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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大胆大胆!当真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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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童贯说得对,战阵之事交给战阵,生死之事交给个人,主帅站在将台上的那一刻,就不该再去想人命之事。

苏武微微转头,不去多看,也如一句话语来说,若真为主帅,战争一旦开始,一定要记住,伤亡只是一个数字。

这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冷血无情,战争开始的那一刻,就只有成功与失败,成功了,那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悲悯。

失败了,那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剧。

军阵在回,这座城池里,二三十万之贼,精锐也多,那方腊座下之元帅,方腊座下二十四军将,许多都在其中,这座城池,没那么好打下来。

今日只是试探,哪怕韩世忠与王荀冲上城头去,也只是孤军奋战,真要想打破这座城池,必然不能是这一段城池的猛攻,而是要把各军全面铺开,铺开几里地去,全面去爬。

这座城池的城门,在战争时期是打不开的,因为各大城门,门洞里早已被土石之物堵得死死,要想真正破城,就得翻过一整面高墙,所有人都从高墙而入。

今日一试,苏武其实收获良多,那就是上墙并不那么难,难的是怎么在墙上站稳脚跟,怎么全面把敌人赶下城墙去。

还有一点,那就是不能让大宋最后一点强军损失惨重。

而今大宋之强军,其实百分之七八十都在这里了,都在此时苏武面前,剩下的百分之二三十,是那种家两人,折家两人。

这两家加在一起,战兵精锐,大概也就是一万七八千人。

先攻心。

如何攻心?

今日云梯少,轒轀少,石砲也少,那就大建,匠人不够,从湖州苏州常州、乃至江宁之地雇佣,有多少要多少,只管给钱。

材料不够,伐木是其一,北边各大城池,都不太远,近的一二百里,远的四五百里,且有水路与大船,现成的木料只管买。

今日不过几具云梯车,效果已然不差,若是几十具云梯车,真靠上了城墙,城墙之上必然全面开花,夺城没有那么难。

云梯车的工艺还要简化一下,重新设计一下,如今用的过于笨重,想办法少一点重量,只要云梯车能迅速靠到城墙去,哪怕减少一些防护也是可以的。

这是巨大的工程。

轒轀车也是同理,还有就是要想办法填一下杭州城外的臭水沟,泥土沙石之类,这也是个巨大的工程,好在,苏武车多马多,且苏武远程军械远比贼寇的要强。

都是巨大的工程,样样都要干!

这也是人类战争的智慧。

苏武也知道,只待落夜,巨大的杭州城里,就会有人偷偷顺着绳子下来,慢慢在地上爬着,从封锁圈里偷跑出去,出去传信。

这种事,杜绝不了,如此围城之战,壕沟拒马一直在挖,挖得再多,也杜绝不了这种零星之人偷偷出城的事,那些壕沟拒马是阻挡贼人大军突围的,阻挡不了个别人。

为何壕沟拒马可以阻挡大军突围?

因为一旦大军出城,就会被立刻发现,那些壕沟拒马人可以越过去,马越不过去,大批人翻越壕沟拒马的时候,会拖沓时间,这个时间,足够苏武来反应,足够苏武骑兵步兵前去堵截。

军队围大城,就是这个道理。

时间在过,苏武也显得从容起来,他知道,这场战争,并不需要打上好几个月了,历史上,从童贯大军南下,到彻底结束战斗,用了四个多月。

从方腊誓师准备起义,到彻底平定,前后一共一年出头。

苏武早来了一个多月,只要在二三十天内搞定杭州城,接下来的战争进度就会极快。

里里外外,苏武自信,至少可以比历史上的进度快两个月,若是之后的战争进度再快一些,乃至可以快上三个月。

不急,时间已经争取到了,那就让大宋最后一点精锐多留一点。

只看这杭州城南,工地到处都是,作坊也到处都是,一架一架高耸的云梯车慢慢在起,无数的轒轀车也在建造,石砲更不必说。

期间,战争也在继续,诸般大弩,没事就射,牛马拉着车架,一车一车的泥沙土石往那护城河去填。

城头之上,方天定每天都来看,看得心中压力日益更大,今日又看宋军继续填河。

便也开口来骂:“何以这护城河这么浅?”

