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魔修顾灵风。
歪歪读读 www.yydudu.com，最快更新五师妹!
清晨的风带着『药』香抚肌肤, 冰冽而清。天光乍起，河畔小屋朦朦胧胧地亮起来。
神识虚空中，两道纠缠难休的魂神腾云驾雾般穿梭般天际, 被拖长的魂躯同两条拧成麻花的蛇尾，难舍难分。夜烛的魂体半隐半现, 展臂搂着南棠, 于云间沉潜缱绻。
南棠的容清晰可见，星眸『迷』茫，唇半启, 『露』一小排贝齿，声轻『吟』逸出，细细的, 像幼兽满足而惬意的叫唤。
这一番云雨，起得突，宛急风骤雨, 却淋得人身心痛快。
夜烛的主动, 带着他难得的，独的侵占与霸道, 不比往日处处克制的和风细雨, 及至云歇雨停之时, 他的魂体依旧勾着她的神识不肯罢休。
这一回，南棠居了下风, 艰难得将自己从夜烛的魂体内撕出。
天已经亮了，再晚一些这里外人就要醒来, 万一发现些端倪，她就不必做人了。
魂神之交，着实误人。
她感叹着睁眼, 伸个懒腰，一转头，对上双冷凉的眼睛。
萤雪盘膝坐在不远处，无表情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目光透着悲雪城终年难化的寒意，直透人心。南棠心里一咯噔，默默问夜烛：“她不会……看出么吧？”
夜烛冷反问：“你我之间的关系，不能让他知晓？”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棠咬咬唇，些话难以启唇。
纵使她于情/爱之事已无拘束，在夜烛跟前也一直主动，但那不代表她愿意被人窥探。神识虚空之象，外人当窥视不了，但萤雪与夜烛是双生子，谁知道他人间没么奇怪的感应，万一呢……尤其在萤雪这道目光之下，南棠忽觉得昨晚不该放任夜烛的冲动。
以后，还是要克制。
个眼神交错的时间，萤雪眸中冰雪已融，化作唇边意。
“师姐，早。”她从树上跳下。
南棠心绪虽杂，上仍旧无恙，也着起身，回了句“早”后展目四顾。夏淮的酒烈，陆卓川个小崽子喝高了，东倒西歪地睡眠，嫣华回到了随身洞府内，夏淮师徒歇在各自屋中，小院还是昨晚饮酒后的凌『乱』，满地的空酒坛，只剩残炭的泥炉……
再一看旁边的『药』田，仍旧是被赤宁兽踩得稀巴烂的模样。
南棠心里对夏淮师兄生出一丝抱歉来——因为自己的到来，人家的洞府搞得『乱』七八糟。
突间，她心里生出个冲动来，她想拥真属于自己的洞府了。
一座山峰或一个派，可以收留自己想收留的人，可以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
默默收拾好夏淮的院子时，除了萤雪和夏淮，其他人都没醒。
南棠与夏淮打完招呼就出往回龙塔去，走了一段路，她发萤雪一语不发地跟在自己身后，终于回头问道：“师妹，你要往何处去？”
萤雪耸肩道：“师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语毕在南棠蹙眉之时，她又补充道，“不是跟着师姐，是我也要去回龙塔。拜山大典在即，我也想进星罗界。”
这解释让南棠眉头更蹙——她要进星罗界也得通回龙塔试炼，以她的修为要踏足修罗试应该毫无难度，这就意味着，她们会在回龙塔第十层相遇。
“师姐放心，我不与你抢。”许是见她『色』微凝，萤雪又道。
“修罗试凭的真事，我不必你相让。”南棠没好气道。
“也对，我险些忘了师姐以筑基境界闯破魔大劫，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可能萤雪也不是师姐对手，到时候还得师姐护着我了。”萤雪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南棠被她噎住。
