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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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医院院长林正超，接到金陵市医务署的通知，参加金陵医务系统组织的考察学习组，到燕京医院进行为期七天的交流学习。
林正超心中纳闷，这不是原定副院长魏铭璜去的吗？怎么临时变更换成自己了？
但是因为是上级的安排部署，他不得不接受这一安排。
当然他更不会想到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林正超前脚刚走，后脚金陵市医务署一个七人的调查组，马上进驻中心医院。
在副院长魏铭璜的协助之下，调查组按惯例首先找到了实名举报者核实情况，监察室副主任陈禄山赌咒发誓，自己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假陈述，甘愿负法律责任。
接着调查组又找来了庞兹，神情恹恹的庞兹如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兴奋起来。
他“愤怒”地控诉中心医院院长林正超、医生叶凡对他的骇人听闻的“迫害”，他说的与陈禄山写的一般无二，高度吻合。
调查组长郑永珊对副组长高为明道：“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庞兹所说的与举报信上的内容高度吻合，两两对照，可信度是很高的。”
“恰恰是这个很高的吻合率让我有所怀疑。”副组长高为明并不这么看。
郑永珊不悦地反问道：“为什么？难道庞兹所说的与信上的内容南辕北辙，你反倒认为没有问题？反倒觉得正常？”
高为明并不苟同，“不是，一般来说，人的记忆不可能对自己经历的事百分之百记忆犹新，庞兹所说的与陈禄山所反映的问题契合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这有点令人怀疑，似乎事先串供，统一口径似的。”
“以往我们也有过这方面的教训。”
郑永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是老同志了，又是医务署的领导之一，要摆正自己的位子。”
“张泳明署长临行前谆谆嘱告我们，对于我们这次下来可是寄予了很大希望的。”
“我们要趁这次调查之机，揭开中心医院的黑幕，还广大医务人员一片朗朗晴天啊。”
“我们作为金陵医务系统的领导，不给这些受压的小人物撑腰，不为他们说话？不祛歪风，树正气，那我们下来干什么？”
“难道还要与某些领导同流合污，沆瀣一气？让其‘搞顺者倡，逆者亡’这一套？”
“打击压制持不同意见者？将中心医院变成一位诗人所说的，‘万马齐喑究可哀’的局面？”
听到身为常务副署长郑永珊上纲上线的话，高为明头一下子痛了，这是先入为主啊，先有概念后找事实啊？
“我们也不能搞有罪推定吧？结论总在事实后吧？”高为明道。
金陵医务署常务副署长郑永珊一下子火了，他一拍桌子，“高副署长，请注意你的言行，我说了谁谁有罪吗？现在事实还在调查中，我做了结论吗？”
“还有我正告你，屁股不要坐歪了，你是代表谁下来的？”
“你是来查问题的，还是来和稀泥的？还是来颁奖的？一团和气，不动真格的，问题能查出来？”
“张泳明署长可是一直对你不错的，你不要辜负他的希望，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一提到张泳明，高为明一下子傻眼了，他知道得罪常务副署长郑永珊，虽然以后他难免在工作中给自己穿小鞋，磕磕碰碰的事也会不少，但是对自己构不成实质的威胁，自己虚与委蛇也就应付过去了。
但是署长张泳明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了，虽然他不能直接任免自己的职务，可是在上面，在市里的分管领导面前，他却有很强的话语权。
他一句话可以将自己“挂起来”坐冷板凳，他看自己不顺眼，还可以打发自己去精神病院一类的下属单位兼职，那就麻烦了，甚至他还可以将自己由实职转为非职待遇。
对于一个将职位看得很重，极为享受那种前呼后拥感觉的权力滋味的人来说，那无异于要了自己的命。
既然郑永珊是“钦差大臣”奉署长之命来查问题的，自己何必与他唱反调？得罪他，还得罪他背后的实权在握的署长，这是何苦？
现今世界，生存第一，其他的吗？暂时放一边吧。
副署长高为明再也不敢吭声。
金陵医务署常务副署长郑永珊心里未免十分得意，他熟悉了解高为明，他知道高为明要的是什么，怕的又是什么，所以制服他不是很难的事。
自己疾言厉色几句话就可搞定他，让他跳不起。
搞定了副组长高为明，其他几个人更不在话下，都是一些具体的办事人员而已，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人，只有听命的份。
调查组内部搞定了，现在是应该正面接触叶凡的时候了。
医务署常务副署长郑永珊，打了一个电话给中心医院副院长魏铭璜，“老魏，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副院长魏铭璜的态度极为恭敬，“署长，您太客气，有什么事吩咐就了，还要用什么请？我现在随时在办公室待命，以便听从您及调查组的叫唤。”
“好了，好了，客套话你是一箩筐，不带喘的。你应该忙的正事还要忙，张泳明署长说过，我们办案也好，调查也好，不能影响你们的正常工作，该干吗？还干吗。”
“是，我马上打电话给叶凡，通知他来一趟。不过？”魏铭璜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说什么吧。”
“是。叶凡他不一定会接我的电话啊。”魏铭璜无可奈何道。
“啊？他不是你中心医院的医生？”
“是我们中心医院的医生。”
“那你一个主要领导给他打电话，他敢不接？那他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别的人我打电话的话，没有人敢不来的，而且唯恐来得迟。他吗？”
“他是大罗神仙？有通天法力？”医务署常务副署长郑永珊没好气道。
副院长魏铭璜有意挑起常务副署长郑永珊的怒气，“那倒不是，问题在于在中凡医院这一亩三分地，叶凡就是睥睨一切的存在。”
“除了医院院长林正超外，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这么桀骜不驯？”郑永珊心中吃惊不少。
一般来说，上面来人，下属单位的员工，求见一次能遂意都觉得荣幸。
即使是查问题而来，也有一个澄清的机会，谁人会愿意放弃？
这个叶凡真是个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