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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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顾之萱被赶出国公府的事情到第二天一早，就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一时间不管是菜场买菜的大妈大婶，茶楼酒馆遛弯儿的大爷，还是书房绣阁里的公子小姐们，人人都在肆意八卦着她的事情。
自然，嘲讽调笑的居多，至于同情，却是很少，毕竟国公府顾大小姐不知廉耻，自甘堕落，和府内下人夜夜笙歌的消息他们早有耳闻，如今听说她被赶出府，最多说一句活该，要说同情惋惜，那也是针对顾之薇的，要知道这顾家三小姐身世天赋可是远高于那顾大小姐的，这些年一直被她这个大姐连累，也是当真让人可惜。
“没有提到我的？”顾之茹躺在榻上，低声问着贴身丫鬟。
“没有。”翠儿小心地给顾之茹换了脸上的药膏，然后手脚麻利地给她迅速缠上纱布，将原本早已经光洁如初的脸庞重新遮挡住，“小姐真是聪明，这次的事情咱们根本不用出手，只要借着伤口躲起来，三小姐果然就出手把大小姐赶出去了。”
“先别松懈。我这个三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些年我为了装傻让她放松，也是够累的，现在虽然已经有了身孕，但是到底还没成亲，你切莫放松。”顾之茹说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好当日我娘早早叮嘱过我，大姐虽然废柴，可三妹更加不能小看，她这不出手还好，一出手果然就让大姐身败名裂，还真是够狠。”
“是啊，二小姐这些年也是辛苦了。”翠儿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尽数烧了，叹气道，“二小姐就别操心大小姐的事了吧，她这些年的名声早就没了，现在又出了国公府，或许三小姐能不再理会她，或许反而是好事，可是二小姐可怎么办？这脸总不能一直拖着，万一三小姐察觉到不对，再不然太子担心小姐，另外请了太医的话，那可就暴露了呀！”
“先暂时拖着就行，只要三妹和我都进了太子府，我也自然会找个机会‘痊愈’，到时候有了名分，就算她顾之薇再有什么怀疑，也晚了。”顾之茹闭了闭眼，冷声道，“只可惜，暂时救不了娘了，你也先忍着些，别去找你娘，她伺候我娘这么多年，现在我娘既然被关着，只怕你娘身边也少不了耳目。”
“小姐放心，翠儿明白。”翠儿叹气，心里却总觉得不大安心，“不过小姐还是早做打算的好，眼下大小姐已经被她赶出去了，只怕下一个目标便是小姐。况且，若是真等她坐稳了太子妃的位子，到时候要对付小姐不是更容易了？”
“你的意思我也想到了。其实现在要能让太子看穿她的真面目，对我们才最有利，只是我们在府内没人可用，要找到她的把柄，谈何容易。”顾之茹说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翠儿无奈摇头：“这个大小姐也是真没用，枉费二小姐之前还想过和她联手，没想到之前看着好似立起来了，谁知转眼就叫人赶出去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顾之茹摆摆手，“算了，你先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
顾之萱狠狠打了个喷嚏，然后叹了口气：“小辛，咱们能不能稍微停一会？你都让我试了几百套衣服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啊！”
她们这时正待在彩云——现在该叫苏晓云了——这个小院里。
从国公府出来时其实天色还不算太晚，但是顾之萱知道如果自己带着小辛去客栈开房，恐怕不到第二天天亮就会被传出去，到时候上哪都被人围观，太麻烦了。
苏晓云眼见得她们去而复返，虽然担心，但是哪有不欢迎的道理，自然也高兴，顾之萱本以为这晚的折腾就到此为止了，谁想到却才刚刚开始。
“小姐再试试这身吧。最后一身了。好不好？”小辛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一边把顾之萱从榻上拉了起来。
顾之萱无奈。
之前她吩咐小辛采买衣物饰品，为入宫赴宴准备，其实更多的只是个出府的借口，毕竟陈氏拿给她的那些衣服没一件尺寸合身的，她既然带着小辛出来，总要先找个借口，没想到回去就遇到顾喆他们几个拿了那破衣服发难，这借口也就没用上。
只是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两人自从来“投奔”了苏晓云这里，小辛就前前后后洒扫收拾个没完，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一口水没喝完又开始拽着顾之萱试衣服，理由还振振有词“入宫见太后是小姐离府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可千万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如果只是试两件衣服，顾之萱自然不会推辞，可是这赴宴的正式华服实在也太繁琐，光是一套，里里外外的加起来，还要配合发型钗环的，一套弄完顾之萱感觉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她先还强行耐心配合，毕竟她也知道小辛是在替自己担心，可是第六套衣服上身后，顾之萱终于忍不住了，反手一把握住小丫头的手腕，将人摁倒在床榻上，语气哀求得十分可怜：“我今天真的好累，小辛小姐就饶了我吧。”
“小姐，你快点放手，这样像什么样子！”小辛挣脱不开，脸色通红地嚷嚷。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别再让我试了！”顾之萱威胁。
“小姐——进宫赴宴当真不是闹着玩的！二小姐三小姐她们肯定会给你使袢子，就算你盛装而去，可能也会拦住你的！你如果衣着再不得体让他们挑了错出来……”
“你的眼光非常好！我相信你！”顾之萱赶紧打断这小管家婆的唠叨，严肃道，“给我刚才试过的每件都很好，我到时候穿什么戴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小辛，小姐说的也对，操劳了这么久，你就让小姐好好休息吧，不然脸色憔悴，不是也让人看笑话？”彩云接收到顾之萱的目光，赶紧也开口劝她。
“那小姐自己答应的，我让你穿什么，都不许耍赖。”小辛这才不放心道。
“行！到时候再说。”顾之萱松了口气，顺势朝旁边床上一歪，随口道，“你也收拾差不多了，赶紧歇歇吧。那些兔子也不用管了，让大黑看着就行。”
顾之萱话刚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秒速睡着。
“大黑是谁？”彩云有些慌乱地抓了旁边的外衣，她身上还有伤，顾之萱刚才进来时见她匆忙要披外衣，便让她不用麻烦了，都是女人，只着中衣也没什么，可是大小姐的意思，怎么还带了别的下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