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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邺城郊外有龙吟,大忽悠简雍借宴夸刘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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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

袁术僭越称帝的消息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中原诸州郡。

邺城郊外。

龙吟三日。

惊动不少游骑前往哨探,却无一游骑探得缘由。

邺城郊外遂有流言传出:

或言有蛟龙五百年化形为真龙,龙吟三日,以福泽报恩邺城万民。

或言冀州有天子气,昔日桓帝无子、灵帝就是河间王的后人。

或言袁术在淮南僭越称帝,引起赤帝不满,龙吟三日以示天下。

诸如此类。

流言是越传越离谱,甚至还有传袁绍夜会赤帝、得赤帝赠黄剑云云。

“世乱,则妖魔生,又焉知人心更胜妖魔。”

“简先生,这里是邺城,还是少说两句吧。”

“叔至,玄德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不是让你来堵我嘴的。”

“简先生,祸从口出啊。”

“有你在,我无惧小人也。”

陈到无奈。

自彭城一路北上到邺城虽有千里之遥,但最让陈到难受的不是路途遥远,而是简雍这“招祸”的嘴。

倒不是简雍喜欢惹是生非,而是简雍见不得妖言惑众。

不论是捏泥人的僧还是鬼画符的道,简雍是见一个驳斥一个。

简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拆穿邪僧歪道的本事也是精湛,几乎就没简雍拆穿不了的惑众妖言。

也正因为如此,简雍这一路上常遭人忌,被妖言惑众的人追杀了不知多少次了。

陈到有时候都很崩溃:简雍这三十多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见陈到左右眺望紧张的模样,简雍也松了口:“看玄德面,这邺城的妖言我就不拆穿了。”

陈到暗暗松了一口气。

今后再也不跟简先生出门了,我宁可一辈子跟在使君左右。

静坐间。

一华服青年来到驿馆,径自往简雍所在席位而来,又在距席三尺处作揖行礼。

“冀州从事沮宗,有礼了。”

“大将军听闻简先生到来,特命我前来相请。”

早在沮宗走来前,简雍就收起了不羁、正襟危坐,看得陈到是一愣一愣的。

这形象的转变也太快了些。

简雍起身作揖回礼:“沮从事客气了。沮氏兄弟名震河北,简某也久闻贤名。”

沮宗,即沮授之弟。

沮授为袁绍任命的奋武将军,监护诸将,职权颇重。

沮宗虽然不及沮授,但也是袁绍器重的众从事之一。

简雍的恭维,令沮宗心中大悦。

籍兄之名又如何?

才不及兄又如何?

兄长是沮授,就是该自豪!

沮宗被夸舒服了,对简雍也更热情了:“简先生,大将军在府衙设宴款待诸名仕,请随我来。”

嘱咐了陈到几句,简雍遂跟着沮宗来到袁绍的宴席。

既是四世三公袁氏子,又是天子册封的大将军,袁绍志得意满。

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不论是邺城本地的士人,还是邺城以外慕名而来的士人,只要报上身份,都可以入席。

谈笑有士人,往来无贱籍。

就是袁绍近日的真实写照。

刚入宴厅。

简雍就意外看见了个熟面孔,正是前北海太守孔融。

“文举公怎会也在此?”简雍忙上前行礼。

见到熟人,孔融也很惊讶:“融是奉天子诏命持节入邺城,给大将军送诏命和印绶的。”

“宪和怎也会来邺城?”

简雍轻笑:“天子拜玄德为徐州牧、平东将军,玄德又感念大将军昔日恩情,遂遣简某来邺城。”

“原来如此。”孔融轻捻美髯:“玄德能得天子诏命,融也为之高兴。徐州有玄德,定能让士民安乐,不再流离了。”

话音刚落。

一个满口酸味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刘备一介粗鄙莽夫,竟也能当徐州牧。真是礼乐崩坏,豺狼豚犬都能位居大臣位了。”

孔融的脸瞬间黑了。

我在这夸玄德,你说玄德是粗鄙莽夫、豺狼豚犬,这是贴脸怼我?

