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魔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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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云间，狼烟四起，天地动荡。三个时辰说长不长，随着时间流逝，转眼已至傍晚，彼时混乱焦灼的战局，经过了一番血战之后，王冠的归属已是逐渐明定。
...
亨嘉之会，佳宴酒席。
剑拔弩张的名额之争终已落幕，就结果来看，最终发起换位战的三人，也就仅仅慕青鸾一人夺帅得胜，余者两人则棋差一招，皆未能列入出战名录。总体而言，今日任务，尚且还都在计划之内，资料已然呈递，明日便是赛祭的开幕大典了。
为舒缓下神经，本境二十位域赛出战者齐聚一堂，佳宴琼浆杯觥交杂，先前彼此间的敌意也是很快便化解而去。
“哈哈...夜首席今日真是威风八面，如此这般年少豪杰，想必来日不久，定能高升那王下圣骑之位，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先前是我安德鲁不识真人，一时心存傲慢之念，也是活该被慕姑娘教训，我在此先赔敬兄弟一杯了！”
入宴不久，一名体态异常壮硕的黝黑大汉便忽然起身，捧着个酒坛凑了过来。那身形就宛如怪兽一般，堪比常人体态五倍大小，少说也应有千斤体重，这蛮子...记得是最后被青鸾击败的那家伙来着，石颚族人，原榜第七席...似乎已被踢到第八了。见了今日之战，在座之人皆已深深领会了我的凶威，再无一人敢将我视为寻常孩童轻视怠慢，就连这种体型大我远不止十倍的蛮子也不例外。
我客套地回应了几句，举起杯盏一饮而尽，傲气乃是强者的特权，这点我倒是并不否认，在幽冥界欲讲求众生平等，那才反倒有些不现实。回想起来，混战中脱颖的三人，余者皆是果断在榜末择人宣战，唯独青鸾她出人意料地一枝独秀，上去便是直接挑了这位ss级的高强敌手，而在被那天蝎皇询问缘由时，她只讲因这厮先前对我言辞污蔑，心情不悦，须得代我惩戒一番。我不禁汗颜，你这理由...万一传出绯闻不巧被洁儿听到，只怕又要少不了一番解释。
剑离尘身边那一位鹤发老者呵呵一笑，对我略作打量，缓缓点了点头，“夜首席今日之战可谓头角峥嵘，如此出众天骄，不知师出自何门，可否告知老朽？”听闻先前介绍，此人常被唤作邱老，既是剑离尘的家臣，也是他的曾经的师长，时常带着一副笑面，看似风烛残年，却也是位被评定为ss级的高能，榜居第四位，阅历渊博超群，那剑离尘至今也尚有许多领域须向其请教。
“老先生谬赞了，晚辈仅乃一介闲云野鹤，底蕴浅薄，并无师门，比不得剑羽世族权倾朝野，若非时运侥幸，今日首位自当属剑离尘少族长，首席一称，不提也罢。”我心底无奈，什么首席之位，不但毫无裨益，还落得一身琐事，离行前被那圣君好一番啰嗦，同样那剑离尘亦是如此，似乎那圣君已是将我俩视作本境军旗了。
剑离尘摆手一笑，“夜首席过谦了，离尘可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辈，阁下今日战绩，离尘自是心悦诚服。”
我不禁莞尔，这剑离尘倒是会说话，以他们这庞大世族背景，许多域主见了也须得给上三分薄面，寻常星主几乎全然无可比拟，至于星陆内部那些所谓的国君，或许根本都不值一提呢。有着这等显赫身份，却是能不骄不躁，确实是有着些族长器量，至于这身异常出格的洁癖，也就暂不多提了。望着他那当场随手拟造的冰晶桌椅餐具手套等等一堆奇异物件，我如此想着。
剑羽一族势及天下，本境有近四百座星域皆是受其制权把控，现今王下圣骑第五席与第九席皆是出自此族，权势地位不言而喻。我心下暗叹，这诞出过圣主的大家世族，还真是非比寻常。此人魔道造诣本就极为出众，若是再有极上的灵器法宝在手，手段恐怕也未必就会弱于那道圣君幻身，以这一族的雄厚底蕴，想拿出一件王品灵器，想必也是不无可能，在我晋入魔域境之前，这等大族势力，还须谨慎应对才是。
