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商人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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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江山社稷若都得靠商人施舍,这世道当真是要反了!”
最年长的一人忽然重重一拍桌子,嘴边挂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当初先帝何等威严,真不知她如何沦落到了这般地步!”
众人闻言纷纷哄笑,一片附和声。
笑声中,杯盏相击,仿佛是在为这“世道的终结”鸣钟敲丧。
“依我看,她早晚会玩脱!”
有人低笑补充,话中满是阴阳怪气,“且看她那碑修出来,只怕群臣弹劾的奏折能堆满朝堂。”
至于各个部门更是暗流涌动。
“立碑!”内阁首辅裴元林险些将茶杯摔出声来,脸上皱纹微颤,话音拔高了几分,“满朝文武都要成笑谈了!”
“裴大人且莫动怒。”
户部尚书微挑眉梢,眼中露出分明的幸灾乐祸,“她一意孤行,大梁的根基早晚被折腾空,这样的笑谈……恕我直言,怕是未来还少不了呢!”
“常大人此话甚是有理。”
礼部侍郎机敏接过话茬,他扭了扭手中新买的羊脂玉扳指,嘴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不过陛下此举确实妙绝。为商贾立碑,除了让庙堂与江湖同声嘲讽,还能如何?呵,真堪称此等‘壮举’!”
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眉眼之间,颇有几分唱双簧杂耍的意味。
与此同时,宫中偏僻一角,有人奋笔疾书。
“某年月日,女帝云墨染,罔顾体统,公然扬言为商贾竖碑,诚属荒唐昏庸之举……”
史官江时合皱紧眉,秃笔悬空少许,沉思片刻,下笔如刀。
“清议何存,王道何立?此事势将成百年之后之笑柄,当载之史册,警醒后人……”
提笔至尾,他陡然仰头喘了口气,看着桌上摞得老高的竹简,只觉得胸中憋闷,仿若吞了几斤豌豆——气得不轻,塞得也实在难受。
“暴虐,昏庸……”他念叨着,挑眉点点头,“再加一句……‘不识大体,自毁长城’。”
旁边的小吏见他写得入迷,忍不住低声问道:“江大人,这么写,万一被陛下知道了,咱们可不好交代吧。”
江时合闻言轻哼一声,袖袍一挥:“身为史官,忠于史实,绝不粉饰太平。她若怪罪,大不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笔杆,咬牙一字一句,“大不了再写上此女‘心胸狭隘’!”
然而,当这些嘲笑与不屑汇成暗潮重重,通入女帝耳中的消息时,她却显得比所有人都淡然。
寝宫的暖阁内,云墨染执杯缓缓饮茶,袅袅白气掩映了她玲珑的眉眼。
探子的回禀字字清晰,她却未有任何面露怒意,甚至未掀起眼皮去理会横陈卷轴。
“陛下,诸大臣已联名上奏,请陛下三思。
”探子踌躇着,终究还是多问了一句,“您看是不是……”
话音未毕,云墨染倏然笑出声来,声音清冷却带点轻松的调侃:“大臣上奏,这倒是正经事,若有一日宫中无人上奏,才当真要令人害怕了。”
她轻轻将茶盏搁下,手指敲击扶椅,一拍一顿仿佛藏着节律,“那便随他们去折腾好了。立碑一事,朕意已决。”
她抬眸望向略显忐忑的探子。
眸光微转,她淡淡地说:“百年之后,碑还在,朕或不在,这又何妨?身后名,不过一抔黄土,谁爱图,便图去好了。”
探子忍不住心头一颤,叩首退下。
他并不能完全理解云墨染此刻的心意,只觉得这位陛下当真是——
看似阴晴不定,实则居高临下,似笑非笑之间,早已将天下尽收眼底。
……
世家大族勒令族中子弟,严禁与捐款一事沾染半分关系。
毕竟在他们看来,与“贱商”同流合污,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鹅,他们越是禁,那些平日里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商贾们,越是热情高涨。
这就好比一个常年吃糠咽菜的穷小子,突然有一天有人递给他一碗热腾腾的肉包子,他能不狼吞虎咽吗?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贾虽富可敌国,却始终低人一等。
如今,女帝竟然要为他们立碑!这可是光宗耀祖,青史留名的大好事啊!
谁以后不能拍着胸脯,趾高气昂地嚷嚷:“瞧见没,我家可是有女帝御赐的功德碑!”
这碑,立的不仅仅是商贾的名,更是他们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底气!
此举,可谓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不仅解决了沧州水患的燃眉之急,还变相地巩固了女帝的皇位。
毕竟,这些捐了钱的商贾们,哪个不盼着女帝长命百岁,江山永固?
否则,这捐出去的银子,岂不都打了水漂?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户部尚书常锦山近来嗓音倒成了朝堂上最响亮的一抹存在。
每日清晨,金銮殿议事未开,他便在户部衙门用那一口缓缓悠悠的调子开讲,已成惯例。
“东巷王家,捐黄金三百两——”
话音一出,下面听的众人便暗自点头:这个王家,倒是体面。虽然捐的不算多,多半是先探探动静。
“南街刘员外,捐白银一千两!”
此处略有惊呼。
毕竟刘员外虽为商贾首富,却是个抠得出油的主儿,如今竟大方掏出这般数目,也算是奇闻了。
常锦山清了清嗓子,压住笑意,尾音拖得悠长:“梧桐镇……吴员外,黄、金、一、万、两——!”
这一句如同重锤落案,满屋皆震,连不远处守门小吏也不由得探头张望。
“这吴员外,当真不要命了吗?”
礼部侍郎朱鸿一脸震惊,手中折扇猛然一收,“就不怕倾家荡产?”
“呵,这你怕是有所不知了。”
有识滋味者悠悠开口,“这吴员外虽非京中人,但他背后与某些世家略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好趁机卖个大人情,如此深谋远虑之举,不也恰恰为陛下之策正名了?”
另一小吏眼中却满是迟疑,凑在一旁小声念叨:“陛下这是看重银子大过世家的脸面,此话……不妥吧?”
被他一提醒,众人心里顿觉迷茫。
这风向变得实在太快,仍需重新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