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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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柒一怔，看向小庄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你怎么知道天火焚山的事，你……”
“我跟你一样，记得很多本应该忘记的事。”小庄咧嘴一笑，瞪了一眼焉柒，情绪复杂。
“你，你到底是谁？”焉柒愈发诧异。
小庄不置可否，冷着眸子看了焉柒好一会儿才又笑道，“我二哥都已经记起我了，你怎么还听不明白我是谁呢？”
“别装傻，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知道又怎么样，你想问，我未必想答。再说了，我也没必要回答一个陌生人的提问。”小庄扬起嘴角，言语间带着几分嘲弄和不屑。
“这都什么时候了，庄兄弟怎么还有心思跟他们磨嘴皮子，当家的还等着你复命呢！”从二楼楼梯上走下来一个身穿对襟褂子的男人，男人约么有个三十岁上下，身形匀称，个头中等。
男人大抵是三月红身边的人，而且还是具有相当分量的人，说到三月红的时候不自觉地挺了挺身子，有点儿古代太监借着皇帝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意思。
“哦，蒋先生啊，我这正准备去跟当家的复命呢……”小庄轻笑。
“这会儿去复命？”男人顶着一对儿蚯蚓眉，往大堂里扫了一眼。
“怎么不对么，当家的不是正等着我吗？”
“也对也不对……当家的是等着你复命不假，可你好歹也得完成了命令再去复命啊！你是知道的，当家的要求的是斩草除根，不留活口。你瞅瞅这满大堂里一个个儿还生龙活虎的，这可不符合咱当家的要求。”
“没错儿，你们当家的是说过让我斩草除根，不留活口，可我也跟她说过，我像来不做人命营生，只负责抓人，不负责灭口。”
“这……小庄兄弟，你这说法可没经过当家的同意，就算你真是跟她提过，可她没有点头，那这也不能作数。赶紧的吧，这眼看就要天亮了，天一亮准得有客人登门，你要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这样吧，我看就先从陆家的人下手，咋也先出了当家的一口恶气，也免得多生事端！”男人催促着，快步走到我近前，随手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短刀。
那短刀正是之前秋娘被打落的那一把，刀刃都已经劈了，但剩余的部分仍旧寒光熠熠，令人胆寒。
“这样吧，你要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你，但你得记住咱老蒋一份人情，等日后有什么求到的地方，你可别推脱。”男人晃了晃手中的短刀，扬起胳膊作势下劈，看那角度，他是准备冲着我胸口来的。
劈了刃的短刀，刀刃虽然已经翻卷，不似平常里锋利，可那刀尖的尖锐却不曾衰减毫分，这若是一刀刺下来，怎么也得在心口窝上捅出来个大窟窿。
想到这里，我不免一阵胆寒，眼看着明晃晃的短刀赫然下劈，心跳都跟着慢了两节。
“等等！”
千钧一发之际，小庄叫住了姓蒋的男人，声音有些嘶哑。
不明白这腹语术到底是用了什么巧劲儿发音，但乍听到小庄比先前更为苍哑的声音时，我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小庄的脸。
不知是不是说话时候太用力的关系，他脸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眼底的血色也逐渐漫开，似乎有些痛苦。
姓蒋的男人对着小庄看了一会儿，也意识到小庄的情绪不对，压低了声音，怯怯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只是……只是不想麻烦你动手，这里的事是我办的，我自己能应付得过来，蒋先生还是回去跟当家的复命吧，她不是还等着复命嘛，你快去吧！”小庄面无表情的应声，乍听上去倒也没什么特殊的情绪。
“复命？当家的要的复命可是要见血的，你现在做到这些还远远不够，我要是就这么回去复命，那没命的就该是我了……小庄兄弟，你还是别为难我了，赶紧动手吧，真要等当家的来催，你我都不好过！”男人转了转手里的短刀，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看向小庄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冷意。
“你是在威胁我？”
“你这是哪儿的话，咱就是个跑腿儿传话的，哪有威胁你的本事，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当家的已经等不及了……算了，我说多了你多心，那你就自己拿主意，到底怎么办都随你，我等着就是了。”男人扔掉手里的短刀，抱起胳膊看着小庄，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散开，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小庄犹豫了，一时间有些无措，他看着我，眸光闪烁，像是急欲表达什么。
可他要传递的信息终究还是没能说明，楼梯上很快下来了第二个人，先前那个穿着黑斗篷神出鬼没的男人，他站在楼梯拐角处的黑影里，提醒小庄，三月红让他把人带上去，顺便又打发了那个姓蒋的男人，说是司空家的两位公子突然发癫，让姓蒋的带人过去看看。
一听到那黑斗篷提到司空家的人，我特意留心听了个仔细，毕竟此番来县城除了要对付三月红之外，另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解救司空家的两位公子。
但姓蒋的显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没好气地嗤笑了两声，没好气地说道，“这都多少天了，疯疯癫癫的也该到头儿了吧，之前那小姑娘可是没一会儿就咽气了……”
“那小姑娘的死是有当家的动手，至于这司空家的两位公子，还没到需要当家的亲自出手的时候……”
“那啥时候是个头儿啊，这俩人到底是什么特殊的体制，疯了这么些天也没咽气，关键是当家的对着两人也是一忍再忍，真不知道她到底为啥舍不得这么两个废人……说真的，我都快被这俩疯子折磨疯了！”
“让你去你就去，这是当家的命令，你执行就是了，还想抗命不成？”
“这哪能啊，我这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姓蒋的男人讪讪地笑了两声，随即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