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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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雍、赵墨兄弟还在京都，因首辅大学士杜阳自闭家门而绞尽脑汁的时候，赵弘羽却是已经从淮泗出发，踏上了前往巴地的远途。
在先前，赵弘羽虽知道魏国紧邻赵国，却对赵国的地理地势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直到此番出发之前，为了弄清楚巴地的方为，而找来一份粗略版‘天下各国地势图’时，赵弘羽对此才算有了认知。
根据那份地图，如今的天下，总体被分为六个部分。
其中，赵国几乎占据了整个地图的正中央，东西千里，南北五百里，大体呈一个横着的椭圆形；
与赵国世代结仇的魏国，则位于赵国的西、西北方向，也就是地图上的左上方，地处黄土高坡之上，国土方圆上千里，是赵国的两倍有余；
赵国名义上的宗主国，即如今的吕氏齐国，则位于赵国的东北方向，即地图上的右上方，国土与赵国差不多，却紧邻东海；
在魏国和吕氏齐国中间，则是位于赵国北方的韩国，即在地图上的上方，形状与赵国类似，却大出了足足一圈；
至于熊氏楚国，则位于赵国东、东南方向，也就是地图上的右下方，国土极为辽阔，几乎占据了整个地图的四分之一！
在赵国以南，也就是地图上的赵国下面，则是一片大小和赵国差不多的区域，被标注为‘荒山’。
赵国便被西北方向的魏国、北方的韩国、东北方向的齐国，以及东南方向的楚国、南方的‘荒山’围在中间。
而赵弘羽此行的目的地：巴地，则位于赵国的西南方向。
要说如今天下，地理位置最糟糕的，无疑就是赵弘羽所在的赵国，以及此行的目的地：巴地了。
说赵国地理位置糟糕，是因为赵国，是如今天下唯一一个和每个其他国家都接壤的国家。
至于巴地，虽然只和魏、赵两国接壤，甚至还和赵国隔了一整个蜀山，但地理位置却依旧很糟糕，甚至比赵国还要糟糕。
因为巴地西、南两个方向，是人迹罕至的深林；
巴地以北，是阻隔赵国的蜀山；
再加上巴地以东的‘荒山’，便使得地图上的整个巴地，就像是一个被西、南两个方向的深林，以及东、北两个方向的高山紧紧包围住的方块。
这就使得赵国所在的东北方向，成为了唯一一个可以出入巴地的口子。
如果其他地方的人想进入巴地，就必须经过赵—巴接壤的淮西，从巴地出来，也必然会途径淮西。
当知道自己的淮西，就是整个天下唯一一个可以出入巴地的必经之道时，赵弘羽也终于明白过来：魏国为什么会对赵国的淮西地区如此觊觎。
——因为巴地，是整个天下粮食产量最高、奇珍异宝最多的地方！
无论是想将巴地的粮食、珍宝送到其他地方卖出，还是将其他地方的产物送进巴地贩卖，都必须经过赵国的淮西！
换而言之：哪个国家掌握了淮西，就可以得到从巴地源源不断运出来的粮食，并借着商贸积攒下巨大的财富！
但赵弘羽很不明白：一直拥有并掌控淮西的赵国，为什么就没有因此而富裕起来。
“难道是犯了齐人的病，觉得商人‘卑贱’，就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
走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之上，赵弘羽只面色古怪的嘀咕一声，便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作为赵国名义上的宗主国，吕氏齐国的文化，可以说是占据了赵国的方方面面。
严格到令人发指的礼教、发展到极端的重文抑武，乃至于刻在骨子里的鄙视商人，在赵、齐两国都是常态。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崇尚勇敢、不惧艰苦的魏国‘武卒’精神，以及魏国百姓有地就种粮、有钱就行商的生存方式；
策马掠夺、不事生产的韩国‘游骑’精神，以及韩国人靠抢夺人口作为奴隶，再让奴隶去放牧的生存方式；
以及，明明国土辽阔、人口众多，却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视百姓为刍狗，贵族却极尽奢靡的楚国。
而赵弘羽此行的目的地：巴地，却是整个天下最神秘、最不为人熟知的区域。
想到这里，赵弘羽便轻喘着气，侧身望向身后的谭奾儿。
“诶，奾儿。”
“舅舅在的时候，说没说起过巴地百姓，是以什么为生？”
“按理来说，巴地盛产粮食，那巴地百姓，应该也是种地的吧？”
听到赵弘羽的问题，谭奾儿也是停下了脚步，连喘好几口粗气，都没调整好气息。
见此，赵弘羽也是僵笑着侧过头，示意随行的护卫原地休息。
等众人都停下脚步，又有几人散开戒备，赵弘羽才来到谭奾儿面前，还不忘替谭奾儿擦擦额角的汗水。
“辛苦奾儿了。”
“要是这路再宽一些，兴许还能带马车……”
面带愧疚的说着，赵弘羽便扶着谭奾儿，在道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从淮泗出发短短两天，赵弘羽一行，便已经进入了巴地的范围。
至于马车，也已经被丢在了赵—巴边境，即这段羊肠小道开始的地方。
被赵弘羽扶坐在石头上，又喘了好一会儿，谭奾儿才四肢无力的摆了摆手。
“没，没事……”
“呼～”
又深吸一口气，谭奾儿才调整好了气息，对赵弘羽稍一摇头。
“父亲生前，并没有说到过太多关于巴地的事。”
“倒是姨母皇后说过：巴地的土壤很肥沃，基本不需要耕作，在春天撒下种子，就可能等秋天收获了。”
“至于巴地的百姓平日以什么为生计，姨母皇后倒是没提到过了……·”
闻谭奾儿此言，赵弘羽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巴地盛产粮食，那土地肥沃，自然是题中应有之理。
只是不需要耕作，只要春天播下种子，秋天就可以收获，还是让赵弘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至于母亲身前，为什么只把这些话告诉谭奾儿，赵弘羽也能大致猜得出来。
——曾经，赵弘羽是太子，在先皇后卫氏眼中，早晚都会成为天子。
而无论是赵太子还是天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去巴地。
倒是谭奾儿，更有可能有朝一日回到巴地，看看父亲曾经的故乡……
嗖！！
正当赵弘羽思虑之际，一声刺耳的箭鸣声传来，惹得赵弘羽慌忙站起身，将谭奾儿护在身后！
确定谭奾儿没有受伤，赵弘羽才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环视四周，那枚箭矢的‘主人’，便缓缓从丛林中走出，出现在了赵弘羽的视线当中。
“尔等何人？！”
一声低沉的吼喝，一道又一道挽弓搭箭的身影从丛林中走出，将赵弘羽一行团团包围。
在这一刻，赵弘羽咬牙切齿之余，竟无比的想念起了郑义……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把那黑厮留下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