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无欲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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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出得宫墙，邀上腹心之臣，叫来歌舞之姬，回王府摆上美酒佳肴，欢坐一堂，听曲惹草，赏舞拈花，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许文褚举杯敬端王说：“只要除掉了姜山，不管是太子，还是襄王、誉王，都将是被除去了爪牙的老虎，乖乖的以京城为笼，等着任人宰杀。”

安龙军笑道：“来，为殿下除去姜山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干杯。”众人一起举杯敬端王。

端王举杯回敬诸人，酒如琼浆饮下，好不舒爽。顺手将过来添酒的歌姬往身旁的简雍一推。诸人乐见简雍毫不客气地领受，一阵欢呼过后，赶紧找好对象，以求不落下风。

顿时笙箫吹起来，琴弦弹起来，钟乐奏起来，舞蹈跳起来，硬生生将一堂冬日衍生成一壶春景，美的人心暖暖欲念纷飞，心猿意马无处不在。

一曲焕颜曲，终有散尽时。

吃好喝好玩好的众人谢过端王离去，唯独安龙军贪恋春色留了下来。端王寻花弄柳多年，怎能不知安龙军的那点小心思，将那个如花似玉的歌姬留下，往安龙军的怀中一推，安龙军一把抱住走进寻春阁，钻入温柔乡。

这边端王宴请散会，那边王妃外出归家。

随同王妃归来的还有一名妙龄女子，生的国泰民安脸蛋，长的勾魂摄魄身材，出声清脆如莺，笑颜如花似锦。听闻端王宴请宾客，随同王妃前往暖阁闲坐，言东西，话南北，心宽地阔翩然自若。

见墙边有一张琵琶空闲着，那美人心灵活跃了起来，没封住心中的快意，笑道：“嫂嫂多久没动那琴瑟了？”端王妃笑答道：“最近你哥忙得很，我也懒得自弹自听，便让它空闲了十天半月。”那美人问王妃：“今日可有兴致弹上一弹，让妹妹爽爽耳根？”

王妃笑道：“玉儿想听，兴致盎然着呢！”说着走去掸了掸琵琶上的灰尘，抱起回坐，拨弄琴弦试了试音，羞遮情愫弹奏起来。

曲声穿梭于房内，不眠似花，不休似风，不污似雪，不染似月，绵绵圆润如豆，酣畅淋漓如雨，听得俗世之心禁不住将它谱成歌儿唱来：

绝代有佳人，寄居清幽谷。父兄好生怜，迷醉仕与途。官高何足论，失落亲与情。世情恶衰歇，万事随烛转。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新人就爱笑，旧人哪敢哭。晓听鸟声欢，心寒入花庭。风儿迎面来，笑叹莲池水。前浪随风散，后浪随风起。花蕊早吹残，花瓣入淤泥。一片东来一片西，岁月匆匆暗相许。

王妃演奏完一曲笑问道：“好听不？”玉儿笑回道：“花儿雾中看，月儿水中扰，踏雪寻寒梅，空闻一段香。嫂嫂的手儿如此之巧，弹出来的声儿如诗如画，岂有不好听之理？好听的紧。”王妃陪笑道：“好听就好。”

所谓静如处子，玉儿闺阁少女，未尝人间烟火，只听得嫂子的琴音好听，不知其中韵味难缠，朝王妃微笑道：“这曲子真是动人，能教教我不？”

王孙公子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王妃笑道：“玉儿身为公主，国色天香，就是学会了此曲，也没哪个男子敢听。不学的好，免得浪费了美好光阴不划算。”玉公主笑道：“是嫂嫂嫌麻烦吧！不学就不学，反正我也不善此道。”王妃微笑道：“这就对了，不善此曲，欢乐常在。”

侍女端来茶水点心，端王妃敬玉公主一个，两人温温喝了两口。玉公主吃了一粒干葡萄，倍觉酸甜可口好受得紧，正想多吃一个，不见门外醉醺醺走来一人。

那人虎背熊腰，鼻高唇厚，龙睛凤眉，身高不及八尺，朝着房内两人一路偷窃而来，双眼甚是惬意，双手胸前摩拳擦掌儿不停。

玉公主本是喜欢雄健的男儿，但见他一副色眯眯的双眼，一幅吊儿郎当的神态，不经意间就烦厌至极，真不想再多看一眼，转脸陪端王妃喝茶来。

男子跨过门槛，走近端王妃与玉公主，笑眯眯说道：“安龙军见过王妃。”未等端王妃回话，就向玉公主使劲打量，兴致勃勃说道，“王妃，这是谁家的娘子，好生喜人，能与我喝杯酒不？”

