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害怕孤独伤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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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说:“姐姐说饿了,让我去看看晚饭做的怎么样了。”姜山道:“米刚下锅,正烧水洗菜,大半个时辰有饭吃。”秀儿笑道:“那正好可帮上忙,免得整日无所事事的,手脚都懒起来了。”
姜山笑道:“真是勤快命。”说着跨入房门往书房来,见如心摆弄着棋盘很是出神,轻手轻脚坐了过去,笑问道:“娘子是等着相公来解闷吗?”
如心倒是一惊,抬头问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姜山笑道:“一个窗户一扇门,窗户关着门开着,自是从门外冒进来的。”如心说:“不是去讨杯茶喝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山好声回道:“人家忙着弄晚饭,没工夫陪我喝茶,我自觉无趣,三两下喝完回来了。”如心说:“我也正忙着,没工夫搭理你,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姜山笑道:“我觉得陪娘子下会儿棋好,这不坐在这里了。”
如心问:“你觉得我想下棋吗?”姜山说:“不觉得。不过娘子愿意下,身为相公,还是乐意奉陪的。”如心笑着说:“不好意思哦,我今日没想过要下棋,你还是到他处溜达去吧。”
姜山说:“溜达没问题,娘子作陪行吗?”如心说:“你最近在外头不是溜达的很带劲吗,哪用到娘子作陪了。”姜山说:“那是外出公干,娘子不方便相陪,只好暂时分开了。现在闲居在家,没娘子相陪,定能闲出寂寞来。”
如心说:“孤独寂寞不是很正常的吗,你怎么害怕起来了。”姜山说:“孤独伤肝,寂寞伤肺,这哪能行呢!”如心说:“那你有事就丢下娘子在家,就不怕娘子孤独寂寞肝肺俱伤?”
姜山说:“今儿不是知道错了,想方设法弥补来了吗!”如心说:“用得着呼之即来,用不着挥之即去,这就是相公的弥补之法吗?”姜山说:“哪有的事。娘子要我上山我从不下水,娘子要我下水我从不上山,为娘子之命是从也。”
如心说:“哎哟哟!好一个唯娘子之命是从。那今儿只让你代笔写封信,你为何不是嘴上推三阻四,就是健步如飞往外跑?”
姜山若无其事地说道:“有这回事吗!没有吧!信呢!”如心说:“有你喝茶的那会儿功夫早写好了,还用得着这时候问吗!”姜山起身拱手问礼道:“娘子真了不起,为夫甘拜下风。”
如心起身坐到书桌旁,说:“信里没提起你,你想要提及,自己来加。”姜山走去抱上如心笑道:“提及就是叫人忧心,不提及好。”如心说:“还算有自知之明。”
姜山笑道:“那是自然。女人娇美难养,都是家人疼爱出来的。”如心说:“那你为什么不找个难看易养的去呢?”姜山说:“我也想啊!可惜一来没遇到,二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偏偏你这大美人又愿意接受我,只好顺其天意认命了。”
如心取笑道:“力拔山兮气盖世,男子汉大丈夫竟顺命认命来,这可不像你啊!”姜山说:“谁叫我需求女人离不开美人呢!唯有认美人之命是命了。”如心轻笑道:“你命由你不由天,认女人之命是命,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姜山笑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渴求什么顺应什么,有什么不合适的!”如心说:“你既觉得合适,那明日宴请之事就别参加了,留给那些雷声可大雨点可小的人去吧。”闹了半天是为了这事,姜山总算回过味来,笑问道:“娘子为何要这般想呢?”
如心说:“时运亨通可随你,时乖命蹇随谁去?”姜山笑答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躲进深山老林冒充老虎就是了。”如心说:“那可是举目无亲周遭无友的独行侠,不甘孤独寂寞的你处的来吗?”
姜山说:“牛羊成群任人宰割,老虎独处雄霸一方,皆天地造化孕育而来,是什么活成什么样,去哪里刻意强求也强求不来。”
如心问:“那相公是打算先做老虎后做牛羊吗?”姜山笑答道:“为虎利民,为牛利国,为羊不争,有什么不好吗?”如心说:“如你所愿当然好。只是‘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度无缘之人’,就怕他人视虎为患,视牛为奴,视羊为肉,天地虽大,顺心如意之地难找。”
姜山说:“娘子所虑极是。不过相公以为,有机会为虎,当虎啸千里;有机会为牛,当勤劳尽责;有机会为羊,当三阳开泰。壮志凌云入俗世,心境如浪花一般,只顾尽情绽放,哪还管得了无风如镜之处。”
如心说:“头顶天,脚踏地,人生全在一口气,试问相公你是谁?”姜山笑答道:“遇事只求半称心,交友不想多如意。人生要想任豁达,投身疆场修炼去。”如心说:“古来巾帼少人知,惟有须眉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等妾疆场换美酒,与君同销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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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山笑道:“草庐欢送巾帼出山,书斋恭迎须眉知返。错过,错过,不知怎么过。”如心问:“那你想怎么过?”姜山说:“男主外征战疆场,女主内装点书房,阴文阳武,相得益彰。”
如心说:“就想着将我扔在家里。”姜山说:“娘子说错了,不是扔,是留守。”如心问:“是留守吗?”姜山说:“是留守。后方不稳,前方失魂。”如心说:“即是留守,那有发言权了?”
