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堂口新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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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究其原因，还是林、罗两家的宿怨在作怪。
老黑皮作为罗森手下的一员大将，自然有护主的念想，而罗森也常常表现出对林家的不友善，老黑皮看在眼里，久而久之就会产生为主人出气的念想；林泽让其下不了台的事情，成为了老黑皮采取行动的导火索，这个等待已久的炸药桶，终于在这次唐山之行被点燃了。
唉，人哪，为什么想法这么狭隘，搞得同门相残呢。
他在心里长叹一声，继而问起老黑皮在团伙事件中需要负担的责任。
小闵说，他们此次针对的是倒卖文物的团伙，老黑皮与此事无关，加上意图伤人的行为没有实施，属于未遂，顶多判个缓刑。
二叔已经看出老黑皮的思想有很大改变，觉得对方有悬崖勒马的意思，就对小闵说，在法律框架以内，请给老黑皮争取多一些改过的机会。
被警察带走前，老黑皮愧疚地对二叔说，是自己思想狭隘才落到今天的地步，怨不得别人，还要罗佳代向罗森表达他的歉意，说是自己给当家的丢脸了。
想起自己叔叔罗大把子的下场比老黑皮更惨，罗佳便劝慰对方，说他还有机会，要好好把握，等事情完结后他还是老三门的一员。
话虽这么说，但老三门的规矩不可破，老黑皮做了错事坏了规矩，罗森也不能一而再的袒护；先前，他私自挪用公款的事情已经被罗森按下，这次，是雇人伤害同门，比挪用公款更加严重，受到惩罚是必然的。
数月之后，当老黑皮被判缓刑从唐山回到宜兴，他能否继续留在老三门就成了几名当家人必须考虑的事情，不过，那是后话。
由于出了小煤矿透水和老黑皮被警方带走的事情，原定的考核计划显然已不适用，在与几名堂口管事人商量过后，二叔让去古玩市场淘宝的伙计们在下午两点前回来，说是立刻对本次考核进行评判，考核结果会在下午三点出来。
接到通知的伙计们准时回到了酒店，考核的结果如二叔所说，在一个小时之后出来了。
此次晋级考核原计划有入墓、淘宝和寻找本地合作伙伴三大项，因为中途出了事，第三个项目只能取消，所以，只列出了入墓和淘宝两大类考核结果。
由于小煤矿发生透水事件，二叔摆在墓室里的青花瓷瓶没能被伙计们找到，但综合当时的实际情况，几名管事人一致同意让小军胜出。
二叔却表示反对，态度之坚决不容置喙，他还提出获胜者必须在其余五人里挑选。
几名管事人都感到大惑不解，有人就问，小军为救同伴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就凭这一点，也该是他获胜；更何况，小军在古墓方面的天赋要比其他伙计强，没理由不让他获胜。
二叔被问得直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终，没架得住大家的一再追问，才说出了原因。
他问林泽：“还记得在墓室里我对你说的话吗？”
林泽想了想，点点头：“记得，您说小军绝对不会获胜，还说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你有没有琢磨我为什么要这样说？”
“琢磨过，但没想明白。”
“呵呵，你这脑瓜子也得考核一下了。结合我现在的说法，你还不明白？”
林泽又在脑海中将一些信息过滤了一下，得出了小军绝对不会胜出、一切尽在控制之中，以及小军奋不顾身为大家争取逃生机会的重要内容，顿时，一点闪光从他的思维里跳了出来，他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几名管事人立刻问明白什么了。
林泽解释道，二叔之所以不让小军获胜，并不是说小军没有获胜的资格，而是他压根不用参加考核，因为，小军是二叔安排在伙计里的考核监督员。
“哈哈，聪明，没丢老林家的面子。”二叔笑道。
至此，众人都已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泽冲二叔竖起大拇指：“叔，够精明，居然想到在伙计中安插眼线。”
精明这两字，尽管没明确定义为贬义词，但大多数情况下是贬义的，比如，形容奸商，就用到精明两字。
二叔听出林泽话里有揶揄的意思，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有你这么说话的嘛。二叔我这叫完善计划，有备无患。要不是我让小军混进去，透水事故发生时，就靠新人们，能平安回来？”
说到透水事故，二叔是这么解释的，造成事故的罪魁祸首也许就是大耗子；耗子可能有一窝，甚至更多，它们长久扩展巢穴，破坏了墓室的结构，最终导致事故的发生。