见我含糊其辞的回复，邱老爷子不置可否地一笑，似是半信半疑，以他剑羽世族之势，培养出剑离尘这样的年轻英杰已是极为不易，期间的庞大投资已是远超寻常星域主所能。毫无背景？他怎会相信？那样也太过蹊跷了些，“夜首席既是孑然一身，不知可愿加入我族？以阁下之才干，即便要封做一位元老，想必族长大人也是会首肯的。”
剑离尘也是一同附议，“邱老所言甚是，夜首席若愿入我剑羽宗族，我们定当扫榻相迎，有了我族的鼎力支持，阁下日后必能鹏程万里，来日冲破天障，跻身魔王之境，想必也是不无可能呢。”
我不置可否地一笑，故作思量之态，未曾立即回复什么，心中却是早已明定。此言可谓分量不轻，这等大树良荫，若能以之作为庇护，必然能够名利双收，对一般人而言，实乃千载难逢的气运，不过，此世间又何曾有免费之食？上古翼族大多心性骄傲，我终究是还外族之人，与其寄人篱下一步九锁，还是剑走偏锋更适我意，况且，连我界内臣民亦能宁死不屈，身为人主，我又岂能为这等区区名利折服于人。等着吧，魔王境，我断然是会抵达，但无须瞻仰任何世族，我的命数，唯我自身方可主宰。
我举酒相敬，“能得到贵宗青睐，实可谓常人毕生难求之福，只可惜，夜行云自幼四海为家，习惯了逍遥平淡，玉叶金柯的生活却是由衷难耐，所以，两位的好意，我也只能望洋兴叹了。”我满饮一杯，略表歉意。
“呵呵..也罢，人各有志，夜首席既是另有打算，我等也就不再强求了”，剑离尘递过一块金牌，上有流光幻影，珍罕难见，“此乃我族剑皇令，日后若有闲暇，欢迎到我辖内星域游赏，手持此令，可保百域畅行无阻。”
“若有时机，定会携眷拜访。”我心下莞尔，这等物件，一听就知道非比寻常，随便就交给我了？到底还是君王世家，通晓政道，但凡贤能异士，随时来者不拒的意思么。收下却也无妨，或许以后真会有用呢。
...
一番交际过后，彼此间姑且也算是有了大致的了解，在场之人，品性如何暂且不论，就实力而言，确实是各自有着些过人之处，在其各自族内有着举足轻重的高位，人脉关系也都远胜寻常星主。
夕阳将尽，明月隐现，算了算时辰，也是时候该言归正传了，戏酒终为虚，论战才是正题，这些人也应是心知肚明，皆是赌上性命到访此地，可没有谁是为了去做踏脚石的。我冥闭双目，武极劲流转四肢百骸，瞬息间焚尽了所有酒气。随着这次境界的提升，这身魔力底蕴虽然依旧是美中不足，但就另一领域而言，却是真正的一跃千里，我的灵魂境界，终已是攀至全盛之姿了！所谓的魂为阳，魄为阴，阴阳化育融于魔心，灵魂方为完璧，看来已无须苦等至魔域境了。这本就是我早已成就的正果，只是以往学识鄙陋受限于境界，故而被大幅禁锢，如今随着心府内魔珏的诞生，这些磅礴的魂力才总算是有了归宿，以我目前这的身魂力，可谓已无限接近于真正的魔王境，眼下即使不借助任何旁门技巧，也足以正面对抗圣魔域境了，往时在圣域上的劣势基本已是不复存在。
我端正了些语气，“各位皆身为人君，高瞻远瞩，有些事情，想必应当也不必我再多言，为避免夜长梦多，一些要事须得尽早告知诸位，而后抉择如何，当由各位自行定夺。”
剑离尘双目微凛，一瞬间似有剑芒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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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瞳间闪过，脸上露出了平时少有的凝重神色。他知道我所指之事，先时圣君叮嘱之时，他也是在场当事人，自然不敢有所怠慢，毕竟他可是本境星域战唯一的圣魔域境，生死一线，必须在此有所觉悟，以免届时节外生枝。
在座众人似是察觉了氛围的变化，不约而同地开始收敛了嘈杂声，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脸疑惑地望向我们。
正待剑离尘整顿思绪，忽然有道轻柔软语意外干涉进来，“那个...抱歉突然干扰各位，我能在此插言一句吗？”