姜山笑道:“本帅持经达变惯了,娘子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容得下的采纳,容不下的先保留,等容得下了再采纳。”
如心问:“你知道大海为什么大吗?”姜山笑道:“不管黄河之水如何的浊,不管长江之水如何的清,只要愿意东流入海,照单全收。”如心说:“那你还想着清一色的队伍?岂不知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海纳百川,没有纯净之时。”
姜山问:“娘子想说什么?”如心说:“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姜山笑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今日就听娘子说话。”
如心说:“依你看,天会不会因为人怕冷而放弃冬天,地会不会因为人厌恶险峻而放弃山岭?”姜山说:“可君子也不会因为小人猖獗而放弃他的德行啊!”如心说:“君子没放弃他的德行,却也没要求小人跟他一个德行啊!”
姜山说:“娘子到底想说什么尽管说,能听则听,不能听就不听。”如心说:“我问你,《诗经》上说礼义没有差错,为什么害怕人们议论?”姜山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鱼都没有了,水清澈见底又有何用。伴都没有了,还要礼义做什么。”
如心说:“那你是承认:眼睛再明亮,还有看不见的东西,耳朵再聪灵,还有听不到的声响,逢事当嘉奖大德,赦免小过,不苛求个人的仁义完备无缺了?”
姜山笑问道:“承认怎样?不承认又怎样?”如心说:“承认,以募捐帮他们积功德。不承认,以王法帮他们量罪过。”姜山笑道:“说鬼便是鬼,说贼便是贼,早是一家人,对面不相识。”
如心问:“相公此话何意?”门外的秀儿笑道:“姐夫的意思,他早就这么想的,没想到姐姐的想法跟他想的一样。”如心笑问秀儿她怎么知道。
秀儿说:“我去孟姐姐那儿时,夏伯伯正与谢先生与萧先生聊着此事呢。”如心气道:“那你怎不早些过来告诉我。”秀儿道:“妹妹哪知道姐姐关心着这事呢!”
如心气道:“不知道,不知道,那你现在干嘛来了?”秀儿笑道:“自然是来请姐姐姐夫过去用晚饭了。”如心问:“你家那个跟陈大哥、余老他们都回来了?”
秀儿笑道:“都回来了。怕打搅到你俩,全都在那边喝茶聊天呢。”
跟姜山争了半天,原来是无用功,如心自觉很不好意思,笑着说:“那吃饭去吧。”算是向姜山赔个不是了。姜山有意陪她聊天,才不会计较聊了些什么,搀扶着她起身走在秀儿身后,往饭厅来。
饭厅里,众人笑迎三人入座,酒杯斟满,先来一杯暖胃酒,再来一杯驱寒酒,再来一杯用菜酒。随着姜山一声“开吃”,人人争先恐后抢吃自己喜欢的那道菜,不是心有尊老爱幼在,就这滴水可结冰的天气,巴不得三两下分到碗里来,吞到胃里去。
不喝酒的趁热吃了下桌,爱喝酒的趁热吃了边喝边聊。
姜山说:“明日募捐之事,由二伯与余老代本官赴宴,以对乡里乡亲的危害程度将人分为三等,三等底价五百两,二等底价一千两,一等底价一千五百两。愿意积德积福者,赦免小过,不愿意积德积福者,事后以王法清理往日的功过是非。”
余清问:“不知大人说的这个赦免小过,小过是多大的过错?”姜山说:“杀人害命除外,强娶强暴他人妻女除外,大肆吞并土地除外......”余清问:“那要是有些人就是这些罪呢?是要他们捐,还是不要他们捐?”
姜山说:“除了杀人害命不可饶恕,强娶强暴他人妻女不可宽恕,其他事情只要愿意主动弥补,皆可适当从轻量罪。”陈亮道:“这么一来,只要不捐,岂不是不打自招?”姜山说:“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走去牵起如心,挽抱着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