娄敏中皱眉来答:“杭州从非战地,官员怠政懒政,杭州周近水道密布,又并不积水,所以年久失修……”

护城河,本就是人工河,若是保证河道宽而深,就得保持每年都要进行清淤工作,显然,大宋的官员,没有做到这一点。

方天定便又来说:“入城两个月之久,怎么无人想过要拓宽深挖护城河道?”

娄敏中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比如众人都只想着去抢掠享乐。

但这个的核心,其实是头前所有人都没有想过百万“永乐”大军,会止步在杭州城这个地方。

看着城外官军在填河,看着城外那一座座慢慢高耸而起的云梯车……

方天定又问一语:“难道就这般看着宋贼填河道,造军械?难道就没有反制之法?”

有吗?

娄敏中左右看了看,其实没有。

方天定接着问:“宋贼如此大张旗鼓有恃无恐,岂不是我等无能?谁人出城,便是把这些填河之人杀伤一番,便是往后,他们便不敢如此大张旗鼓了!”

娄敏中立马开口:“太子殿下,万万不可!”

“嗯?”方天定眼神一横。

“殿下,你看那里?每每填河,便是宋贼在不远处总有一彪骑兵巡视,那骑兵来去驰骋极快,一旦派人出城,怕是……”

娄敏中无奈不已,这对手,着实想得过于周到,一旦把城门洞里的土石挖开,打开城门去,只待那骑兵冲来,怕是城门再也关不上了。

方天定急在心头,又道:“那就射,射他们!”

娄敏中还是摇头……但也不语……

射?射不过,那宋军强弓硬弩,床子弩八牛弩……还有大石砲,一旦起对射之局,城头上立马一片狼藉……

娄敏中无奈不已,有一种无力之感。

他本是一个极好的谋士,一个极好的智囊,他很聪明,所以在方腊这个团体里,地位也极高。

真正揭竿而起之后,一直以来也是顺风顺水,智计百出,无一不成。

而今,他也算是长见识了,只是这见识长得有些苦涩,原来,一切的智计,在某种实力差距之中,会显得这么苍白无力。

娄敏中不答话语,方天定发泄了几番之后,自己也偃旗息鼓了,只问:“这几日连续派人去求援,到底这些人有没有把情况带到父亲之处?”

“那定是带到了!”娄敏中连连点头,这一点,他笃定非常。

“怎的还不见父亲派人马来援?”方天定如此来问,便是头前有过定计,一旦宋军攻城,定会有援军出现在周近,让宋军不敢全力进攻。

宋军看这情况,要不得多久,就真的要全面攻城了,此时援军还没有影子,城中之人心军心,怕也是要开始浮躁不安了。

“不急不急,太子放心,援军必至!”娄敏中也是笃定之语,圣公再如何,不救旁人可以,亲儿子岂能不救?

杭州战略之所在也,以往不觉得,而今再看,杭州一失,不仅仅是失去一座大城,也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个真正的立足之地,更是会大失人心军心,这种失去,那是不可逆的,一去不复返……

百万之军,定是……成也杭州,败也杭州。

当初,各路大军来,从者无数,一批一批的人日夜来投,就是因为都看着杭州城,都知道打下杭州,必然局势大成,钱粮之物,数之不尽用之不竭。

那时候,这就是人心军心。杭州失了,道理也是一样,杭州才是两浙之中心,良田无数,工商业发达非常,这里是基业所在,基业没了,一切都没了。

要问,何以圣公方腊不亲自坐镇杭州?

许多人心中其实有一句话,圣公,非雄主之姿也!

