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悲伤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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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过我能感觉你没有恶意。想来你也是真的把裴寒当成朋友的。”
晏谨在一旁压低声音，问道：“苏妹妹，她的眼睛好像是被人灌了什么东西瞎的。”
苏璃当即瞪了一眼过去，当人家聋子呢？竟然说这种话。
真是个缺心眼的家伙。
不等她回话，裴婆婆苦涩一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眼睛的确是被人灌了药，毒瞎的。”
晏谨摸了摸鼻尖，从怀中取出扇子，尴尬的打开摇着。
“你们千里迢迢来这里，是想知道裴寒的事吧？”
苏璃应了一声，态度恭敬诚恳：“我们并无恶意，还请婆婆告知。”
裴婆婆面露痛苦，似乎在回忆，良久才缓缓道来。
“裴寒是个孤儿，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把他扔在血煞门十二峰一脉的奴·隶场，当时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怕是出生还不足一天。”
“奴·隶场？”晏谨挑眉。
“是，奴·隶场，里面都是关押着比牲口都不如的奴·隶，他被扔进奴·隶场也奠定了他卑如蝼蚁的身份。”
“他是被奴·隶捡去抚养的，可是奴·隶的命不值钱，每天都有大批的奴·隶死去，裴寒就是这样甩来甩去。”
“养他的人死了，他又成了孤儿。运气好的话，有些心地好的奴·隶就把口粮生下来给他们吃，勉强多活几日。运气不好的话，就饿着肚子，饿的奄奄一息。”
“他啊，打小就很懂事也很乖巧又知道感恩，他把每一个人奴·隶都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小小年纪就学着帮他们干活，疗伤。还把自己的口粮藏起来给他们，奴·隶场里的大家都很喜欢他。连同十二峰一脉看守奴·隶的下人们也很喜欢他。”
裴婆婆说着说着，声音变得低沉。
“正因为他太乖巧懂事，长的又好看，所以……在他五岁的时候有个大人物来奴·隶场，就把他带走了。大家都以为那个大人物喜欢裴寒，把他带走可以给他更好的生活。起码能够填饱肚子，不必饥寒交迫，也不用干粗活。”
“哪知道……哪知道那个大人物把他送给了十二峰峰主。”
“十二峰峰主，血煞门十二峰中的最高峰主，生性残暴，杀人如麻，喜欢折磨人，尤其是对方是长相漂亮的。可怜裴寒才五岁，被送到他面前，就开始了生不如死的折磨。”
裴婆婆说到伤心处，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心口，情绪激动。
苏璃和晏谨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联想到裴寒身上那些经年交错的伤口，心中一惊。
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晏谨直接暴走：“五岁，才五岁的孩子，他是畜生吗？五岁的孩子身体多弱，哪里经得住成年人的手段？”
苏璃没说话，但是阴沉的面色，显然已经是怒了。
裴婆婆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啊，就是个厨娘。本来是在奴·隶场给那些守卫做饭，因为饭菜做的好吃，被破例调到峰内做饭。那一天，我亲眼看到裴寒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太惨了。一个五岁的孩子被折磨成那样，实在太惨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裴婆婆全身都在颤抖。
“我有心给他送药，又怕被牵连只能在远处看着他独自舔舐伤口，那一次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多月，差点丢掉了一条小命。”
“我还看到裴寒想自杀，那些人恐吓他。如果不顺从峰主命令，便去奴·隶场把那里的奴·隶全都杀了。”
“奴·隶场的人负责开采金矿，全杀了找谁来开采？不过是用来恐吓裴寒的手段，裴寒也以为他们只是恐吓。结果，他们当着裴寒的面，把昔日对裴寒有恩的人一个又一个杀了，任凭裴寒怎么哭求都没有用。”
苏璃和晏谨听了心情沉重。
更让他们想象不到的是，随着裴婆婆的诉说，这才是裴寒悲剧人生的开始。
“裴寒妥协了，现实也由不得他不妥协。于是他彻底成了十二峰峰主的奴人，隔三差五的就被传唤过去施·虐，只要稍不顺心，他们就拿奴·隶场的人开刀，一次又一次，奴·隶场的那些老奴·隶就这么全死了。”
“他年纪虽小，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每一个奴·隶死在他面前，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折磨着。他开始自卑，觉得自己是扫把星，只要跟他有关联的人都会惨死，所以他不敢交朋友，也不敢同人多说一句话，就连被牵连到别人。”
“那些奴人们，都分组制。五人为一组，只要有人想逃跑，刺杀又或者不听从安排，甚至死了，另外四人也会被牵连，重刑加身。”
“十二峰峰主的手段太可怕了，纵然想活着也架不住他的折磨，经常有人受不住死了。于是裴寒从小到大，一直都被牵连受罚。”
“他从小到大饱受折磨，他怕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也怕自己连累别人，所以每次被十二峰主施·虐，都不敢露出太痛苦的表情。他不敢死，怕他死了，另外四人也会因为他被加罚施·虐，最终丧命。他永远都是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着想，从来就没为自己想过。”
晏谨有些听不下去了，气的张口就爆粗，昔日贵公子的形象全无：“踏马的，这十二峰峰主是不是长的像猪猡丑的人畜不分，不然他怎么专门施·虐长相好看的人？这种畜生不如的玩意，就该早点下十八层地狱，每天都经受生不如死的痛苦。”
苏璃目露寒光，身上的冷气嗖嗖外放，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她内心的愤怒。
“你们可知道他为何喊我婆婆，又为何对我这么好吗？”
“为什么？”
“因为我给他一块发硬的饼，他七岁那年与他同组的一个人忍受不住非人的折磨，蓄意刺杀十二峰峰主被当场碾成肉糜，与其他同组的四人挨了一顿毒打后，全被扔进了雪山上。”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大雪一直都不停的下，山上没吃没喝，还有野兽出没。其他三个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我看着他可怜又冷又饿又疼，偷偷给了他一块硬的像砖头的饼子，于是……便把我当成亲人。”
“后来我夫君的得罪了上头管事，被杀了。我那可怜几个孩子也被牵连，接二连三的不明原因的死了，我也受到了牵连，丢了厨娘的差事，还大病了一场。那是我最艰难最黑暗的日子，好在裴寒感恩饼子之恩，一直都在照顾我，若是没有他，我早就没了这条命……”
“他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还是把最好的留给了我，这么多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就因为我当时心善给了他一个饼子。”
“半年前，我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事，第一次反抗十二峰峰主，十二峰峰主大怒就把我抓来，用毒灌瞎我的眼睛，还用我的命威胁裴寒。我太疼了，疼的晕了过去，昏迷前隐约听到什么引魂灯，龙珠还让裴寒为他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