“张歧,你过分了!”

孔融本不喜欢直呼其名,可眼前这人贴脸怼人,让孔融怒不可遏。

张歧面有不屑:“孔文举,你这是要替刘备说话?也对,昔日你被黄巾围城,是刘备这粗鄙武夫替你解了围。”

“你——”孔融气得胡须都吹起来了。

张歧故意在“被黄巾围城”上加重了语气,这是在暗讽孔融堂堂一个北海太守连黄巾都挡不住。

简雍端详了张歧片刻,故作惊呼:“文举公,你说这人是张歧?莫非是那个劝伯安公称帝不成反被喝斥的张歧?”

孔融见简雍这咋呼样儿,顿感心中怒气少了大半:“没错,就是此人。”

“不曾想今日大将军设宴,融竟要与策划叛逆之辈同宴,融深以为耻啊!”

张歧怼人不成反被怼,气得脸红脖子粗。

昔日张歧明奉韩馥实奉袁绍的命令去劝刘虞称帝,却被刘虞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事过后,张歧名声一落千丈。

本想走偏门居高位,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沦落到了只能在袁绍的宴席上混吃混喝。

方才多喝了两樽酒,又听到刘备当了徐州牧、平东将军,张歧这心中的怨气就化为了嫉妒。

一介粗鄙莽夫,竟然当了徐州牧、平东将军。

我张歧,前乐浪郡太守、袁氏故吏、又是名仕,如今竟然只能当个座上宾?

张歧将怒火瞄向了简雍:“你又是何人?看你衣冠,竟是布衣。我等皆名仕,竟与一布衣同宴,真是耻辱!”

张歧这一拱火,竟真凑来了几个儒士对简雍指指点点。

沮宗刚要开口,简雍的贴脸输出已经开始:“不才,幽州简雍简宪和。”

“在入徐州前,简某也以为:不可与布衣共语。直到简某在栖迟岩遇到了康成公。”

“康成公学贯古今,乃东州名儒,所穿乃平民布衣,所戴乃平民幅巾。”

“简某问及衣冠之礼,康成公以古今文学解了简某的心中迷惑。”

“简某在栖迟岩坐悟三日,方知圣贤之心:从来成事多诱惑,自古圣贤皆寂寞。士人修身先修心,心不修则身不正。即便衣冠再华美,那也只是禽兽心。”

张歧气得浑身发抖。

康成公都穿布衣,不愿意布衣同宴,就是不愿与康成公同宴。

这喝了多少啊,连康成公都瞧不起?

更令张歧气的是,简雍最后那句“即便衣冠再华美,那也只是禽兽心。”,又是对张歧的贴脸怒怼。

我穿布衣,那是因为我受到了康成公的指点,坐悟三日,知了圣贤心。

你穿华服,那是因为你是禽兽心,只能用华服来掩饰内心的龌龊。

见简雍这么能怼,原本凑近的几个士人也纷纷退后了几步。

若能怼赢简雍,那就扬名了;若怼不赢,那就是出丑了。

“竖子,不可共语!”张歧忿忿离席。

简雍嘁了一声。

就这水平,也想怼我?

我跟长公子互怼的时候,天文地理三教九流诸子百家都是信手拈来,会怕你?

呵~

也就长公子不在,否则长公子以年幼之龄给你来几句“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今日不躺着出去都是长公子心善。

“简先生竟受康成公指点,令人羡慕。”沮宗一脸钦佩。

简雍轻咳两声:“也谈不上指点。简某只是跟康成公的门生,孙乾孙公祐相熟。”

沮宗惊呼:“孙乾孙公祐?可是那个以一人之力,说吕布、擒韩胤、杀曹豹、退纪灵,陈宫、王楷羞惭而走,徐州的旷世奇才孙乾孙公祐?”

简雍眨了眨眼睛。

我这离开徐州的时间也不久啊,公祐怎就成了旷世奇才了?