这次重逢，萤雪似乎一改往日作风，在她前处处示弱服软，她反而不知何应对。参加回龙塔是萤雪的自由，她没阻止的权力，只能随萤雪去。
“昨夜所说之事，师姐考虑一下，不必急着答复我。”萤雪又道。
“好，我想想。”南棠倏尔微回道。
“南棠？！”夜烛的声音随即响起，他以为他昨晚已经将意思表达得够明确了，可她却没进心里。
南棠比他多考虑了一重——她现阶段要事在身，不能离开悲雪，果此时拒绝萤雪，万一萤雪疯起来，岂不是又要和自己动手？而按夜烛的说法她还是比不上萤雪，那样一样夜烛的半魂她可能保不住，她得想个办法稳住萤雪，或许还能从萤雪嘴里套出么来，也未可知。
萤雪仍是着，仿佛对南棠的回应很满意。
两人三魂各怀心思，就这般掠飞到回龙塔。
萤雪自去报名，南棠去取她的破魔奖赏，暂时分开。
————
一夜去，南棠的名字果传遍全悲雪城，她一出现在回龙塔前，立刻就引来无数的驻足围观。修士也罢，凡人也罢，四周集中来的目光，都带着疑『惑』的揣度与诧异，没人想得明白为何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能够闯回龙塔前九层，还引发了破魔劫。
回龙塔之事加上此前在沉龙秘境中发生的事，南棠想再低调已经不可能了，干脆彻底释放，不再束手束脚。四周修士不乏境界高于南棠的，但此时却忽觉得一股浩瀚气息从她身上向四八方绽开，这股气息类似仙威，却又不是仙威，仿远处终年覆雪的悲雪山幻化为人，散发出冷冽浩大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众修心头俱是一凛，情不自禁将目光收回，还不及回神，就发现南棠的身影消失在回龙塔前，那股山峦般的气息也随之消失。
南棠手执金『色』回龙币被守塔人迎进回龙塔。
守塔人对南棠极为恭敬，行礼后打开了回龙塔内机关，塔室地隆隆下沉，『露』出了一道向下蜿蜒的盘旋石阶。
“敢问前辈，破魔劫的奖赏是何物？”南棠问道。
守塔人摇头：“朽不知，破劫劫九百年才出这一次，上次出现时，朽还没入塔。”
南棠点点头，没再问，在守塔人的目光下踏上石阶，朝下走去。
石阶绕壁，另一侧没扶栏，向下望去只一圈圈看得人头晕目眩的台阶与深不见底的暗渊，石壁上的火光芒，照不到底部。南棠看了两眼收回目光，专心往下掠去。
掠了约盏茶时间，石阶终于见底，南棠抬头一看，入口处已经小的只剩个小亮点，她估计这地方在塔下至少数十丈深。
石阶之下是方小潭，潭水微带青『色』，发出一阵幽光。南棠踩在潭水之上慢慢走到潭中央，不知下一步该往何处走之时，潭中忽现漩涡，一股吸力从下传来，将她整个人吸入其间。还没等南棠作出反应，她已经穿透潭水，落入另一个地方。
潭底是个巨大洞窟，洞壁散发柔和光芒，将这里照得同白昼。虽是地底洞窟，可其中却挖了片荷塘，种了满塘白莲。
白莲自带华光，或开或合婷婷立于池，是南棠从前想尽办法都未能得到的太清莲。五莲墟的供山圣物，多少人想要的宝贝，这里一种就一整片池塘。
南棠抽口气，从池中小石桥上走到对。
对山壁之下，是巨大的玉白莲座，莲座上盘膝坐着位，身着道袍，手执拂尘，鹤发束莲冠，眉间点仙印，慈眉善目满身悲悯仙气，朝着南棠微。
“来吧，孩子，到座跟前来。”
见南棠些迟疑，开口，温和的声音回『荡』在洞中，起来充满无上仙力。
“南棠拜见仙师。”南棠上前朝他行礼，她感觉不出眼前的境界。
“你叫南棠？好名字。”带容道，手中拂尘一甩，和颜悦『色』得好像南棠家里长辈，“你年纪小小，竟能突破九层，引发回龙破魔劫，当真是难得一遇的旷世奇才，不知师从何人？”
