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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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等待的齐嘉的，是一路沉默迷茫的百姓，和一些烂菜叶和鸡蛋。
百姓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只是听一旁的人说他通敌叛国，百姓便当他是坏人，对他恶言相向，对他恶果相迎。
顾敏想冲过去告诉大家不是这样的，可手却被云熙和紧紧拉住。
“阿遗，你现在站出去没有人会相信你。”云熙和蹙眉道，“我知道你心疼他受苦，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还他清白。”
顾敏忍着泪水，看着窗外的囚车缓慢行过，齐嘉就像是个木头一样，立在囚车上一动不动。
“是谁，是谁让他游街的？”顾敏忍着怒气问道，“尚未定罪，凭什么这样对他！”
云熙和轻叹一声，“这件事严相也没办法，是吏部礼部联合上书，说是要以儆效尤，孟太傅也极力支持。”
顾敏看着云熙和冷笑道，“你们明明知道他并没有对不起庆州，没有对不起晋国，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云熙和无奈道，“阿遗，这世上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我们阻止不了的事情。”
顾敏转身，握着拳头，眼底闪过坚定，“严相那日答应我，决不让齐嘉因此获罪，他可是读书人，这样的羞辱无异于杀了他。”
“失去胜州，严相已经被被群臣质疑，尤以孟太傅和兰尚书为甚，如今又失了庆州三镇，大半朝臣倒戈，如今严相已经风雨飘摇，实在无力在这件事情出手。”云熙和蹙眉道。
窗外，不知街边那位百姓扔的石头砸中了齐嘉的额头，鲜血从脸上流下。顾敏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可囚车上的齐嘉依旧面无表情，他微微抬眉，看见远处的顾敏，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顾敏眨着眼，收起快要落下的泪水，冲他笑了笑。她时常在想，齐嘉兴致勃勃启程回晋国的那一刻，有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这样的结局。
第二日，顾敏到了许府，这次她并不是来寻林氏，而是来找许大人。许大人脾气古怪，和朝中大臣并不相得，但依仗着许家世代清明和本身正直的作风，一直掌管御史台，以胆大直言著称。
齐嘉的事情闹得太大，连林氏都知道了，见到顾敏要找许大人，林氏二话没说，带着顾敏就闯进了许大人的书房。
要知道林氏嫁进许家这么多年，一向温顺和气，从未干过这样的事情。
“大人。”林氏目光莹莹的看着许大人，潸然若泪，她抓着许大人的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妾嫁给您这么多年，从来没求过您什么，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帮敏敏。”
许大人知道顾敏和林氏交好，甚至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他对林氏好，也愿意照拂顾敏。因此许大人点了点头，“我必然尽力。”
林氏这才松了口气，放开许大人，走了出去，留下顾敏和许大人说话。
顾敏咬着唇，眼眶红红的，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许大人，我知道此时我不该为难您，可是我没有办法了。当初联合大夏剿灭信王的计策，是太后和严相首肯的，是我带着晋国的符节和云大人一道去的大夏，天地明鉴，我和相公从未有过背叛之心！”
许大人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叹气道，“可此事，朝臣不知，天下人不知。到了今日，严相也从未承认过，是他同意让了胜州。”
顾敏眼泪已经落下，她抹干眼泪继续道，“可这与我相公何干？他若真想通敌叛国，何必带着全家从兴庆一路逃回来？庆州失了三城，是因罗成投靠大夏，他庆州知府为何诬告我相公通敌？”
许大人转过身道，“那姓潘的早年间是孟太傅的门生，你们又是怎么得罪孟太傅了？”
顾敏使劲摇头道，“我们哪敢得罪孟太傅。”
许大人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你们所做之事，已然触怒了朝臣，若想脱身，怕是不容易。”
顾敏有些着急，“可是许大人，我们一片丹心，都是为朝廷着想啊。”说着委屈的抹起了眼泪，“朝廷可不能过河拆桥，若不是联合大夏剿灭了信王，哪来的如今朝廷的安稳？这个时候就嫌我们白送了大夏胜州了？那个时候，信王可是占据了十州之地！”
见顾敏说的有些不像话，许大人忙打断道，“齐夫人，你这话就不妥了，信王是叛乱，难道李元泽就不是叛乱？更何况胜州夏州本就是晋国之地，这等割地与敌的事情，本就有违道义，难不成你还觉得你有理了？”
顾敏忙歇了声音，却还是道，“许大人，可无论如何，齐嘉他一心为国，并无半分而新，怎么可能通敌卖国，朝廷这样做，不是让人寒心吗？那日后还有谁愿意在这紧要关头站来，大可明哲保身罢了。”
“这个事情容我想一想。”许大人想了又想，问道，“齐夫人，您是更在意他的平安，还是他的官职？”
顾敏愣了愣，随即苦笑道，“许大人，若是可以，我愿意跟着相公回到故土，远离是是非非。”
许大人轻轻点了点头。“我不过是个御史大夫，朝廷上的事情，能说上话的地方不多。但若是老夫能说话，必然会为你们说上一句公道话。”
顾敏感激的朝许大人行了个大礼，许大人忙扶起顾敏。
许大人叹息道，“琳儿已经与陈家换过庚帖，再过一年，琳儿便要出嫁。琳儿自幼养在我们膝下，这一出嫁，别说她，就连我也心里难受。若是齐夫人届时还在京城，记得多来府里走动，别让她一个人太孤单。”
许大人对林氏情谊，让顾敏很感动。
离开许大人府上，顾敏又敲响了莫尚书的家的大门，莫家人看到顾敏，愣了一下，说要进去禀告，又关上了门。
顾敏也不生气，独自一个人站在莫家门口等着，丝毫不顾及过往路人的眼光。
她脑子里想到了严相几日前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