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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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顾敏早早的让兵士安歇，不过是为了迷惑对方。她只是个小女子，没什么宽阔的胸襟，这仇若不立马报了，她晚上睡不着觉。
“军械可比粮食重要多了。”顾敏感慨，又对来迎接她的简老大道，“明日上元夜，咱们杀猪，让将士们吃一顿好的。”
简老大也高兴的笑了。
可惜上元过后，庆州便开始不断地骚扰汾州，消耗汾州兵的精力。眼看着士气日消，顾敏也是急得不行。
而远处在汾州府的齐嘉，处境可不太好。
“歌大人，没想到这次靖西王居然是派你来了汾州，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齐嘉眼神中带着几分莫名。“不知大哥可还好？辽国可还安分？”
歌大人是李元泽手下第一悍将，立下了不少功劳，这次汾州求助靖西王府，靖西王不仅派了歌舒过来，手下还带了五万精兵。
隐隐约约的，不安的情绪躁动了起来。
“齐大人是王爷的义弟，王爷担心齐大人的安危，派我的过来保护齐大人。”歌舒在齐嘉面前十分客气，言语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辽国内乱不止，可没功夫来骚扰咱们，不过兰州那边，倒是乱糟糟的。”
齐嘉微微一笑，看着配剑的歌舒，转身问道，“不知歌大人什么时候启程去石州？如今石州可谓是危如累卵，亟待将军相助。”
歌舒摆了摆手，笑道，“不急，不急……先把汾州的事情办了。”
这时候老何跑了过来，“大人，城外全是靖西军，他们不愿去远处扎营。”
齐嘉转头看着歌舒，却见对方一动不动。他转身，想走出大门，却被门口停留的夏州兵给拦住。
“歌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嘉冷笑着转身看着歌舒。
歌舒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严肃道，“齐大人，告诉你件好消息，王爷前些日子回了兴庆，杀掉了李元昊，夺回了党项大汗的位置，王爷有心邀齐大人共襄盛举，不知道齐大人可否愿意一去？”
这天，罗成带着三万精兵攻打石州，一时间黑压压的军队出现在石州城外，空气中都是肃杀的铁锈气味。
顾敏穿着铠甲，骑着大马，大手一挥，带着军士们殊死抵抗。
冷兵器时代，短柄交接，嘶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顾敏拿着剑，手上是犹热的血，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麻木的状态。
罗成拿着砍刀，左右开弓，骑着马一路冲进了汾州兵的阵营里，他大笑着对顾敏道，“齐夫人，汾州已经破了，你还在抵抗干什么？”
已经好久没接到齐嘉来信的顾敏，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却佯装冷笑道，“杀人攻心，罗成，你以为我是黄头小儿吗？”
“齐夫人，我敬你是个女中豪杰，给你个机会带着你的人离开石州，去汾州去救你相公吧。哈哈哈哈哈～”罗成笑得十分暧昧。
顾敏瞳孔一缩，手里的剑差点掉了下去，“信王和李元泽做了交易！”
“还不算太蠢。”罗成大笑道，“若非如此，我怎么会直到今天才攻打石州？信王早已和夏州联络，他占汾胜两地，我们占庆石两地。哈哈，怕是朝廷也没想到，李元泽也会在这个时候造反。哈哈哈哈……”
顾敏死死盯着罗成，“你们不仅通辽，还和当相勾结，乱臣贼子，我必要将你挫骨扬灰，以消我心头之恨！”
这时候一匹驿站的军马冲进了战场，顾敏急忙回头，汾州的军士立马冲过来挡住顾敏，把罗成逼了回去。
果然是齐嘉派人送来的加急信函。信上只有几个潦草的字迹，“汾州已失，带兵向南，切勿死守。”
顾敏只觉得五雷轰顶，想到汾州的齐嘉，汾州的小老虎和二奶奶他们，顾敏忍不住骑着马就想回汾州。
一旁的周汤也收到了密信，咬牙道，“夫人，靖西王已经反了，若是此可回汾州，咱们会被信王和靖西王左右夹击，绝无生还的可能。咱们只能借道凤翔去西安府，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靖西王为什么会反？为什么会对汾州下手？”顾敏有些失魂落魄的问道，“难道朝廷待他不好吗？难道汾州待他不好吗？”
周汤一阵苦笑，“夫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周汤跟着靖西王这么些年，他如何不上心苦恼？可还是道，“如今罗成的军队和夏州兵承合围之势，夫人，咱们护不住石州啊。”
岳小将此时带着满身血迹踏进了营帐，“夫人，这一仗咱们损失惨重，许多兄弟第一次见血，还没被杀死就先被吓呆了，实在难以和罗成的人再战下去。如今汾州已经被李元泽的人占了，怕是粮草也难以为维济。”
简老大也叹息着道，“夫人，若是再打下去，咱们只会死更多的兵士，却也挡不住罗成军队踏上石州的路。”
更何况汾州一失，军心尽散。
听着大家的叹息和沉默，顾敏终于做了艰难的决定，“通知所有将士，咱们明天撤离！撤离之前，将所有带不走的器械，全部销毁！咱们往南走，去凤翔，去西安。告诉将士们，迟早有一天，我会带他们回来的。”
“是的，夫人！”几人坚定道。
这时候祝大人走进了营帐。
看着祝大人，顾敏一下子红了眼，“祝大人，是我无能，护不住石州。”
祝大人只是苦笑着道，“夫人已经尽力了，石州百姓会感激夫人的。夫人，我让府衙准备了一些粮草，尽够三万人半月之数，夫人尽可带上。”
“我们带走了粮草，石州百姓可还有吃的。我们走了，你和府衙的人怎么办。”顾敏问道。
祝大人苦笑道，“夫人放心，这些事府衙敖仓的粮食，不是百姓的粮食，你们若不带走，后面也会被罗成拿走的。“
随即理了理长袍，起身道：“齐大人委我石州，我当于石州共存亡。我若走了，怕是百姓会更恐慌，我在这里，待罗成过来，希望他看在我这把老骨头还算配合的份上，稍稍善待石州百姓。至于府衙其他人，随他们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