“晚辈师从浮凌山重虚宫前掌裴玄熙。”南棠报上自己师父的名字。
“裴玄熙……”微着点点头——没，这人是谁？
“果名师出高徒。”继续道——算了，只管夸就是。
“多谢仙师夸奖，南棠愧领。”南棠拱手道。
又是一，手执佛尘朝地一扫。南棠见他座前地凭空浮现一个木匣，木匣匣身之上缠着段铁链，铁链无锁，却贴了张陈旧的黄符。
符箓上褪『色』的古符纹，上泛着阵阵仙力。
“座乃是这座回龙塔的塔仙，负责在此守卫塔下所镇妖邪，你既通了回龙塔的破魔考验，按照约定，你可以得到一份神力，此神力可助力你随后的修罗大试，你上前施法向仙符注入你的灵力可。”
微着看着南棠，示意她往符箓注入灵力。
南棠走到木匣前，轻轻吐口气，指尖青芒一道，要按上符箓，忽又停下：“仙师，不知这匣中所装何物？”
满眼期待地盯着她的手，被她一打断，忙扬起来：“匣中所装乃是此塔神物，会根据每位修士的不同天赋挑选出最合适的赏赐。”
“多谢仙师赐教。”南棠道谢，指尖又亮起青芒。
的目光乎粘在她手上，眼见那道青芒要触及符箓，可忽间，青芒又灭了。
“仙师，我突想起个问题，我天赋不佳，灵根杂爻，你说此塔神物会根据我的天赋送出赏赐，那会不会送我一份没用的赏赐？”南棠疑『惑』问道。
深吸口气，继续微：“孩子，你多虑了，快施术吧。”
“哦。”南棠应了声，慢慢绕着木匣走了一圈，站到与木匣之间，以身体挡去目光。
“仙师，那我可要动手了！”
“快动吧！”背着她，表情已经狰狞——磨磨叽叽，没完没了，烦死了。
“啊——不行！”南棠忽又一声惊叫。
怒极：“你完没完？！”
“仙师莫怒。”南棠倏地转身，“我想起了一件事来，这符箓我好像在哪里见。”
怒颜顿收，得勉强：“这是上古封宝符，你怎会见？”
“不对不对，这好像是……封魔符？我师父说天下没白得的好处，我境界这么低，好端端怎么能通破魔劫，这其中莫非么陷阱？我不要这奖赏了。”南棠迅速退开五步远，盯着那木匣道。
“……”默默深呼吸，继续慈眉善目地道，“孩子，这里是悲雪城的回龙塔，破魔劫是数千年前传下来的试炼，何来陷阱之说。”
南棠狐疑地盯着他，『露』挣扎之『色』。
“真是个疑心病重的孩子，多少人想要回龙神力，你竟不相信它？”又是一声低叹，仿佛替她惋惜。
南棠蹙紧眉头，看看，又看看木匣，手中再度聚起青光。
“那我……试试？”她道。
点点头：“快拿走你的回龙神力吧。”
那束青光终于从她指尖弹出，『露』出一丝欣慰，仿佛松口气般，可下一刻，他却看到那束青光弹来的方向并非对着那道符箓，而是朝着自己。
他神情一变，忍无可忍怒喝道：“你这无知之辈！”
青光没进身体，却径直穿透，弹在了身后的山壁之上。洞窟内的光芒随之一改，巨大莲座消失，慈眉善目的仙师也消失，就连那浮在半空的木匣也同样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被五道铁链缚住的透明圆球，球中道黑雾不断闪。五道铁链的另一端没在四周石壁内，铁链的中，贴着道符箓，是先前木匣上的那道古符箓。
一道人影出现在圆球旁边。
长发披爻，容冷峻，是先前南棠在神识虚空中见的男人。
他凶神恶煞般瞪着南棠，恨不得将南棠给吞了。
“别怕，他的元神被这道符箓与这塔下大阵封印着，伤不了你。”夜烛冷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嘲对方愚蠢的幻象。
南棠点头，自她踏进这里开始，就感觉到了一股熟稔的气息，从更深的地方传上来。
源自十方古阵的力量。
这个人的元神，被封在十方古阵之上。
他叫么来着？
“你就是魔修顾灵风？”南棠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