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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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看出来，你知道的还挺多，你跟司马家是什么关系？”舒扬挑了挑眉，看向小庄。
小庄淡淡一笑，没再应声，只是稍稍抬手往茶桌前指了指，提醒大伙注意茶桌前的两人。
也就是说话这会儿工夫，司马俊和汪有财两人已经端起了对方泡好的茶送到嘴边，但两人又在茶碗触碰嘴唇的刹那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对方。
“水清庄的三清入海果然名不虚传，没等入口就自来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好不爽利。”司马俊眯起眼睛，摆出一副陶醉模样，对着碗口轻嗅。
“二少爷既然喜欢，那就趁热喝吧，这三清入海不比降龙醉醇厚，一旦茶汤冷了，这香味儿就没了。”汪有财歪头瞪着司马俊，话中带刺。
“也是，茶汤冷了，药性就差了……”司马俊了然一笑，随即一仰脖子，将杯中茶汤一饮而尽，而后抬手向汪有财示意。
汪有财微微低头，抿了一口茶含在嘴里，却迟迟没有咽下。
司马俊见状，蔑然一笑，“你怕了，是怕我害你吗？”
“当然不是，既然决定了跟你赌，就没什么好怕的。”汪有财果断咽下口中茶汤，泰然应道。
“我想也是，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定然是有把握赢下这一局的，不然你也不会主动找来送死了……不过，我看你泡茶的本事还是没什么长进，这什么三清入海闻着挺香，可入口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比着降龙醉可差远了！”
“谁赢谁输现在还不好说，二少爷要想指点茶艺也还为时尚早。”汪有财冷笑一声，眉眼间带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
“听你这意思，你这回是势在必得了？那好吧，我就等等看，看看你们水清庄的三清入海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竟然能让你如此大言不惭。”
“大言不惭的是你司马俊，你真以为你们司马家的降龙醉就无人可解吗？笑话，如果不是你们使用卑劣手段逼死我父亲，如今这凉州城里，定然轮不到你们万仞茶庄指手画脚。”汪有财奋力摔破自己手中的茶碗，指着司马俊的鼻子破口骂道，“天道好轮回，总有你司马家倒霉的时候，喝下我这三杯茶，我且看你猖狂到几时。”
“汪少爷好大的口气，能在司马家面前说这话的人可不多，上一次说出这话的人这会儿怕是已经化成白骨了，汪少爷是不是也要步这位前辈的后尘呢？”司马俊挺直了身子，趾高气昂地盯着司马俊，肃杀的目光中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凌人气势，让人不免胆寒。
汪有财大概也是被司马俊突然的变脸镇住了，神色稍滞，一时没来得及反驳，只是愣愣地盯着司马俊的脸，像是在仔细端详着什么。
片刻的安静，茶棚内外没有半点声响，所有人都在等待汪有财的反击，等着看两人赌茶最后的结果，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两下混战的画面。
可惜，汪有财并没有莽撞地动手，他就那么安静地盯着司马俊的脸颊，一直等到司马俊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这才长出了口气，兀地站起身来。
“你输了，司马俊……今天这一局你必输无疑……”
“刚才不是说还没有结果么，怎么这会儿就能确定了？”司马俊不屑。
“当然确定，我本办法确定你输了，也能确定你们的万仞茶庄也输了，以后这凉州第一庄的牌子，我看你们是挂不住了……”
“听你这意思，你是为了那块‘凉州第一庄’的门匾来的？”司马俊歪头看着汪有财，额角的汗珠已然浸湿了前额的头发，两鬓的发梢也都挂满了汗珠，时不时地落在肩头，看上去有些狼狈。
“这凉州第一庄本就不是说你司马家的，这是我水清茶号的牌匾，是被你们这帮强盗给生生抢走的，你竟还把这牌匾挂进万仞茶庄，简直可恶至极！如今是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当年你从我水清茶号抢走的一切，我今天一定让你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杨有才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愈发明显。
“好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要真是有本事的，尽管过来拿就是了，我司马俊愿赌服输，绝对没有二话。不过，这也得是在你赢了这一局之后的事，至于现在，我把‘为时尚早’这四个字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司马俊双手撑着茶桌站起身来，死死盯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汪有财。大概是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状，他起身的时候有意侧着身子，让身子的一侧靠在茶桌边缘，以此借力。
“不急，你说为时尚早就为时尚早吧，反正要想要个结果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我有的是时间来等，正好也顺便看看二少爷能强撑到什么时候……早就听说司马家的二少爷是个骨头硬的，你可别最后给自己丢了脸，把最后那点儿骨气也搭进来，不然你司马家可就真要在凉州城除名了。”汪有财说着，不自觉地嗤笑出声，看着一再隐忍的司马俊露出几分痛苦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让司马家除名？你好大的口气！”一声棒喝从茶棚外传来，那声音强劲有力，如同一枚钢钉死死地钉入人心。
话音才落，司马风不紧不慢地从茶棚外迈步进来，径直走到汪有财身前，兀地冷笑出声。
“听小哥说话也算是茶行里的明白人，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见识，不曾想一开口便是没虚没影儿的牢骚话，说什么让司马家除名，简直是可笑至极！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么，就你刚才那几句，怕是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不信的人是你们，不是我……我汪家人向来说到做到，既然已经说了让你们司马家从凉州除名，那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也算是为我水清茶号讨回个公道！”汪有财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