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驮碑亭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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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太过紧张和慌乱,我并没有把这把所谓的钥匙藏进裤兜里,而是趁手塞进了裤腰里,或许是因为力道没有掌握好的缘故,这东西顺着裤腰落尽了裤挡里,想要从裤挡里把这东西捞出来,却已经来不及,因为垂头丧气的铁塔已经和正大声骂着人的魏侍者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山洞。
我没办法,怕裤挡里的东西真的从裤管里滑落出来被魏侍者看见,于是本能地一下将将两腿并拢,把那东西夹住了。
这样一来,我站立的姿势就显得有点别扭和不大自然。
而廖丽芳显然也发觉我把她给我的东西装错了地方,颇为紧张地看着我,来不及朝我提醒和我纠正时候,铁塔和魏侍者已经走进来了,于是只好把紧张的眼神从我的身上慌慌张张地收回去。
但饶是如此,眼神贼毒的魏侍者还是从我和廖丽芳尚且来不及恢复到正常状态的神情里看出了某种端倪,停止了骂人,但脸上怒气冲冲的表情却没有散去,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了我的廖丽芳,说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咋表情古古怪怪的?”
廖丽芳抢先说道:“我和奇儿正在说你的事情,你就大声武器的走进来了。不过……我并没有摆你的小龙门阵哈(背地里说坏话),我是在帮比维顾你的形象的哈。说的都是你的好话。”
廖丽芳不光说话伶牙俐齿的语速很快,反应也极其敏捷。
廖丽芳临场发挥出的谎言还真的把狡猾的魏侍者给糊弄了过去,于是转而又朝低头耷脑规规矩矩站在一个略显阴暗的角落里的铁塔说道:“你要是以后再敢擅自乱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看你忠厚老实的,怎么也学会耍心机了?”
见魏侍者如此愤怒,廖丽芳装作不解地朝魏侍者问道:“魏先生,铁塔做了啥子出格的事情了,把你惹得那么生气?铁塔胆子小,你不要这样子对他嘛,有啥子事,我替他给你赔礼道歉要得不?”
余怒未消的魏侍者大着声音朝廖丽芳说道:“他胆子还小,都敢背着我去杀人了,胆子还小?”
“啥子喃?铁塔背着我们去杀人?杀哪个?这里头除了我们,没有别的人了啊?”
“他把尉巴托弄到水坝对面的一个山洞里面,要不是我反应快,再慢一步找到他,即使找到他两个了,尉巴托也已经被他用武器打死了!胆子太大了!”魏侍者用凶狠的眼神盯着铁塔说道。
从魏侍者如此愤怒的表情里,我猜出当时尉巴托确实是生死一线,生与死最多只在铁塔扣动手指的那一瞬间!
一听这话,廖丽芳露出吃惊的眼神,朝站在阴影里的铁塔问道:“铁塔,你是不是真的这样做了?”
铁塔闷声闷气地说:“这么坏的人,留在这里面干什么嘛?他要是真的把这道水坝炸了,我怎么向魏叔交代嘛?虽然说炸药是被姚传奇和金安娜捞上来了,但是,哪个敢保证他还会不会在下面又放炸药?炸药放在看得见的地方还好点,我可以不眨眼睛地把水
坝守着,可是,尉巴托是从水底下放炸药,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守呀!不把他弄死,我不光睡不着瞌睡,而且根本没有办法守这道水坝了……”
听了铁塔的辩解,廖丽芳朝魏侍者说道:“魏先生,我觉得你这样子怪铁塔也显得有点一碗水没有端平。铁塔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尉巴托这样子搞破坏,铁塔还真的没有办法守这个坝子。你是晓得的,铁塔这个人只听我的和你的,忠心耿耿的跟着你做事情,自从那个摆渡人赵老头不辞而别以后,这么几年,就他一个人在守着这道水坝,半句怨言也没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再者说,铁塔是个实性子人,他跟我说,他守了这么几年的水坝,他跟这道水坝都有感情了,尉巴托突然在水坝底下埋炸药,要炸掉水坝,你喊铁塔咋个想?”
廖丽芳的话让魏侍者感到有点理亏,但还是毫无原则地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动要杀尉巴托的念头!”
“他就是该死!”铁塔这时倔强地顶撞道。
“他该死?他该不该死不是你铁塔说了算!我再跟你说明白点,就是你死,也轮不到尉巴托死!”
一听这话,铁塔立马就炸了,大声朝魏侍者喊道:“那你现在就把我弄死嘛!”
铁塔的过激反应把魏侍者弄得一下子下不来台了,用暴怒的眼睛使劲瞪了铁塔一眼,然后朝廖丽芳说道:“你看,你看,还说他忠心耿耿地跟我做事,现在根本就不服我管教了,还直接跟我顶嘴了!”
