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让一让记忆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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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许晔揉了揉太阳穴从混沌中苏醒，昨夜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反复，最后他好像哭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又是怎么回来的。
他觉得昨夜的自己很丢脸，慌乱又无措。
姐姐看到那么多黑暗的地方，会不会不喜欢他？
如果他知道那个妃嫔最后是被他害死的，会不会觉得他残忍？
正当他思绪翻涌时，木清雪拎着食盒推门而入。
见他已经醒了，她扬了扬食盒，笑道：“吃点好吃的，心情会好一点。”
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她打开食盒，用手轻轻一扇，甜腻的香味儿扑面而来，她愉悦的嗅了嗅，拿起一块甜点丢入口中。
不愧是御膳房里的点心，果然好吃。
她一大早就跑去御膳房偷点心，塞到书灵爷爷的空间宝袋里，要不然那些人看到一个食盒到处跑，怕是会被吓死。
她扭头看向少年，见他还杵在原地，疑惑问道：“怎么，不想吃？”
少年表情复杂，像个小孩不知所措：“我昨晚？我，对不起，我不该，我……”
木清雪把他拉了过来，“你什么也没做错啊，来，吃饭。”
少年还是没法放下心结，他弱弱问道：“我，姐姐，你会嫌弃我吗？”
木清雪摇头，目光坚定：“不会。”
想到这孩子可能钻牛角尖了，她叉腰哼哼道：“来吃饭，再不吃饭我可要不开心了哦。”
少年听话的坐了下来，愣愣地看着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精致可爱的糕点。
姐姐的爱好好可爱。
“来，吃个。”
少年抬头，一块可爱的兔子点心堵住他的嘴。
他愕然瞪大双眸，看着少女狡黠的笑意，咬了一口小兔子。
甜蜜蜜的香味在口腔蔓延，少女的笑容在心间绽放。
那颗死寂的心嘭嘭直跳。
“天下之大，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少女往口里丢了一块甜点，愉悦的眼尾上扬，像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还带着嘚瑟和骄傲。
像冬日那束阳光，暖暖的。
少年也跟着拿起甜点，主动吃了一个又一个，到最后，两人还为最后一块糕点争抢起来。
许晔纠结片刻，把糕点推给她，“姐姐，还是给你吧。”
木清雪哼哼：“一人一半又不是不行？”
就这样两个人分食了最后一块小兔子甜点。
许晔第一次这么开心的吃一顿饭，以前他都提醒吊胆，什么也不敢多吃，生怕有人在饭菜里下毒。
战战兢兢的度过每一天，从未如此享受生活过。
他抬眸看向少女，语气恳切：“姐姐，我…可不可以…以后都和你一起吃饭？”
话音甫一落地，脑海里的怒意愈发猛烈，刺激他头疼欲裂，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陷入了昏迷。
再睁开眼时，许晔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笼子的外面站着一个与他容貌相似的男人，男人的身量比他宽广，那双凤眸如幽潭深不见底。
祁渊走到他面前，冷声道：“不可以。”
两人都知道说的是吃饭这件事。
许晔双拳握住牢笼的横杆，不服气的质问：“凭什么？”
祁渊摩挲了下指腹，深邃眸中温柔浸染：“她是我的王妃，不是你的皇后。”
“不可能！”
许晔连连摇头，不敢相信。
“这不可能！”
祁渊缓缓蹲下，伸出手，与他目光对视：“你可以与我融合，看看我的记忆。”
少年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的记忆一点点融合，他看到了他们一起看烟花，洞房花烛，一起练剑……
他们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许晔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淤血。
他抽回自己的手，强行断了融合，声音又冷又坚定：“姐姐，是我的。”
“你该接受这一切，不要逃避。”
祁渊知道这话像刀子一样割他的心，因为他也能感知到那股疼痛。
许晔喜欢阿雪，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但很多事，逃避并不能解决。
许晔松开手，缩在牢笼里的一个角落，渺小又可怜。
良久。
他抬头看祁渊，这个容貌与他相似的男人，不甘心地又问：“我们只能融合吗？”
祁渊看向这个无门的牢笼，无奈道：“别无他法。”
许晔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眼睛死死盯着他，不肯放过他的任何情绪。
他问：“你能忍受我们融合？”
祁渊不信这个男人能接受另一个人格的存在。
他们早就是独立的个体了。
他不可能没有占有欲。
“不能接受，”祁渊摇头，转而又叹了一口气，“但我想多陪她一点。”
许晔一愣：“什么意思？”
祁渊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所知道事全部串联了下，得到了部分真相。
他解释道：“我们的第一世是个神，他的神魂撕裂，因而成了我们，可不完整的神魂一直在吸纳祟物。
祟物，你可以理解为蛊毒、瘴气这类毒物，除此之外，还有恶念和怨恨，一切世界丑陋污秽的东西。
凡人肉体根本承受不了这些祟物，所以我们的每一世都活不久。
阿雪一直用她修炼的净化之力救治我们的身体，可那些肉体和无底洞一样，填不满。
如果不融合，我们永远不能让完整的神魂控制祟物，只能让阿雪一次次损耗自身。”
“还有——”
他顿了顿，又道：“我想活久点，我不忍心她一个人留在垣生大陆，这里，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灵魂的融合也让许晔知道了关于姐姐的一些事情，包括穿越。
他闭了闭眼，也放弃了自己的执拗。
那个男人应该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吧。
“我可以接受融合，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祁渊：“什么？”
许晔唇角一弯：“我想姐姐陪我吃饭的时候，你不来打扰我们。”
祁渊坚决否定：“不行。”
许晔继续往前走，眼前的牢笼渐渐浅淡，最终消失不见。
他看向祁渊，浑身前所未有的松弛。
“你想多陪她一点，我也想，可是我没有多少时间。我知道你是从未来而来，所以我终究会成为你的记忆。”
他委屈的抱住了祁渊的胳膊，像个小孩和大人要糖一样撒娇：“你让一让自己的记忆不行吗？”
祁渊沉默了片刻。
最终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