方天定在等父亲援军……

苏武,也在等方腊援军,围点打援之策,就是攻心之策,一旦歼灭杭州援军,杭州城内,必然军心大失……

那时候再攻城,不知可减少多少人命损失。

便是苏武游骑不知放出多少,依旧不见援军的影子,甚至苏武知道,援军定然从西南来,从睦州方向,乃至江南东路之歙州方向来,其实,都不太远……

一切,都有条不紊,一切都在等待之中。

倒是也有了麻烦事,最近,苏武一直往各地州府去信,要钱要粮要人,要物资,要木料。

以童贯的名义,加上苏武自己的名义。

倒是各处来得不少,都也真给面子,甚至苏湖之地,苏武是要多少,他们就尽量给多少。

自也就惹麻烦了,因为苏武要,谭稹也在要。

给了苏武,也就是给了四路宣抚使童贯,谭稹再要,那就难了,就好比湖州邢岳给谭稹的回复,只说给了许多钱粮物资到军中,湖州之地,已然不堪重负,让谭稹找童贯去调拨。

邢岳之语,自也不假,苏武在湖州,那是薅了又薅,邢岳也是凑了又凑,那真是一滴都没有了。

苏州情况好一点,秀州宣州常州等地,也好一点,但各地官员,好似心中都向着苏武一般。

当然,这里不仅仅是对苏武战力的信任,其实更多还是官场老油条们自己的考量,怎么做最不会错,这很重要。

不会错,甚至在有些时候,比怎么对都要重要。

怎么做最不会错呢?

童贯四路宣抚使,就是一定不会错的选择,换句直白话来说,把钱粮人手物资给童贯,可以回复谭稹,让谭稹去找童贯调拨。

但若是把这些东西给了谭稹,那就不能让童贯去找谭稹调拨了,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这里就可以拿来做文章。

再加上众人此时都觉得苏武最能打,对苏武的信任,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出了什么麻烦呢?

钱粮物资是从北来,今日又有一批常州押运来的,眼看就要到了,被在杭州城北的谭稹直接派人截了,也可以说是劫了。

此时童贯苏武等人正在大帐里议论这件事。

童贯自是一贯不先说,只管让苏武先说,苏武左右一看,说道:“私劫大军钱粮,此与谋逆同罪,我看,只管带人过去,看看是谁截的,以军中谋逆论处,当场斩杀!”

刘延庆闻言一愣,看了看童贯,童贯也不说话,他便来说:“这般……怕是不妥,大战当前,先杀自家之军将,怕是……”

苏武再言:“此番一次,若是不打住,来日还有许多战事,他更是有恃无恐,只会越做越多,到时候咱们的钱粮都落入他手中,那咱们还打什么仗?”

刘延庆倒也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最好还是……不要如此过激,以免军中哗变,当然,这倒也是其次,咱们去一趟,与那谭置使好好谈谈就是,钱粮之物如何来分,谈出个章程来,兴许往后也就顺利了。”

苏武便是又言:“此般事,钱粮之事,本该是他谭稹来此处,找枢相来说来奏,来请调拨,他却不来,为何不来?便是丝毫没有把枢相放在眼里,如今更还如此私自截大军之钱粮,此何也?”

苏武虽然这么说,但更也知道,谭稹不来的原因,有几方面,一来,是不愿卑躬屈膝,心中大概是知道,来此请调钱粮,必然要苛刻,要受气,凭什么来受气?

二来,定也是谭稹给麾下大方开口许诺了什么,知道若是被动来要,定然完不成许诺之言。

三来,谭稹想掌握主动权,想看到苏武卑躬屈膝去求,这显然就是在报复苏武,谁让苏武在南他在北?这般报复的好机会,岂能不用?

若是不报复苏武,还真当他谭稹是泥捏的?

这些门道,苏武想得明白,童贯自也想得明白,乃至刘延庆,岂能想不明白?

但刘延庆,也是那当油了的官,他下意识里不愿看到事情朝着极端化的方向发展,想着还是去好好谈一谈,总不能真的友军自己先打起来。

所以,刘延庆再说:“恩相,苏将军,此事,当真不可冲动……若是真有哗变之事,东京里着实不好交差。”

刘延庆心中最担忧,不外乎那谭稹,也是御驾之前的红人,更也知道那谭稹身后身旁,还有许多相公……

苏武更来一语:“枢相,此时交给我,我自办得妥妥当,至于什么哗变,什么罪过,只要战事鼎定,皆是功绩,何谈罪过?若是战事有失,此番,咱们哪一个逃得脱罪过?”