这流言是谁传出去的?

长公子的功劳全都加公祐身上了?

未等简雍开口,孔融也是捻髯赞道:“不愧是康成公的高徒,孙公祐之名在许县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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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县?

怎么许县都人尽皆知了?

我明白了!

定是出自陈登之口。

简雍很快就猜到了流言的源头。

知晓刘标在徐州事迹的众人,只有陈登去过许县。

简雍也不反驳,向徐州方向一拱手:“孙公祐奇才盖世,若无孙公祐,刘使君基业尽失。”

“康成公实乃,真正的大儒、圣人啊。”

名师出高徒,公祐你就受了这盛名吧。

不能怪简某,简某也是顺势而为。

又有一士子近前询问:“不知简先生跟公祐公,关系如何?”

咦?

都称呼“公祐公”了?

简雍笑意更盛:“生死之交,知己也!”

士子遂拜:“能与简先生同宴共语,实乃我等荣幸啊。”

简雍亦拜:“能认识诸君,亦是简某的荣幸。”

又有士子询问:“我有一事不明。以简先生的才俊,为何不效力大将军?”

问得好!

就等有人问这问题了。

简雍大笑:“诸位有所不知。我与徐州牧自幼相识,又以表字相称。”

“玄德又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故北中郎将卢公门生,豪迈重情,礼贤下士。”

“大将军昔日也曾给玄德去信,称:刘玄德弘雅有信义,今徐州乐戴之,诚副所望也。”

“有此幼时挚友,我又岂会舍近而求远?”

“这世间才胜简某十倍的比比皆是,简某却能位居从事一职,除了简某跟玄德自幼相熟外,最重要的是。”

“徐州虽然百废待兴,但贤士极少。”

言外之意。

徐州有大量的官吏空缺,想去的赶紧去,手快有,手慢无啊。

这话一出,宴席众宾客皆是窃窃私语。

尤其是那句“刘玄德弘雅有信义,今徐州乐戴之,诚副所望也”,更令人心动。

连袁绍都认可的人,又岂会是张歧口中的“粗鄙莽夫”?

“简宪和,你这是来邺城诳人了,这可不是君子所为。”一声大笑,袁绍傅粉登场。

相传,袁绍身长貌伟,行步有威,豪杰盖世,武勇超群。

今日一见,简雍方知传言不虚。

世家贵子,不论是容貌、身材、气质、举止都是常人难以企及。

举手投足间,令人忍不住作揖参拜,这是真正的王侯才具备的威仪!

简雍暗暗将袁绍跟刘备对比,又很快放弃了这种对比。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威仪和举止上,刘备跟袁绍一比就如同乡巴佬入城。

“徐州从事中郎简雍简宪和,见过大将军。”简雍不卑不亢,向袁绍行了一礼。

袁绍气质儒雅又有三分豪迈:“宪和不必多礼。你是玄德的从事,就是孤的贵客。”

“孤在邺城早就听闻了玄德在徐州退袁术之兵的风采。袁术那蠢子,总以为自己是天命英杰,小觑天下英杰。”

“空负袁氏之名,行鼠辈之事,令孤也蒙了羞啊。”

简雍沉吟了片刻,试探询问:“大将军也得到了淮南传来的消息?”

袁绍长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孤不曾想到,袁术那蠢子竟然真的相信了方士的符命一说。”

“又自称什么袁氏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又信谶文云:代汉者,当涂高也”

“更是将涂高跟公路强行解释,实在是又蠢又可笑。”

简雍看破不说破。

若真觉得袁术又蠢又可笑,这邺城郊外就不会有龙吟了。

更不会有“夜会赤帝、得赤帝赠黄剑”的流言。

不同的是:袁术是说干就干,袁绍是放流言试探。

寒暄一阵。

袁绍又邀简雍上坐,询问徐州的近况。

简雍叹气:“不瞒大将军,徐州,穷啊!就连玄德长子,都亲自下地耕田了。”

袁绍吃了一惊:“真有这么穷?玄德的长子应该十六了吧,不去读书反去耕田,玄德也真舍得?”