闻声望去，是那位绮莉莎小姐。通体莹白肤色，背生银白彩翅，头上生有两根修长的羽状触角，她是雪蛾族的第三王女，性格有些悠然内敛的印象。说也奇怪，幽冥界虽是万族林立，可形体极似人类的却极为罕见，多数种族皆是形如人魔融汇的姿体，虽不影响整体美感，却也有着几分妖异猎奇的韵味。我歪了下头，冲其投去疑问的视线。
绮莉莎稍显羞色地勉强一笑，“事出冒昧或有失礼还请莫怪，请问...这位焉龙族的小姐与首席殿下的关系是...？”
我一时间不禁怔住，随之便心累至极地揉了揉眉心，该来的总是避免不了的，菲丽丝这个家伙，终究还是让人吐槽了么。随着绮莉莎的疑问，众人视线均聚集而来，我烦躁地拨开那只轻抚在我脸上的白皙手掌，满脸俾倪地瞥向身边的那朵奇葩，不禁额间仿佛又现青筋跳动。
“何须此问，人家是达令命中注定的恋人喔，是不是啊~”还未来得及我出声，便是有人咯咯一笑，大白天就说起了奇怪的梦话，不单如此，竟还趁我猝不及防时伸出粉舌，在我嘴边哧溜地舔了一下。突来的湿滑触感瞬间使我寒毛倒竖，险些捏破了茶盏，这个家伙...简直已然是得意忘形，竟还敢当众调戏起我来了！
按捺着尴尬和怒意，我奋力挣脱开那个紧黏着我不放的笨蛋，随之故作镇定地擦拭了下脸颊，收回目光，勉强摆出一副从容之相，“莫要听她胡言，偶遇的痴女而已，只因身份有些特殊，不便随意打杀，故而无视掉便好。”我也顺嘴回敬她一记，让她作弄我。老实说，被烦了近一整天，我也是快到极限了，初见时那份高雅印象仿佛就是一时错觉，这才真的是原形毕露，真是后悔和这焉龙女扯上瓜葛。
（回想）
“你愿意成为我未来的夫君吗？达令~”
“......”突然间就被告白了，我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陷入了无语。
“姑且确认下，这是你族特有的社交辞令还是怎样？”毕竟各族文化千差万别，碰见些奇异的，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菲丽丝歪了下头，轻轻晃了下龙尾，随之一笑，“没有啊，只是单纯地表达爱慕之意而已。”
“呃...嗯”，确实没侦查出什么歹意，应该可以排除威胁性，看她年龄也不大，不像是能有多深的城府，“能得此殊荣我很高兴，但是很抱歉菲丽丝小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无法回应你的心意。”
“诶!？怎么会...”菲丽丝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似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也只能这样了。
菲丽丝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周身洋溢起了不祥的气息，口中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喂，你不要紧...!？”刚想去安抚两句，突然只感到一股惊人的煞气袭面而来，见其脚下地面骤然崩裂，菲丽丝瞬时身似一道残影般猛冲而至，向我迎面扑来，然而，在她离我仅有半寸之遥时，便如同琥珀之虫一般，再难动弹丝毫。
我双眉微蹙，搞什么，就以她这般实力，也想与我动武不成？我这还根本没使用任何魔力，仅是释放出了点灵魂念力，就已能完全封锁住她的行动，真若有心杀之，根本连一根手指都无须动用。
“人长得挺漂亮，性情却是不敢恭维呢，劝你还是知趣些好，我可没有义务，任你来发火泄...愤......嗯？”话说一半，突然感到有些违和，本以为她是恼羞成怒，事实却是有点出人意料。那是什么表情...一脸潮红的陶醉之相，不知是在暗爽些什么，敏锐的直觉告诉我，此人绝对有些不对劲，“总...总之，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再另找个如意郎君吧。”
解开了她的禁制后，我便匆匆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本以为是摆脱了麻烦，谁能料到，从那时起，我就被她彻底缠上，一路紧随至此。
...