苏武此时,倒是信任童贯的,童贯年轻时候,那可是敢战前抗旨不尊的人,如今心中还有所求,便应该还有一份心气。

话语再说,一旦童贯心中无所求了,兴许一切就变了。

此时,苏武只用那愤怒的眼神看着童贯,只等童贯一句话来。

童贯叹了口气,却是摆摆手:“先去与他好好谈谈吧……”

苏武有些失望,童贯还是变了,年纪大了,不比年轻时候。

那就多话不说,苏武点头:“我去!”

“嗯,你去无妨,但莫要轻易起了冲突,好话好说就是……”童贯如此叮嘱。

苏武拱手一礼,出门就去。

却是刘延庆立马也出门来了,追上苏武,也说:“我随你去……”

苏武知道,童贯是真的有点怂了,童贯顾忌太多,兴许最顾忌的那一点,与刘延庆一样,童贯怕谭稹与他到天子面前打擂台,怕谭稹身后那些相公们。

童贯一张口,他们许多张口,童贯怕自己说不过。

但苏武也听出了童贯话语之外留的一分,莫要轻易起冲突,也就是说忍无可忍的时候,可以起一点冲突……

但童贯又把刘延庆支来跟着,那就是怕苏武理解过头了,得把苏武收着点拉着点,尽量先好好谈……

苏武这能好好谈吗?

苏武开口:“刘总管,你也点些人,我也点些人,如此去,壮个声势!”

这一点倒是应该,刘延庆点点头:“你稍等我片刻,莫要一人先走。”

苏武还真就等他,等着刘延庆点了五六百骑,苏武带着一千铁甲骑,只管往北去。

只到北路军营寨之外,还要等候通传。

大帐之中,听得令兵来报,谭稹岂能不是笑脸,立马与左右来说:“哈哈……倒是来了,教我好等,便也教他们在营寨之外好等一番……”

辛兴宗已然在笑:“还是置使相公高明,如此一手,管教他们都服服帖帖,便是那苏武来了,岂能不与置使相公来求?”

谭稹深深出了一口气去,脸上起了几分自得:“诶呀呀……一个草莽出身,小小军将,枢密院里的从五品都承旨,也敢如此目中无人,只道他通天的本事!”

“那是那是,置使相公拿捏此辈,岂不是信手拈来,只管让他在寨外等上一两个时辰,进了帐来,只看他如何分说……”

辛兴宗心中便也觉得舒爽,既然站了队,那就没有了回头路,谭稹的手段越高,他便越是心安。

“如何分说?管教他如何分说,便是跪地来求,只管也不理会他,只待再截几番,他想来便也再来几番,他算个什么东西,只管让那童贯来言,咱也不是不通事理之人,大军自也不能真的饿肚子上阵,童贯毕竟是枢密院的头,自当给几分脸面与他。”

谭稹说得嘿嘿在笑,脸上的得意,自不用说,此番,便是真让他拿到了七寸命脉了。

“高明!置使相公实在是高!”辛兴宗只管去夸,还真别说,这一手,当真是高。

“让他们等着吧……”谭稹大手一挥,还闭目养神起来。

帐内诸将,也多是在笑,便是知道,一会儿,有一场好戏来看了。

那苏武,着实……让人讨厌,讨厌非常。

那日军中议事,童枢相与谭置使当面,却是那厮,年纪轻轻,胡须都还不浓密,却是一人大呼小叫,来去说项,显得他着实了不得……

再说那梁山之贼,京畿大军十三万,都剿不得,他苏武一人三两万军,竟也就剿了……

只问,京畿禁军的脸面,往哪里放?

不是羡慕嫉妒恨啊,就说这事吧,哪哪都透着蹊跷,也有人传,那苏武本就通贼,是苏武害了京畿禁军大败,这事,虽然是空穴来风,随意猜测,但也保不齐真就是。

不然,十几万大军,何以一败涂地?

还有,高太尉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那苏武疏于防范,但凡多派一些人手护送,何至于此?

反正,那苏武,活该倒霉。

枢密院与殿前司,本也不对付,那童贯一个阉人,又凭什么在二三十万禁军京畿的头上作威作福?

京畿禁军,天下之精锐汇聚之地也,乃大宋朝根基之所在,脸面丢尽,此番岂能不扳回一城?