简雍掩面而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仅穷,还缺人。玄德的长子因为会种地,就当了彭城的农都尉。”

“大将军,不是简某方才在诳人。实在是大将军这里贤才俊杰太多,简某就想着能不能请些贤才俊杰,去徐州任职。”

“若是言语不当,还请大将军海涵。”

徐州是什么样,袁绍也是很清楚的。

陈登来信的时候袁绍会来个顺水人情也是知道徐州内忧外患太多,即便让刘备当了徐州牧也构不成威胁。

反而还能借刘备之力遏制袁术向被推进,给袁绍更多的时间去稳定青冀幽并四州。

只是简雍这一哭穷,反倒让袁绍不好下台了。

管吧,将贤才送去徐州这未免太便宜刘备了;不管吧,简雍哭得这么可怜、袁绍这个大将军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仔细想了想,袁绍最终还是在利益和脸面上选择了脸面。

“宪和不必心伤,玄德也是为了大汉。”

“稍后孤就放出榜文,若有愿意去徐州任职的,可去驿馆寻宪和。”

“至于有多少人愿意去,就看宪和你的本事了。”

袁绍表现得很大方。

简雍袖子一抹不存在的眼泪,佯喜:“若有大将军出榜文,哪怕无一人去徐州,简某也感激不尽。”

“玄德若是听闻,定也会盛赞大将军高义。”

“简某可以向大将军保证,只要玄德在徐州,就绝对不会让袁术北上半寸之地。”

袁绍哈哈大笑:“玄德有此心意,孤心甚慰啊。”

“若非孤远在河北,多有不便。孤定要亲提重兵去淮南,生擒袁术,清理门户。”

“袁氏四世三公之名,让袁术一朝尽毁了。”

“这邺城坊间,竟然都有流言说孤跟袁术是一丘之貉,着实可恨啊!”

简雍见袁绍话中有话,开始许诺:“征讨袁术,何须大将军亲往。”

“玄德常对我言,受大将军厚恩,无以为报;这才让我来邺城,也是想问问大将军的想法。”

“若大将军有意征讨袁术,玄德愿为先锋。”

袁绍凑近:“玄德真有此意?”

简雍信誓旦旦:“确有此意!”

袁绍微微捻髯:“既然玄德有此意,不如孤助玄德几千兵马如何?”

“孤的长子袁谭,听闻玄德的事迹后对玄德多有崇拜。”

“孤也有意让显思暂归玄德麾下,宪和以为如何?”

暂归?

这怕是要鸠占鹊巢吧!

简雍也不傻。

袁绍想要徐州的想法都快脱口而出了。

“若有大将军兵马相助,玄德定也会乐意的。”简雍一边答应,一边又有难色:“只是徐州太穷了,这几千人恐怕养不起啊。若再让大将军提供粮草,岂不是让人笑话。”

袁绍本就是试探,也没指望简雍真的会答应,遂又道:“是孤考虑欠佳了。”

“不如这样。”

“孤给玄德派几个骁将,再给玄德送些金银,玄德可就地购粮募兵。”

“如此一来,玄德既不用担心粮草不够,孤也能助玄德一臂之力啊。”

送钱送人?

这可比送兵好多了!

虽然袁绍不安好心,但有钱不要那就是傻。

至于袁绍口中的骁将,简雍更不担心了。

管你是什么骁将,来了徐州都得标上玄德的印记。

简雍大喜,起身举樽:“大将军慷慨,简某替玄德敬大将军。”

袁绍没有食言。

不仅出榜贴了告示,又令骁将夏侯博等五人携带金银随简雍返回徐州。

简雍醉醺醺的返回驿馆。

刚到驿馆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喊:“好你个简宪和,醉酒都醉到邺城来了。”

“谁在呼我?”简雍回头一瞅,捏了捏美髯,没认出来人:“有点儿眼熟,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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