玉公主不客气道：“你是谁家的东西，还不滚出去！”安龙军嬉笑道：“好烈的马儿，哥哥我就是喜欢。”说着忙上前对玉公主的芳容伸手。

端王妃真没见过如此胆大的东西，不喜道：“滚出去！”说着起身朝安龙军就是一巴掌扇去，只因要不是玉公主侧身即是，那花容月貌就被那只脏肮脏的手玷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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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端王妃天生柔弱，还是安龙军反应够快，打中了安龙军的脸儿不假，手掌却没能缩回来。

安龙军没能摸上玉公主的小脸蛋，却受了一巴掌，为了不吃亏，抓住端王妃的手抹了抹，喜乐无边地笑道：“王妃用不着生气，我走就是了。”说着松开端王妃的手。

端王妃抽回手掌，随即一巴掌扇去，却被有备着的安龙军接住了去。只见安龙军用力一甩，不客气道：“王妃，殿下都敬我三分，你一个玩物用不着这般要强吧！”端王妃霎时更加恼怒来，对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声音传出门外，快速走来两名侍女，慢吞吞走来两名府兵，问端王妃有什么事。端王妃不温不火地说道：“将这条疯狗轰出府去。”府兵好像没听清楚，朝安龙军笑着俯身说道：“将军请！”

安龙军见两个府兵一副闲得没事做的样子，很是瞧不入眼，冷喝道：“这里有你们什么事，还不快滚。”两个府兵好似一时被喝住了，静默无言一旁，两名侍女好像受惊了，快步走出房间。安龙军见府兵还不如女人听话，立时恼羞动怒来，一人一脚将两个府兵踢翻在地，吓得府兵坐地不敢爬起。

端王妃见到如此场景，忍不住挤出泪来，正欲携玉公主离开，端王带着刚才两名侍女与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走来。安龙军朝端王微微行礼道：“殿下来了。”

端王问端王妃：“芳儿，发生什么事了？”安龙军轻笑道：“能有什么事，纯属误会。”端王见端王妃与玉公主不言不语，便也看成无事，朝门外喊道：“红袖，还不相陪安将军出去玩。”

那歌姬红袖欢笑满脸走进房来挽抱安龙军，安龙军朝端王妃与玉儿公主甜甜一笑，一手挽搭在红袖的肩膀上，一手摸入红袖怀里，见端王妃跟玉公主气的脸色铁青，心儿莫名地高兴，唱着歌声走出房间，荡悠悠而去。

端王见安龙军走远，看了端王妃与玉儿公主两人一眼，说：“你们没事招惹他做什么！”端王妃听了，泪珠落地无声。

玉公主听了，帮端王妃抹擦掉眼泪，疾步走出房门，转身冷笑道：“堂堂王府，竟有这等下三滥肆意妄为还没人敢管，我大夏国的威严日后何在！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着那个姜山早点死了，原来好大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相互谦让，享受着蝇营狗苟。”说着跨步而去。

只见端王听后大喝一声：“来人！”随即走进来四个府兵。端王眼射怒火道：“把他俩拉出去砍了。”两个府兵立马被四个府兵拿下带出房间，远去的那一刻大喊道：“端王殿下，你也别得意，我们断头台见。”只听端王爆喝道：“将他俩剁成肉酱！”

侍女们听见房外立时传来一个“诺”字，心儿惶恐不安，搀扶着端王妃悄悄地离开屋子，免得端王妃因心里不好受与端王起口角之争，再城门失火而殃及池鱼。

话说玉公主正要出得端王府去，碰见许文褚礼送安龙军离开，顿时怒火中烧，喝问许文褚这是在干什么。许文褚躬身回话来：“回公主，小的这是在欲擒先纵。”玉儿公主骂道：“纵你妈的个头。堂堂大夏国由我父王做主，用得着你来欲擒先纵吗？”

许文褚苦笑道：“公主殿下，你金枝玉叶，实在犯不着自降身价与小人计较，小人充其量一个见风使舵的。”玉儿公主轻蔑一笑道：“不知你见的哪方子风，使的哪门子舵？”许文褚回道：“见的朝内之风，使的朝外之舵。”

玉公主讥讽道：“不知今儿刮的哪方子风，使的哪门子舵？”许文褚回道：“今儿朝内刮起西北风，明儿朝外使的一箭双雕之舵。”玉公主问：“什么西北风？什么双雕舵？”

许文褚回道：“靖王殿下明日启程西行，彻查姜山陇西为官不正之事，路上若遇盗贼，姜山身为陇西将军护一方平安，难逃失责之罪。”

玉公主道：“这等事情说与我听作甚？”许文褚微笑道：“小的不是见公主气闷吗，想着公主去西北散散心也好。”玉公主问：“我父王母妃都不能办到的事，你觉得本宫有可能吗？”

许文褚说：“莫道万般都由命，事在人为；应知一念皆有缘，情从心起。公主金枝玉叶，非器皿可望其项背，定能吓退那些投鼠忌器的鬼魅伎俩。”

玉公主道：“希望你没判断错误。”说着坐上马车入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