之辈?当真是大开眼界。

终是刘延庆来说一语:“世间真豪杰也!”

王渊也点头:“一道来,恩相只把他百般来夸,听多了不觉话语之意,见了面,才知恩相所言句句不假啊!世间真豪杰也!”

刘光世也还是愣的:“父亲,这般情义,来日可如何去还啊?”

韩世忠在后来接,话语铿锵:“我辈军汉,只管问心无愧!”

韩世忠,粗犷豪爽之辈也!

“对,是这个道理,只管问心无愧!”刘延庆抬手一指韩世忠,便是夸他说得好。

门口走进来一人,正是熙河前军统领辛兴宗,眯着笑脸进门来,左右一看,便问:“都在?诸位这是议的什么事?怎的不等我回来?”

众人皆看他一眼,竟是无一人来答?

(祝兄弟们新的一年,新的气象,万事亨通,事事皆成,财源广进,阖家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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