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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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惨叫声惊动了整个国公府。
顾之萱皱眉，刚下了床铺，便听见外面小辛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样？”顾之萱问。
“东院外到二门那边，一路皆是乱糟糟的，看来那药是生效了。”小辛皱眉，又有些不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叫声这么惨烈，奴婢听着总觉得不对。小姐给奴婢的那药虽然会加重彩云的伤势，但是奴婢已经提醒过她，闹大即可，却一定不能喊冤，这么大声的惊呼，是有些诡异了。”
“我没见过那彩云，不知道声音怎样，不过我听着这惊呼声，怎么有点像顾之茹的？”顾之萱问，匆忙披了两件衣服，小辛见了，连忙跟上去将她长发拢了拢，顾之萱脚步微顿，回头指指那根双飞凤尾的步摇，“那根。”
小辛会意，立刻去取了过来，只是心下不由有些叹息：“小姐也真是辛苦了。明明不喜欢这动辄便甩来帅去的步摇，如今也还是要戴着它。”
“这是太后的赏识，也是我如今唯一能依凭的。自己能力不足，自然只能借势。否则戴着它有什么意思？发簪倒还算了，用惯了也算方便，我最不耐烦发钗了，这个偏偏不光是个钗，还是个束缚人规行矩步的步摇。”顾之萱叹气。
从前她所在的现代，也有不少人研究古代衣饰的，她一个特工同事就曾经了解这些，说起大户闺秀多用步摇，一是为着端庄尊贵，二便是要约束人行动斯文，因为一旦动作稍大，这步摇下的坠子就会打到脸。
当时顾之萱还哈哈一笑，只当她胡说，现在一想，还真是有道理。
不过再不耐烦，也只要忍过这一时就好了。她现在已经连睡觉时间都用来打坐修炼了，平日里只要无事，便端坐运转体内灵力，还好这身体也算争气，修炼速度不慢，顾之萱勉强还算满意。
深吸口气，她暗暗又感知了一番体内的灵力，只觉得一天前还嫌稀薄的灵力，如今已经日渐充沛，心下稍稍安定。
两人一路出了西侧院，却还没来到东院前，就被眼前一幕惊到了，小辛下意识就要惊呼出声，还好顾之萱眼疾手快，立刻拉着小辛往旁边夹道藏了藏，避开了闹哄哄的下人，以及中间围着的顾之茹。
“小姐，奴婢没看错吧？那是……二小姐？”小辛看着人群走开了，才小声问。
“没有。顾之茹的脸上血肉模糊，虽然用帕子遮掩着，但是一定伤了脸，就是不知是为了什么。”顾之萱说着，目光转向东院，“你去看看彩云，没意外的话，她现在一定伤势加重，你照我先前嘱咐你的，让她小心行事，只要拿到了大夫的病危通知，再让她找个靠得住的人去禀报管家，管家为了免得她死在府里，定会同意放她出府。不过你要当心，府外的院子一定要隐蔽，可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办。小姐也千万当心。”小辛知道要紧，快步走去了东院。
顾之萱看着她身影绕过月门，进了东院旁下人的院落里，又等了等，确认那边并无异常动静，这才转身，抬脚朝大堂走去，那里此时已经是灯火通明，显然不仅是她，只怕顾喆和陈氏这时也早被惊动。
“求父亲母亲替女儿做主。”顾之茹的声音凄凄惨惨，哭声伴随着寒夜里的风声传来，听得人几乎心头发毛，“女儿虽然算不得天姿国色，天赋也及不上三妹，可到底也是个女儿家，如今尚未出阁就毁了容貌，就算太子殿下不嫌弃，可……这叫女儿以后可怎么见人！”
顾之萱挑眉，这话里的矛头直指顾之薇啊，果然这俩人没有让自己失望，这么快就撕起来了吗？
“你胡说什么！顾之茹！我今天回房后根本就没有见过你！怎么可能毁了你的脸！”顾之薇也怒了，本来她就已经气不顺了，回房后为了不想破坏了自己在太子面前的形象，也强忍了没有去找顾之茹的麻烦，只拿那个小丫鬟出了通气，谁知道晚上那丫头居然就受不住打，竟说昏过去了！
往日里死个把丫头也就算了，可如今她本就名声不好，又怕惊动了人传出去，所以她忙找了人暗中出去寻了大夫进来，花了自己好些私房银子给那没用的死丫头看治，这刚刚才消停，居然就听到顾之茹这边又出事！
顾之薇越想越气，对顾之茹也再没了之前的耐心。
“三妹聪慧，买通几个府内的下人还不是容易的事？翠儿，你进来！”顾之茹冷笑，回头让贴身丫鬟进来，“我因为刚刚有孕，身子不适，今天除了三妹让人送来的安胎药，什么都没吃。”
她说着，便让翠儿将手里的纸包打开，给顾喆和陈氏看。
“薇儿，这是怎么回事？”陈氏只看了一眼，便转向顾之薇问。
她知道顾之薇心里不舒服，可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自己也劝过好一会，怎么这孩子还是按捺不住，居然这么蠢地直接下手了吗？
下手就算了，若是直接要了顾之茹性命也倒干脆，可是如今只伤了她的脸，现下人又除不掉，反而更激怒了顾之茹，不是更麻烦吗！
“女儿素来敬重父亲，孝顺母亲，本不想让二老操劳。可事到如今，女儿也不敢再瞒了。”顾之茹说着，忽然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眼神坚定，透着疯狂的光彩，“如今女儿腹中可是皇家骨血！女儿恳求二位替女儿做主！否则今日若是没个交代，只怕日后孩子出事，不光女儿，整个国公府也都要承受殿下怒火！”
“你说什么？这孩子……这孩子是太子殿下的？可是殿下不是说和你并无关联？”陈氏惊呼，看了眼顾喆，两人眼里都没什么惊讶神色，不过既然话到这里，自然还是不能说得太过直白。
“夫人这话自己信么？”顾之茹嘲讽一笑，伸手让翠儿把自己扶起来，再不掩饰，“我知道父亲和夫人从来重视三妹，你们以为凭她的天赋聪慧，才是最为太子看重的，可是你们自己想想，如果我这孩子不是殿下的，他何苦要娶我做这剩王八？父亲，你也是男人，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