等着看戏吧……

苏武在营寨之外,那也是等着吧,也不气,反而笑,从马背下来,坐在一边石头上,也问刘延庆:“刘总管,你说,此番……咱来说项,能成吗?”

刘延庆皱眉想了想:“怕是不能成吧……”

“那咱还来作甚?”苏武又问。

“唉……那谭稹不过是想找回一些脸面罢了,只管让他得些脸面去,到时候恩相再与他说,兴许就好说了……”刘延庆倒是想得明白。

苏武点头,也问:“枢相何曾是那被人拿捏的性子?”

刘延庆叹一口气:“许是人老了,许也是咱们这些人,不懂东京之难。你啊,年轻,功勋卓著,步步高升,来得太快,官场啊,很难的……”

刘延庆这话,其实也有道理,显然,刘延庆这辈子,吃过不少官场的苦。

“人嘛,活个脸面!”苏武故意如此一语。

刘延庆却摆着手:“有时候啊,脸面不值得什么,就好比此番,你为恩相冲锋陷阵,为恩相稳住军将,让恩相把强军都握在手,其实做得挺好。但人情不能真做到绝处去,此番你来,便就是把这脸面往回拉一拉,让谭稹心中舒畅一些,毕竟,来日恩相还要与谭稹抬头不见低头见……恩相大概就是如此作想,你也别放在心中,我知你年轻,脸面啊,用过了还有,来这一趟,除了少一些脸面,你也少不得什么去,你争来的,也失不了,只待此番立功,你只管再是高升就是了……”

刘延庆,话语由衷,也是语重心长,他对苏武,显然是掏心掏肺,这是他大半辈子的人生哲学。

他也是靠着这一套极为成熟的人生哲学,才混到了鄜延路兵马都总管这个高位。

“我自来让他谭稹舒畅一番,枢相再来说项一二……”苏武点头,懂得了。

“许多事,是这般无奈的,得了里子,就还个面子,无妨无妨……”刘延庆认真安慰着苏武,就怕苏武年轻气盛。

苏武嘿嘿一笑,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长刀,又左右看了看身边几人,只道:“等着吧……没有两个时辰,进不了这寨门,倒是让刘总管随着受苦了。”

刘延庆笑着摇头:“算不得什么……以往,我更戍入京,去谒见那些相公们,哪一次不等几个时辰,便是等到了还好,也不知多少次,等上一天都等不到……今日这算得什么……”

苏武点着头,不多说了,这大宋朝的武官,就是个屁,甚至比不上某些人的一个屁。

也想起一些事来,昔日之狄青,大宋战神一般的人物,都当到枢密院使了,见那韩琦,还得以小人自居。

这些屁啊,骨子里,其实自己也认命了。这就好比某种种姓制度一般,在认知里,有些人真的骨子里就接受了自己低人一等的这个事实。

这是一种社会的驯化,驯化得极好。

只待看那天色,阳光渐渐西落,终于有人来了,在营寨之外喊得一声:“谁是苏武啊?跟着来吧,置使相公要见你!”

苏武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倒也不急,只笑:“当真整整两个时辰。”

刘延庆也笑:“不算长……”

苏武又是一语:“谭置使变成相公喽……”

刘延庆连忙抬手一拦:“诶,慎言慎言!”

苏武点点头:“刘总管稍等,我去与麾下之人交代几句,也教他们安心等着……”

“好,你自去!”刘延庆点着头,看着苏武往不远处那千余马军走去。

那营寨门口之人还来催促:“怎么回事?快点啊,岂敢让置使相公久等?”

刘延庆还拱手去,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就来就来……”

却看不远处,苏武正低声在说:“二郎,鲁达,你二人随我进去,林冲,此处营门正中,可远看那中军大帐之门口,我进去之后,你盯着看,一旦我三人拿着兵刃打将出来,你打马就冲进去!”

三人闻言一愣,这是什么事?

武松立马反应过来:“哥哥此番,竟是凶险?那自是无妨,我护着哥哥就是,且看谁人敢动手造次,只管打杀当场!”

鲁达便也来说:“这什么世道?哥哥何等豪杰?此番正是用命,怎的还要与哥哥为难?只管去,洒家看看到底何人造次!”