至此，唐山之行要画上句号了，虽有一些曲折，但考核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稍后，他们在进入墓穴的五名伙计中，挑选了一位比较合适的作为获胜者，又在淘老物件的伙计里选出三位，考核的结果就这么定了。
既然考核已经结束，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打道回府。
傍晚时分，周先生与小闵来到酒店，作为今晚此次唐山之行的最后一夜，告别宴由周先生做东；两人还带来了大家的返程车票，和协助文物管理部门开展工作，以及配合警方破获犯罪团伙的介绍信；介绍信是为了沿途遇到临检时派上用场，免去额外的麻烦，这样，大家就可以一同搭乘高铁返回宜兴。
小军受伤不是很严重，只是当时被石头压着，灌了很多水，在医生的照料下，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原本周先生打算让他住院观察几天，但小军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住在医院里占个床铺是浪费医疗资源，说什么也不肯再住院。
结果，第二天一早，周先生只能派车接他出院，将他送至酒店，又把所有人送去了火车站。
中午十一点多，火车出发了，飞驰了五个多小时后，于下午五点到达了宜兴高铁站。
罗森与陈建英已等在出站口，众人下车后，登上由他们安排的大巴车，直接去了镇上的紫砂宾馆。
吃晚饭的过程中，二叔讲述了唐山之行的经过，并说了老黑皮的事情。
自己堂口的负责人做出如此不耻的事情，让罗森觉得脸上无光，不过，二叔等人纷纷为老黑皮开脱，说他只是一时糊涂，并且，计划中的事情没有实施，算不得大错，要罗森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罗森却阴着脸说：“让他平账已经是给过他机会，再给机会就是怂恿他做错事。不行，老三门的规矩不能破，就算不追究他的责任，但堂口管事人他是万万做不得了。这样吧，我听你们说小军这人不错，那么，暂时就让他来顶替老黑。至于老黑本人，等他出来后再说。”
既然他做出了决定，大家也不好提出不同的意见，加则他要小军顶替老黑皮，也是大家乐意接受的，于是，小军名正言顺的坐上了堂口管事人的位置，另外，由两名在淘宝中获胜的伙计，也与他一同被分配到了该堂口。
罗森之所以主动要求由小军来顶替老黑皮，一来是为了服众，再则，小军本来就是罗氏企业名下的别的堂口的伙计，说起来是自己人，所以，让对方接替老黑皮，他认为十分妥当。
吃完晚饭，林泽与杨隽凯告别众人返回到太湖边的家中，简单冲洗了一番，回各自的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上午，两人去了古玩城。
走进店里，杨隽凯与往常一样翻看起账本来。
林泽对他这个习惯有点不解，说道：“这阵子都没做生意，又没增加什么内容，看什么账本呀。”
“这你就错了。”杨隽凯笑嘻嘻的说，“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账本这东西不仅仅是记载了以往的买卖，还记录了交易的规律。我经常看账本，就是为了摸清楚里头的规律，一旦搞清楚了，必然会做成额外的买卖。”
“那你看出规律来了吗？”
“呵呵，暂时没有。但我相信，事在人为，这个商业密码一定会被我破解的。”
两人正聊着，电话铃声响了，林泽取出手机来看，发现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原本，他为了避免将时间浪费在诈骗和骚扰电话上，陌生电话他从来都是拒接的，但他现在见这个号码的归属地是本地，就接通了。
“小当家上午好。”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林泽觉得有点耳熟，又不记得在哪里听过，就问道：“你是？”
“小军呀，一起去唐山唱歌给大家听的伙计。”
“哦。”林泽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声音听起来耳熟，“是你呀，有什么事吗？”
“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饭，吃饭前呢，有个入职堂口管事人的小仪式，还请小当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监督。”
林泽明白对方的意思，爽快地答应道：“不用这么客套，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