“（惊）!？”被我反呛一句，菲丽丝神情如遭雷击，目光疾速失去了焦点，瞬间陷入深深的动摇，如同精神崩坏了似的，开始了诡异的沉吟。
“我是...痴女？...为什么...明明人家是那么爱你...什么事都愿为你做...一切都能满足你...为何还要这样......年岁相差不大...身体也从未被人染指...此生只唯你专属...为何要拒绝我呢...兴趣喜好都有好好记住的...全部都调查了...应该万无一失才对...呜...我的真命天子...我最爱的达令...好想得到...把他变成自己的东西...菲丽丝才不是坏女孩...为何总要伤人家的心...好难过...明明都这么努力了...为何还是不行...问题究竟出在哪里......（黑气升腾）原来...如此...果然还是因为别的女人么！？...喀......可恨的偷腥猫...恬不知耻地诱骗我的真爱之人...不可原谅...找机会暗中处决掉...再将达令监禁在小屋里...嘻...嘻......这样就能永生相伴了...（豁然清朗）诶！？......奇怪...我在胡说些什么...为什么会去想那种事...那样会被人讨厌的...他不喜欢那样...不能胡作非为...必须小心...小心......”
搞什么鬼，我全都听见了好么！
看着菲丽丝又缩在那无休止的窃窃私语，就好像念着什么魔咒一样，我不禁感到眼皮跳动，这是又要切入那“黑丝模式”的势头么，好像有着某种开关一样，今天已经是不下十次了，每次都尽想整些歪门邪道，这次就仅是碎碎念么？罢了，越想越累，反正我战力远胜于她，倒是也不惧什么。
接触了一天，这个菲丽丝，本性倒并不是很差，不但天资卓绝，姿容也是极好，若是安分守己的话，多半会有无数人追求呢。但很遗憾，其内在里却是与那表象全然相悖，竟是个极度沉溺于欲望的咸湿女！此外还携藏着与其毫不搭调的病娇性情，稍加刺激便会瞬间黑化，堕入性情诡异的腹黑状态。不知她是撞了什么邪，竟会阴差阳错的迷上了我？先时在圣殿就一直受她百般纠缠，再三回绝也是徒劳无果，眼下搞得我已是身心俱疲，连慕箐鸾也都早早就退避三舍了。也是奇怪，就我这尚未脱离幼生期的稚幼体态，究竟有何处值得令她那般中意。自出谷以来，这还是头次遇见这般怪人，一直无视我的个人意愿，紧随着我一路魅惑，有时还会惨遭她上下其手，忌于她那特殊身份又不便太过欺负，可真是倒了霉。
“还...还真是位性情独特的小姐呢。”一些人显然已是大跌眼镜，忍不住移开了视线，尴尬地闷声喝了口茶。
“焉龙族...难不成，是那位海洛伊丝大人的眷族!？”有人突然惊疑出声。
“是啊，那是人家祖母来着。”转眼之间，菲丽丝不觉已是悄然恢复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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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并在众人的惊愕下直白地爆料了自己的身份背景。