廖丽芳这时也神情暗淡地朝魏侍者说:“魏先生,你刚刚说的这句话,不光铁塔不服,就连我都觉得有点寒心了。为啥子就是铁塔死也轮不到尉巴托死嘛?你偏心也起得太重了嘛!未必铁塔对你还不够忠诚嗦?你咋个能这样子说话喃?当真铁塔的命在你眼睛里面就那么不值价嗦?好歹他还是我的儿得嘛!在你眼睛里面不值价,在我心目中值价得嘛。”
魏侍者被廖丽芳问得理屈词穷,急忙缓了声色地说:“丽芳,你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误会我说话的意思,我也是一时说的气话,有不妥当的地方,你千万要原谅一下我。跟你说真心话,自从这个姚传奇误打误撞的进入到这个地方,我处在中间,就像是老鼠钻风箱里一样,两头受气。他两个的事情还没有摆平,现在铁塔又掺和进来,我就更不好把这个事情理顺了。他这时给我添乱啊!”
廖丽芳这时却是不依地说:“你要是嫌铁塔搅臊(打搅)你了,我把铁塔喊回去不就好了?”
一听廖丽芳说这话,魏侍者的态度立刻怯了,朝廖丽芳说道:“丽芳,你怎么说话也这么冲动了?你要是把铁塔喊走了,我……我还真的成了光杆了!你根本就不会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魏侍者真的露出了为难之色,廖丽芳这才又快言快语地说道:“算了,算了,我说的也都是气话!你也不要当真!只要你不放铁塔走,铁塔这条命都是你的。”
听
了廖丽芳直截了当的话,魏侍者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颜色,说道:“丽芳,我真的对你俩母子是有所亏欠的。这些责任其实是不该分摊到你和铁塔身上的。但是……现在情况实在是太具体了,也太复杂了,所以……”
“好了,你也不要跟我解释啥子了。你魏先生,我是一辈子都要感激的人,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我懂。话说复杂了,就不安逸了。”廖丽芳说道,然后又朝铁塔说:“铁塔,魏先生的话你要听,他喊你不能伤害尉巴托,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还真的不要擅自作主的乱来。人要是背负了命债,是永远也没有办法还的哈!做啥子事情要多想一下,不要脑壳一热就啥子都不晓得了,小事情做错了还可以纠正,要是大事情做错了,世间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哈。伤人的事情,是比天还大的事情哈!”
“妈,我知道了。”铁塔小声朝廖丽芳应了一句,然后把手里一直捏着的那把武器扔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一见武器,我心里就痒痒,见铁塔把武器扔到地上,我不假思索地要过去把武器捡起来,打算据为己有。这么想我也就这么做了,于是抬腿就要走过去捡铁塔扔在地上的武器,但是,当我刚迈出一条腿的时候,就知道坏事了,因为被我夹在裤挡里的那个东西顺着我宽松的裤管一下子滑了出来,直接掉在地上……
做贼心虚般的我心里一抖,刚要弯下腰去捡,眼睛洞若明火的魏侍者已经朝我审问般地问道:“你裤挡里吊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我眼神的慌乱逃不过魏侍者的眼睛,讪笑着说:“是……是一块玉……玉……珮。”
很显然,我的表现已经引起了魏侍者的严重怀疑,他朝我说道:“什么玉佩,拿过来我看看。”
我在捡拾掉在地上的玉佩的同时,情不自禁地朝廖丽芳看过去,廖丽芳的脸色也显出一丝不淡定的紧张。
“是我送给奇儿的见面礼。他认我当他的妈了,我当然要送他一个见面礼。”廖丽芳试图给我打圆场,抢在我前头说道。
“见面礼?你们两个的表情怎么都显得有点不正常呢?什么见面礼,拿过来我看看。”魏侍者依旧朝我说道。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把布袋子连同玉佩一并递到了魏侍者手上。
当接过布袋子的魏侍者看见手里的这块玉佩时,眼睛登时就瞪大了,失声朝廖丽芳问道:“丽芳,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我从来不知道你手里有这个东西?”
见魏侍者如此吃惊的一副表情,廖丽芳也慌了神,似乎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东西的非同寻常,说话不再显得流畅地应道:“我……我身上一直带着这个东西的。是我父亲临和我分手的时候,作为念想悄悄拿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这个是啥子东西,我父亲只是跟我说这个东西很值钱,如果日子过不下去,可以用这个换钱度日。”
廖丽芳后边的话显然又是在撒谎。
“你父
亲真的跟你说过日子过不下去可以用这个换钱度日这句话?”手里拿着玉佩的魏侍者用炯炯放光的目光逼视着廖丽芳问道。
廖丽芳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毫无底气,声音发飘发虚地应道:“好像……是说过,时间太久了,我……我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我跟你来的这些地方,根本就不可能用它换钱,你说是不是嘛?”
“换钱?你只能用这个东西来换你的命!”魏侍者突然大声地朝廖丽芳用呵斥的声音说道。
魏侍者的话音刚落,突然,廖丽芳的脸上露出极度夸张的表情,吃惊而且赫然地朝魏侍者说道:“咋个它突然变成红色的了?我刚才拿给奇儿的时候,还是绿颜色得嘛!”
果然,玉佩此时在魏侍者的手里变成了半透明的橙红色!