林冲也反应过来了,只道一语:“命是将军给的,今日还了就是!”

就听这三语,苏武不言了,点头转身就走!

进营,自是不会让苏武麾下千多铁甲骑兵也去,带着几个人,自是无碍,只管随着刘延庆一起往那中军大帐去。

此时林冲,已然翻身上马,左右招呼几番,话语不说,只管让众骑聚过来。

一路进得中军大帐,那谭稹眯着眼坐在正中,便是看都不看苏武,自顾自低头取杯,慢慢品茶,茶水入口,啧啧作响。

只看左右,辛兴宗稳坐左手第一,众多军将,多是京畿,李明、韩天麟、周信……

苏武看得一圈,上前拱手:“拜见置使相公!”

“何事啊?”谭稹眼皮抬起来了,微微歪头,扫了一眼苏武。

“下官奉枢相之命,前来商议常州粮草押运之事。”苏武答着。

谭稹依旧不看苏武,只看案几,好似案几之上公文无数等着他来处理,倒也有言:“哦,这事啊,钱粮已然入营了,也接收了,妥妥当当,你自回去禀告枢相就是……”

苏武已然皱眉,但刘延庆立马说话:“相公,是这般,便是这军中钱粮物资,主要从北来,而今攻城在即,便也当商议一番这粮草分拨之事……”

这事,终归是要谈的,只看是童贯找谭稹谈,还是谭稹找童贯谈,只看主动权在谁手上。

谭稹再抬头:“是谁来商议啊?你二人说话,作数吗?”

刘延庆自是一脸笑容,甚至带有几分谄媚,上前来说:“相公容禀,便是我二人先来问问,也约个时候,到时候,自是南北两路的大帅商议……”

“哦……那等个时候吧……”谭稹已然挥手,便是示意两人滚蛋。

这才刚开始,还得过几天,只管把钱粮都截留在此,让苏武多来几趟,看看苏武到底会不会求人,当然,苏武会求人也不给,还得童贯来,童贯脸面大,多多少少是可以给一些的……

就看苏武忽然来问:“置使相公这般行事,当真不怕军中哗变?”

刘延庆闻言一愣,立马伸手去拍了拍苏武后背,示意苏武不要冲动。

却是话语已然说出,那谭稹眉宇一挑:“哗变?哪一部哗变啊?莫不是苏将军麾下要哗变吧?嗯?莫不是苏将军已然与贼寇暗通款曲了?”

苏武刚才还有躬身,此时已然站直,便问:“按理说,四路宣抚使童枢相乃是上官,总览全局,钱粮分拨之事,当是谭相公去与童枢相禀奏,而今里,谭相公截住钱粮,此犯上之乱也,若是军中缺粮哗变,乃谭相公之过也!”

刘延庆已然满脸是苦,伸手连连去拉苏武的手臂,苏武非要说话,他也挡不住,心中便知,不好不好,大事不好……

谭稹闻言,立马来劲了,人也坐直了,案几一拍,噼啪一声,厉声呵斥:“你一个小小军将,草莽之辈,既不曾东华门外唱过名,也不曾天子近前走动过,腌臜之辈,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与本使说话?还说军中哗变,莫不是造反不成?”

苏武理都不理,看都不看震怒非常的谭稹,只管左右一看,问得一语:“倒也不知是何人带兵截的粮?”

苏武先看辛兴宗,却是也知,十有八九不是他,这厮心思活络过头了,当是不会去抢这差事,这差事也用不到他这北路军唯一的精锐部曲。

就看谭稹猛然站起,他这辈子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抬手就指,口中大呼:“大胆大胆!当真放肆!如此藐视上官,便是军中大罪,来人来人,把这贼军汉押下去脊杖三十!”

苏武却还不理会他,怒目左右一扫,铿锵再问一语:“截了钱粮还不敢认?”

却听韩天麟起身一语:“是某带人截的又如何?”

韩天麟此时岂能不起?自家相公已然震怒非常,他岂能不表现?岂能不跟着震怒而起?

这苏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谁还能怕了谁不成?

(兄弟们,八千四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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