“这次倒是回神得挺快呢...”我撇了撇嘴，也真是佩服她，每次都能一脸无事发生之相。她所言不差，的确她还有着这么个身份，本境王下圣骑第四席，焉龙皇海洛伊丝的近亲，也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委曲求全，传闻说那老太婆可是出名的护犊，万一真若前来找我发疯，那可真就有点吃不消了，眼下无端招惹一位王下圣骑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见其阐明身份，原本对菲丽丝还心怀小觑的一些人瞬间惊愕，显然，若是此话当真，那她的身份便已不比这剑离尘相差多少了，即便她尚未有星主之名，却已足够让万千星主仰视，难怪在这些强者面前也能如此气定神闲。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瞥了眼那位目瞪口呆的绮莉莎小姐，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你所见，这是本境的星战榜首菲丽丝，也就是那位焉龙皇的后辈，性情有些特异，稍许不慎便可能会暴走，时间宝贵，各种事由说来话长就不提了。”倒不是说真的讨厌菲丽丝，做个朋友我也是乐意，伴侣的话，我心里住着洁儿，此生足矣。既是无法回应她的期待，还不如尽早让她对我幻想破灭，断了那份思绪，原本是这样打算的来着。
星龙祭为时半月，下分两个周期，星主赛居先，而后才是域主赛，很显然，菲丽丝的时间要比我们紧。以命为祭的杀戮盛宴，战场里可没谁还会顾忌身份，战败了就传送出场，可没有那种好事，败者的结局就是任人宰割。她既是尚能在此偷闲，应该也是有些把握吧，好歹也算认识一场，不想见她白白殒命。
没再理会菲丽丝的不满，我准备转回之前话题。难得弄出点气氛，都被搅乱了，也罢，原本就无心处理这些琐事，随便交待下好了，“闲言少叙吧，就一件事，先时在圣殿内，圣君曾有密旨下达，本届星龙祭，传闻...会有魔王种出现。”
此话一出，场内顿时如闻惊雷，众人瞬间神色惊变，各自体内魔力一瞬间都是躁动了三分，手心不觉间有着冷汗徐徐渗出。魔王种，那是任谁都难以轻视丝毫的法外异端。众所周知，修为踏入圣魔域境后，唯有一年内杀满一千名同阶血祀，方可冲破天关，真正跻身于魔王之列，册封圣主，执掌浩瀚星河。幽冥族虽总数远超人族，但能稳居那金字塔上层的却是极为稀缺，例如那些魔王圣主，多数天主域下也就仅有廖廖几位而已。上千名圣魔域境，此等庞大损耗，对于寻常天主而言，几乎好比刮骨剜肉，一旦进化失败，损失已非惨重所能形容，圣魔域境强者本就是珍稀人资，在圣主之下有着极高的权位与职责，若是放任其彼此肆意残杀，天下只怕早已祸乱不熄，于是，经多年再三审议后，冥界各大天主便齐同修拟了天诏，唯有获得了魔王种资质认可者，方可允其冲击魔王境，且千年时隔里每人只得一次封魔机缘，或是一步登天，或是埋没千年。简言之，魔王种便是经天主钦点判定，准许其收割圣魔域境强者性命的法外异端，不受圣骑制裁，亦不受霸权护持。照金凰圣君所言，能够封得魔王种，本就有着旷世难寻的魔道天资，而随着血祀的增加，魔威还将进一步持续疯涨，到了杀伐后期，实力甚至还可一度跨越魔域境天障，不仅性情嗜血残暴，神志也会受到极大侵蚀，所到之处亡魂无数，一旦进化失败必走火入魔，永生化为天灾妖邪，除非由圣主亲临将之问斩，常人如若撞见，下场多半是十死无生。
此等噩耗可谓令在场所有人都醒了酒。
“怎么可能！魔王种不是都集聚在轩辕界么？那些异端者的实力甚至比王下圣骑还犹有过之，跑来这星龙祭是何道理？”
“那种怪物若是掺和进来，我等即便是联手也未必是一合之将啊。”
“魔王种各圣境每十年方允授权一例，大多皆是被送往轩辕界进修斗法，那里才是天下魔王种的云集之域，依照惯例，很少会在自家天域胡作非为才是。”
“此言不假，魔王种虽能一度身居法外，同时却也不存有任何庇佑，生死成败全凭个人，就是天主大人也不会刻意照拂他们。”
“果然还是冲着圣魔域境去的么。”
...
