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怎么会是!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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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可能!”
呆愣片刻,赵墨便似是受了刺激般,咆哮间拍案而起,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瞫奾儿。
“禁军羽林,只有陛下手令才能调动!”
“陛下又怎么可能害羽儿?”
“这绝对不可能!”
说到这里,赵墨便满是笃定的望向瞫奾儿,目光中,也逐渐出现一丝疏离。
“怎么在淮西待了半年,奾儿也变了模样吗?”
“连三叔,奾儿也骗?”
看着赵墨坚定的目光,瞫奾儿只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当时,奾儿把这话说给陛下听,陛下也是这个反应。”
“三叔是陛下亲弟,有这样的反应,也再正常不过……”
说着,瞫奾儿便稍叹口气,将眼眶边的泪水遏制了些,便不管不顾的拿起赵墨的酒杯,微微一抿。
只片刻之后,瞫奾儿便面容扭曲的咬了咬牙,强忍许久的泪水,在这一刻却是借着浊酒的辛辣,一举突破了眼眶。
“如果不是这样,堂兄当时,也不至于百口难辩。”
看着瞫奾儿目光中,满是与年龄不符的萧瑟,赵墨不由有些动摇起来。
难道,瞫奾儿说的都是真的?
但这……
怎么可能?
朝堂内外,确实有许许多多的人,乃至于势力,对身为太子的赵弘羽抱有敌意。
宫内的诸后妃、皇子,也都希望赵弘羽马失前蹄,丢掉太子之位。
但羽林禁军,那是专门负责陛下安全的部队!
除非拿到陛下的调兵诏书,羽林禁军绝对不会出动一兵,一卒!
即便是有人打算暗害赵弘羽,也绝对无法借助禁军!
这样一来,此事的逻辑就非常简单了。
只有赵王赵雍能调动禁军,赵弘羽‘夜宿娼馆’那天,又是在瞫奾儿眼皮底下,被禁军带走。
所以结论就是:害赵弘羽的,是赵王赵雍!
“不!”
“不可能!”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赵墨第一反应,依旧是拒绝相信。
但看到瞫奾儿目光中的苦楚,再想起瞫奾儿在半年前,义无反顾的甘愿陪着赵弘羽受罚,被流放淮西,赵墨又有些犹豫了。
如果赵弘羽真的是夜宿娼馆,才被废除了太子之位,那瞫奾儿根本就没有继续跟随赵弘羽的必要。
就更别提为了赵弘羽,编造出‘禁军带走赵弘羽’这种足以杀头的谎言了。
但要是瞫奾儿没说谎,那就意味着害赵弘羽的,是当今赵王赵雍!
这就更扯淡了!
赵雍如今贵为赵王,虽然对朝堂还有些无法掌控,但废立太子,也不过是一道诏书的事。
如果有心废太子,赵雍大可拟一道诏书,没有谁能说什么。
原本能凭借一道诏书就解决的事,赵雍为何要大费周折,顺带让赵弘羽背上‘母丧期间夜宿娼馆’的污名?
如果是想撇清自己,又为什么要欲盖弥彰,派出只有自己能调动的皇家禁瞫?
最关键的一点是:赵雍,为什么想废掉赵弘羽的太子之位?
难道是因为瞫皇后死了,赵雍想另立新后?
京都又谁人不知,陛下与瞫皇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自打瞫皇后进了宫,赵雍在其他嫔妃身边过夜的次数,更是一个指头就数的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赵雍又怎么可能在瞫皇后刚去世的头七大费周折,又是派禁军把赵弘羽骗出来,又是打晕扔到娼馆,最后还让长皇子和宗正去捉拿?
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三叔觉得不敢相信,也是正常。”
“堂兄带奾儿刚到淮西时,也曾对奾儿说:一定是有他人暗害。”
“但后来的一切,又让堂兄不得不相信,在那件事当中,恐怕真的有陛下的手笔……”
说着,瞫奾儿便又是摇了摇头,苦涩一笑。
“自堂兄被宗正属衙带到淮西,直到前些时日,淮西官道都对堂兄不闻不问。”
“除了那封‘废太子为淮西王’的诏谕外,朝堂也再没有发来第二封诏谕。”
“若非前些时候,董道卿因魏国使团将至为由,想把堂兄逐出驿馆,恐怕现在,这淮西都还不知道堂兄的存在……”
听瞫奾儿再度提起那件让京都朝堂轰动的事,赵墨终是面色沉凝,目光百般变幻起来。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赵弘羽半年前的‘罪过’,基本可以确定是赵王赵雍所为。
其目的,也可以确定是废赵弘羽的太子之位。
可是!
为什么呢?
赵雍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对”
“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暗自思虑许久,赵墨也终究是没能想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被自己所忽略。
这个问题的,直到一年半之后,才被摆在了赵国朝臣面前。
而现在,无论是赵弘羽、瞫奾儿,还是赵墨,都对此一无所知。
就见瞫奾儿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哀叹一口气,对赵墨道:“且先不论陛下为何如此。”
“起码在目前的状况下,堂兄有如此反应,也是再正常不过。”
“如果三叔还想劝堂兄忍辱负重,那奾儿,也只好默认三叔已死……”
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相当失礼的话,瞫奾儿便暗自咬了咬牙。
原本温柔和善的眉眼间,也陡然出现一丝厉色!
“这半年间,忍辱负重带来的后果,堂兄早已是不堪其辱!”
“再如何,奾儿也不舍得堂兄,再受那等屈辱。”
说着,瞫奾儿便倔强的站起身,语调也稍缓和下来。
“府中下人说,三叔此来,乃是朝堂钦定的正使,堂兄为副使。”
“堂兄那边,奾儿会替三叔去劝一劝,好配合三叔,应对魏国使团。”
言罢,瞫奾儿便走向门口,刚猜到门槛,瞫奾儿的脚步便不由一滞。
就见瞫奾儿迟疑的侧过身,却并没有完全回过头。
“如果现在,三叔能理解堂兄今日的举动了,便该随奾儿一同回去。”
“在堂兄心里,三叔远比奾儿来的重要。”
“过去半年,堂兄过的,也不比奾儿好到哪里去。”
言罢,瞫奾儿便不再犹豫,径直向着不远处的县衙走去。
看着瞫奾儿离去的背影,赵墨下意识起身,回想起瞫奾儿方才的话语,不由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