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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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声音将许晔拉回梦里，他眷念而缱绻看着她，目光灼灼：“姐姐，我好喜欢你。”
少年的告白炙热而大胆。
木清雪的心漏了一拍。
真是糟糕，她怎么感觉自己精神出轨了。
少年没有给她思考的空间，紧紧握住她的手，又接着道：“朕想让你做朕的皇后……”
话音未落，少年脑子里传来一股强烈的怒意，那股怒意蹭蹭上涨，大脑因不堪重负，自动进入了宕机状态。
许晔晕了。
“许晔！”
一切发生的太快，木清雪伸手触上他的鼻尖，还有气息。
她松了一口气。
书灵爷爷：“他没什么大碍，就是脑子受了刺激，暂时晕了过去。”
“什么刺激？”木清雪疑惑。
书灵爷爷咳了一声，闷声道：“某人吃醋了。”
木清雪：“……”
所以是精神内耗严重，导致身心受损？
这两个灵魂看来都不怎么稳重。
将少年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褥。
与此同时，周围的透明结界也倏地消散。
殿外小太监听不到房内的动静，悄悄从门缝往里看，见陛下睡得正香，并无异样，这才放心离去。
夜半时分，许晔倏地睁开双眸，眷念地看了眼睡在身旁的少女。
她没走。
许晔弯了弯唇角。
脑子里的声音暂时停歇下来，但那股疼痛感却并未停下，反而不停地折磨着他。
他忍着疼痛，悄悄离开寝殿。
吱呀——
木清雪在他走后也坐了起来，其实她还没睡，察觉到他起身，便闭目假寐。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他现在灵魂不稳，万一遇到危险怕是力有不逮，她得跟上去看看。
她悄然跟在许晔身后，见他在一处幽冷的宫殿停了下来。
木清雪抬头看，牌匾上刻着两个字：冷宫。
他来冷宫作甚？
见许晔走进冷宫，她也跟着走了进去。
冷宫昏暗无光，周围到处是歪倒的桌椅，蜘蛛网弥漫在每个角落，一道冷风吹过，屋内的油灯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一只惨白的手护住油灯，将油灯移到桌子上。
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女人头发凌乱，一手拿着布，一手拿针线，坐在油灯下耐心绣花，时不时还伸手拍拍旁边的枕头，枕头用布料包着，乍一看还像个孩子。
她疯疯癫癫的说着话，全然没发现旁边站了个少年。
“叶儿吹吹，叶儿乖，娘给你绣衣裳穿，不哭不哭，不怕不怕。”
看着女人疯癫的模样，许晔“扑通”一声跪下，凤眸内翻涌的泪水被他憋了回去。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女人手中的针狠狠扎进了他的手心，带出一串细细的血珠。
疼痛只有一瞬间，所以他下意识也忽视了。
他抬头看着女人的眼睛，哽咽道：“母妃。”
女人的手冰凉刺骨，刺痛了他的心。
胳膊上的勒痕清晰可见，他看向束缚她四肢的长长的锁链，眼底的怒意喷薄而出。
许缔，朕与你势不两立！
竟这么对他的母妃。
“叶儿乖，叶儿乖。”
女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看不到少年眼底的脆弱和痛苦。
许晔抱紧女人，眼里满是愧疚：“母妃，都是叶儿连累了你。”
女人听到“叶儿”两个字突然像受了刺激般，狠狠将他推开，怒吼道：“你不是叶儿，你滚开！”
她哈哈大笑，温柔地抱起枕头，往屋内走去，仿佛那个枕头才是她的孩子。
少年眼底满是痛苦。
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疼痛无以复加。
他踉跄着身子走了出来，被门槛所绊险些摔倒，是木清雪扶住了他。
他错愕抬头，慌乱不知所措。
木清雪看向屋内哄枕头睡觉的女人，问道：“她是你的母亲？”
许晔放弃般闭了闭眼，“嗯。”
木清雪继续追问：“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
少年坐在冷宫门前，泪水打湿眼眶，继续道：“我出生时天空晦暗无光，钦是有妖孽临世，百官请求处死我和母亲，可皇爷爷和父皇仁慈，并未对我斩尽杀绝。
在百官施加压力下，母妃便带着我一直住在冷宫，对外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死了。以前这儿有很多嫔妃，她们都有些疯疯癫癫，她们经常打骂我和母妃，母妃实在受不了，最后也疯了。如果不是我，母妃也不会在冷宫受苦，都是我的错。”
木清雪十分疑惑。
许晔不是正宫所出的嫡子吗？哪有如此悲苦的童年？
少年沉浸在痛苦里，她怕提及伤心事就没在细究。
他垂下脑袋，闷闷道：“姐姐，我就是个灾星，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以前这儿有个接济我的老嬷嬷，可后来她后来再也没来，我四处打听才知道，她死在了井里，还有……”
他遇到很多友善的人，但那些人大多惨死，所以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他生来带灾，不该活在世上。
若不是他有母妃要照顾，若不是梦境里的她包容和鼓励，他早就没有生存下去的意念。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握住她的手，“姐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一次木清雪没有拒绝。
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责任。
“你听我说，你不是灾星。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独特和可爱之处，那些对你友好的人一定是被你的可爱和独特吸引，所以他们愿意对你好。
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人生，会遇到自己难以解决的难题，他们可能得罪了人被人所害，可能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发生意外……
这些都不是你该承受的责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比很多人都要好。”
许晔封闭的心似乎得到了开解，他紧紧抱着少女，低声哭泣。
房间内的女人呼呼大睡，房外的少年泣不成声。
许多人来到世上历经苦难，一点点光芒和温热就能让他们找寻到希望。
就像曾经，她和她的大白一样。
清冷的月光洒在屋檐下，流泻一道温柔。
这个黑夜很漫长，有个小少年他学会了哭泣。
“姐姐…”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