此事一语点明后，不安气氛瞬间蔓延，四下众说纷纭，所谓以毫无意义的诡辩掩饰其各内心的恐慌么，还真是不出所料的反应呢。我点了支烟，静静等候，冥界的烟草稍有滋养神魂之用，倒是无须禁制。
骚乱持续片刻，剑离尘稍作诠释，“轩辕界乃是祖神阁直辖天域之一，即便是天主也无权擅加干涉，界内凶险堪比虎穴龙潭，曾埋葬过史上无数天骄，唯有真正的人中龙凤才有可能破茧重生，其余者，多数皆是永久葬身于此，一些得以生存下来的，或有因战绩不足而逾期无果，亦有进修废弃后逃逸归境。圣君担心过早公示此事会引起动荡非议，故而责令私下处理。”
经此一番注解，一些个谜团终于浮水，一时的喧嚷逐渐被阴翳覆盖。的确，即便是魔王种那等旷世奇才，要想铸就魔王之身，依旧也是有着极高的风险，那其中延绵无尽的恐惧，甚至足可粉碎强者的心魂与意念。那曾在轩辕界体验过疯狂的试炼者，就是他们本次所要面临的死敌。
弹指将手中烟头烧成虚无，我站起身来，无畏地一笑，“魔王种？...没能力在轩辕界呼风唤雨，便逃回乡境来兴风作浪，说白了无非也就是这种程度的敌人，从他退出轩辕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配不上这一名号了。各位也无须介怀什么，功名不急于一时，是战是退，你们自行决定便是，不过奉劝一句，若是有心参战，最好还是别抱侥幸心理，魔王种的狩猎范围可不是仅限于圣魔域境。”
“这...夜兄弟怎么决定的呢？”安德鲁揉了揉拳头，有些踌躇地问道。
“送到嘴边儿的猎物，岂还有任其飞走的道理？”我森然一笑，意思明确。
剑离尘点头赞许，“不错，若是就此便退却，想来日后，我也无颜再去继任本族那剑皇之位了。”
“呵呵..尘儿既是有这般胆魄，老朽自然也当舍命奉陪。”一旁的邱老也是轻捋胡须，为他这弟子略感自豪，其实，剑羽族很早便获知了相关情报，将那剑离尘派遣过来，正是为了作为试炼。他们宗族内也是有着不少的圣魔域境，各自皆有雄韬伟略，若是无法让这些枭首折服归心，未来势必会动荡整族基业，毕竟，那可是支配着数百座星系的霸业。
“当今圣君也是在法魔域境便曾击败过魔王种，箐鸾虽不敢比肩并论，却也不会不战自溃，况且，我还有着位最棒的搭档呢。”慕箐鸾也是随之附议，她会参战我倒是并不意外。
片刻沉默，已是无人再继续表态，多数人仍旧是心有迟疑，这时，忽有道碎琉璃声打破了死寂，像有谁摔碎了杯盏。
“想我年少时以魔珏之境打下了这星主之位，不知不觉已过了数百年，漫长岁月过去，魔道早已滞步多年，往年的热血也已逐年渐冷，若是再这样蛇行鼠步下去，只怕毕生都将再无宏图。最多便是一死，纵是败了，也省得遭后人耻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人便是此间最强的法魔域境，狮鹫族的雷吉诺德，榜名仅在剑离尘之下，这席话可谓真戳到了众人的痛点，人比人还真是会气死人呢。紧随着，众人似是也做出了觉悟，纷纷站起，目光如炬彼此互视，而后将那手中的杯盏齐齐摔碎。
“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