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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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洒满地，管事见黄蟒上了车，壮着胆子凑到小庄近前。
“我这胳膊，不会就废了吧，怎么这会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抬都抬不起来……”管事小声问道。
“这事儿你得问大夫，我只能告诉你，这黄蟒毒性不大，被咬一口还死不了人。”小庄冷声应着。
“毒，毒性不大？那就是说，这东西还是有毒的？那，那我是中了蛇毒了？”管事瞪圆了眼珠子，僵在原地。
“这蛇是你小子的，那你应该有蛇毒的解药吧？”一旁的女工跟过来冲小庄问道。那女工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裙，头戴一对儿蝴蝶发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一众灰头土脸的茶工中格外出挑。
“解药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这毒蛇是你带过来的，出了事情就该由你负责，你就应该帮着我们管事解毒。”不等小庄说完，女工抢先说道，“你知道我们管事这双手值多少钱么，这过两天炒茶可全指着他呢，你这会儿把他的胳膊给伤了，这等于毁了我们这一园子茶叶！亏我没还好吃好喝地给你们伺候着，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们司马家的嘛！”
“怎么着，你这意思我该赔偿？怎么陪，是赔一条胳膊还是赔一条命啊？”小庄冷眼看着女工，语调阴沉了几分。
“你，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我又没说让你赔命……不过，不过赔偿也是应该的，伤了人就应该赔偿，到时候一分你都别想少……再说，不管咋说，你先把解药拿出来！”女工见小庄黑了脸，下意识地往管事身后退了半步，可开口语气不善，仍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我先跟你说明白，这黄蟒是我的不假，也确实有毒，可我把黄蟒放在车上，可没让你们招惹他，是你们自作主张，惊了我的黄蟒，这会儿受伤了又找我赔偿，这事儿好像不是这么个理吧？你擅自拿了旁人的菜刀自杀，难道还要对方偿命吗？”小庄抱起胳膊，依靠在车门上，冷笑一声。
“你……你强词夺理，别以为跟我们群少爷认识我们就怕你，你让大家伙儿评评理，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儿的说法，伤了人连解药都不肯给吗？”女人说着，拨浪鼓似地摇晃着脑袋，看看高流，看看我，似乎是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些声援。
说实话，我本是不想让小庄把事情闹大的，之前就想着让小庄少说两句，可这会儿见女人仍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顿时没了开口的冲动。
“那女人看你呢，你就不想说两句吗？”焉柒贴近我身侧，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说呢？”我反问焉柒。
焉柒泯然一笑，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这人护短护惯了，绝对不会帮着外人挤兑庄吾。何况，这黄蟒的解药是缅北蛇帮不传之秘，就连蛇帮成员也没几个人知晓，只有几个分堂堂主掌握着制药之法，定期配置，分发给手下蛇奴，每人定期定量，数量有限。小庄身上就是有解药，也必定数量不多，真要拿出来救人也得仔细思量，要真救个顺眼人物也就罢了，偏偏对上这一男一女两个混不休的，我看庄吾是已经铁了心任其自生自灭了。”
“那也挺好，我看这俩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就是冲着解药来的……换成是我，我也不给。”
“也是，拿咱就看戏吧，反正那俩人也没打算开口呢！”焉柒冲高流和舒扬那边抬了抬手，那两人正靠在门口的墙边儿，一个仰头观天，一个低头看地，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商量好的配置。
“我还是头回发现，他俩挺有意思的。”
“当然了，一白一黑，跟围棋子儿似的。”焉柒轻笑出声，抬头看向摇头摆尾的女工，挑衅意味十足。
女工等了半天没等来声援，这会儿鼓胀着腮帮子跟胀气的蛤蟆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行了，春红，你进去帮我拿件衣裳出来，我这衣裳沾了血，这会儿穿着难受。”管事是个会见风使舵的，见形势对自己不利，当即侧了侧身子，冲女人使了个眼色。
女人嗯了一声，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转身进了房间去找衣服去了。
管事见女人离开，这才回过身来冲小庄欠了欠身子，“小兄弟别介意，这女人家胆小气急，一碰上点儿什么事就容易乱了章法，口不择言，刚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小兄弟勿怪。”
“开口都是心里话，口不择言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把想说的都说了，没有藏着掖着的。”小庄冷脸应着。
“是是是，不管咋说，刚才都是春红的不是，小兄弟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毕竟是我们群少爷的朋友，咱别为了这点儿小事儿伤了感情。咱司马家向来重情重义，对朋友都是两肋插刀，从来没有让朋友为难的说法。”
“是，司马家重情义是出了名的，我在缅北就听说了，司马家在外闯码头，那是把情义两个字刻在脑门儿上的，生怕旁人不知道，不但脑门儿上带着，还得一个劲儿地白话着！”
“这……庄兄弟说笑了，算了，今天这事儿是我们不对，庄兄弟别往心里去，咱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就把这事儿揭过去吧！”
“行啊，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这蛇毒暂时死不了人，至于你这条胳膊……”小庄扭头冲我看来一眼，撇了撇嘴，“行吧，看你会说话的份儿上，就让小道爷给你瞧瞧吧，务必不耽误你炒茶就是了。”
“是，那可多谢了！”管事弓起身子，连连点头。
“别谢我，谁治谢谁。”小庄说完，打开车门翻身上了车。
管事无奈，最后还是来找我看了胳膊。
伤口流血很多，但实际伤得不重，而且看伤口的大小也不是黄蟒所伤，像是被一般的草蛇咬的，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只是他在按压伤口的时候用力过猛，挤出了许多血水，看着瘆人。
我帮管事包扎好了伤口，又给他写了个解毒的方子留下，让他自己去药房抓药。
这会儿女人正好拿了衣裳出来，见我写下了方子，又忍不住追问，“这是能解蛇毒的方子么，是能解黄蟒毒的？”
“你可以试试，兴许能成。”不等我开口，小庄低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