“它是不是还有点发烫?”廖丽芳又朝魏侍者追问道。
“是。”魏侍者这时也用疑惑的眼神朝廖丽芳应道。
廖丽芳这时变得有点激动地说道:“你看,我就说玉这个东西是有灵气的哇?这块玉的灵气更重!它好像晓得我娘屋头来人了,要接它回去了,所以它前两天就开始提醒我了,就开始在我的怀怀头开始发烫了。这么几十年,它在我怀怀头都是凉悠悠的,就这两天,才突然发烫的。你说它是不是比人还有灵性?”
而这时的魏侍者却对廖丽芳的话似乎再也没有了兴趣,而是喃喃自语地看着手中的这块玉佩说道:“难道真的是天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原来,这块东西一直就在这里面啊!它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儿啊!”说道此处的魏侍者竟然变得有些失态了,看着手里的玉佩念念有词地自说自话,甚至眼睛也开始润润了。
我和廖丽芳以及铁塔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更不明白魏侍者为什么会如此失态。
“魏先生,难道你认识这块玉?”廖丽芳这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朝魏侍者问道。
魏侍者把手中的玉佩装进布口袋里,并把布口袋的口子扎好,然后恢复常态地朝廖丽芳问道:“丽芳,你父亲给你这块玉的时候,他真的没有跟你说他给你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廖丽芳用懵懂的眼神看着魏侍者,说道:“他说过,说这是一把打开藏在二江沱驮碑亭下边一个铁柜子的钥匙。但是,我对他说的话还是半信半不信的。因为二江沱的河底下埋着一个铁柜子的传说早就有过,但是大家都是把它当作传说来听,根本就没有哪个相信过。所以,我父亲跟我说它是打开铁柜子的钥匙,我也只是把它当着传说来听。我一直把它看成是对我父亲的一个念想。”
“你父亲说得没错!这个东西的确是一把打开一个神秘大门的钥匙,但是不是你说的打开二江沱码头上传说中的那个铁柜子的钥匙……”
“那照你这么说,传说中二江沱河底下藏有铁柜子的传说根本就是假的咯?”
“
传说也不是假的。要不然,当时上至天回镇下至广汉县这一路的袍哥码头也不会因此而发生大规模的内部争斗。因为这块东西,足足死了几十号袍哥兄弟啊!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都参与其中。但是,我和姚传奇的爷爷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东西原来会在你父亲——廖舵爷的手上,而且他竟然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你把它带到了这里。这难道不是天意吗?”魏侍者说道。
魏侍者的这番话把廖丽芳说得一头雾水,说道:“你说的因为这块玉,死了几十个袍哥兄弟,这件事情我父亲在背着你和姚传奇的阿公交给我这块玉的时候,亲口跟我说过,所以这件事我是晓得的。但是,这又跟你说的天意有啥子关系喃?”
“因为这块玉根本就不是当时袍哥码头传说中的打开藏在二江沱水底下那个铁柜子的钥匙,而是打开这个地下世界一道神秘大门的钥匙。我和姚传奇的爷爷几十年来,一直在追踪的,也是这把钥匙!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把我们苦苦寻找了几十年的钥匙,竟然会在你的手里出现,而且,你还把它带到了它最该出现的地方。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而且,因为这把传说中的钥匙,其中还有人专门为此在二江沱码头设了一个暗局,所以才使得上至天回镇下至广汉县各个码头的袍哥舵爷发生血拼,你父亲当时也深陷其中。现在我算是终于搞清楚了,你父亲最终还是死在了这块玉上!他的命,值这块玉!”
魏侍者的话让我心里又起了疑惑,说道:“魏侍者,你说廖舵爷是死在这块玉上的?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廖舵爷不是吊死在驮碑亭里面的吗?怎么会是死在这块玉上面?这块玉他不是早就让廖*……我妈带到这里来了吗?这块玉早就离开了当时的是非之地了,你怎么现在又说廖舵爷是死在这块玉上的呢?廖舵爷的死已经不关这块玉的事了啊!而且当时上级准备要处理廖舵爷的时候,给他凑的罪证,也是因为他当时是二江沱码头上的袍哥大爷,干下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魏侍者说道:“关于廖舵爷上吊这件事,虽然我不是亲眼得见,整个过程我也不太了解。但是,前因后果你爷爷却是最清楚的,因为他是唯一的当事人。廖舵爷上吊的那天晚上,只有你爷爷跟廖舵爷单独在一起。但是,过后你爷爷却亲自跟我说过,廖舵爷是为了主动帮你爷爷揽责任,所以那天才主动提着菜刀,站在驮碑亭赑屃脑袋上公然跟叛逆派作对,阻止叛逆派砸驮碑亭的。其实砸驮碑亭只是一个阴谋,这个阴谋的真正动机是冲着你爷爷去的……”
“那跟这块玉有什么联系?没有联系啊?”
“因为……有人暗中策划的这个冲着你爷爷去的阴谋,就是为了从你爷爷那儿得到这块玉的下落……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廖舵爷致死也不肯告诉你爷爷,这块玉其实就在廖丽芳的身上……”
一个又一个的关于陈年往事的谜团突然间冒出来,我和廖丽芳都被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