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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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雪霁,院中积雪未扫净,只露出青石小径,嶙峋怪石陡立在一旁。
院落遍植梅树,枝头满是待放花苞,枝枝蔓蔓浸染于柔柔白雪中,几许诗意柔然而生。
“殿下。”房门拉开,少年早已恭候。
雪后暖阳正好,微风拂面而来,吹起她的青丝,陆湮抬头看来,目光所及之处是她明艳惹眼的脸庞。
秦晖月仿佛没想到他守在这,在他要跪下行礼时想起他身上还有伤,“身上有伤就不用多礼了。”
然话音未落,人已经跪下了。
“起来吧。”
“谢殿下。”行完礼,他便垂下眼眸,恭恭敬敬侧身站在一旁。
秦晖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由麦冬扶了台阶,早已等候多时的傅太守即刻上前行礼。
“微臣见过殿下。”
秦晖月虚抬了抬手,“叨扰傅太守了,如今大雪已停,本殿也该启程回京了。”
“殿下言重,殿下千金之躯惠然肯来,实令府上蓬荜生辉。”傅太守躬身,态度十分恭敬。
在傅太守府一众人恭送之下,队伍启程。
直至公主车队看不见影,傅太守这才转身回府。
“伯父为何在这位公主面前这般卑下?”他不是很明白,不过是一个公主,伯父怎么说也是一城太守。
傅太守提起下摆踏上台阶,“无知小儿,换作旁的公主伯父自然不会这般,但这位公主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傅聪问道。
“长宁公主乃中宫嫡出,是真正的千金之躯,最重要的是颇得圣宠,就连皇子都未必比得上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傅太守瞥了一眼身侧的侄儿,快步入府。
其实他没说的是,在陛下心中或许只有中宫所出才是他的孩子。
傅聪面露惊诧。
雪虽是停了,但积雪未化,天地间仍覆着雪白。
车厢内气氛有些微妙,只因车驾内多了个陆湮。
秦晖月倚着软枕后背慵懒的陷入,凤眸微阖,看着像是睡了过去,挽起的青丝有一缕垂落,搭在肩头。
陆湮不动声色抬眸,目光落在秦晖月脸上。
这张脸还真是好看得让人嫉妒,精致明艳皎丽,颠倒众生,他视线下移,修长匀称的手握着个精致的暖炉,指尖微微泛红。
这一幕是多么的美好,美好得想让人拥有,陆湮那双黑眸幽幽地注视着秦晖月,像是在注视猎物一般。
察觉到身上的视线,秦晖月微微皱了下眉,掀眸抬眼。
陆湮像是有两副面孔似的,迅速换了神情,满脸乖巧顺从,“殿下可要用些茶?”
矮桌上的碳炉正散发着热气,炉上茶壶正咕咚咕咚发出声响,热气氤氲缭绕升腾。
滚烫茶水入壶,茶香四溢,袅袅盈成青烟白雾,模糊了陆湮的脸。
秦晖月一动不动地看着陆湮忙活,直到他双手奉上茶盏。
“殿下请用茶。”少年嗓音清润好听。
秦晖月看着眼前的茶水出了神。
陆湮见她不接,疑惑地抬了抬眼,恰巧看到了她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旋即垂眸看向手中的茶。
手抖了下,茶水洒出。
好惊人的心智,陆湮在心底感叹了一句。
仅仅一杯茶就让她起了疑。
泡茶是有技巧的,想让茶汤清澈又兼具茶香浓厚是很难的,这绝不是奴隶出身的少年能泡出的茶。
他这两日藏的那么好,没想到居然在这么一件小事上露出了马脚。
这两日发生了很多让他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死了却回到了十年前,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前回京。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世她是在皇帝死讯传出后才回京都的,到底是因为什么以致她提前回京,以至遇见了他。
前世他在雪地里躺了一天一夜,官道上有很多人路过,但是无人向他伸出援助之手,那些人都冷眼看着他倒在雪地里,最后离他而去,他的腿就是这样冻废的。
若不是他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他大概会冻死在官道上。
他不甘心就那样死去,然后拼命往破庙爬去,一点一点的挪,一点一点爬,最后连下巴都用上了,虽然最后爬到了破庙,他也失去了意识。
没想到重生后事情会变了那么多。
刚沏好的茶滚烫,滚烫茶水洒在手背上很快就泛起了一片红。
“都怪小的笨手笨脚打翻了茶盏,请殿下责罚。”少年低垂着头,眼中闪动着幽光。
秦晖月移开视线,身子斜了斜离他远些,“你茶泡得不错。”
语调平缓仿佛闲聊一般。
但陆湮却不敢再大意,小心应对,“小的自小就被卖了,几经辗转易卖,前几年曾被卖到茶室过活了一段时日,耳濡目染学了一点。”
凤眸微眯,她俯身一点点靠近。
陆湮心下慢了半拍,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思索着该怎么解释。
不过,他想赌一把,赌她没有完全识破他的伪装。
他相信自己的演技。
“耳濡目染就能泡得那么好,看来我是捡到了个宝。”那双凤眸似幽深古井,冰冷却蕴含星辰,有种难以言喻的魔力,只一眼就让人漏掉一拍心跳。
“殿下过奖,若殿下喜欢以后小的时常泡给殿下喝。”陆湮极力想降低存在。
车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就在陆湮以为她不会再做声时,秦晖月冷淡开口,“不必,府中有茶童。”
想得还挺美,做茶童,你倒夜壶去吧你。
“殿下是嫌弃我的手艺?”陆湮乖顺地跪坐在她身前,清瘦稚嫩的脸抬起,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
光从车帘缝隙透进来,在陆湮脸上留在斑驳光影,随着车驾晃动光影在他脸上忽显忽隐,而他这样由下往上抬头望人,显得极其无辜,惹人怜惜。
秦晖月稍微调整了下坐姿,脊背往后靠,姿态自然放松,“并非如此,只是觉得你这么聪慧不应只做个茶童。”
“殿下不是嫌弃小的就好,小的给殿下再泡一盏茶。”陆湮露出笑颜。
车厢外白雪皑皑,初春冰冷凛冽的风呼啸,车厢内的人浑不在意的喝着热茶,这般的享受。
就在这时,极力降低存在感的陆湮眸色深了深,整个人的气势也冷了起来,警惕地斜视了一眼车帘,似透过车帘看到了外面一般。
车驾速度陡然降了下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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