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守城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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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城墙上，喊杀之声震天响。
对蒋倾川来说，这是一场意料之中的突袭。
早在攻城之初，他们便预料到，安阳、崇阳二门只是幌子。
敌军真正的目标是玄武门和朝阳门。
而按照当日的计划，这两个门在敌人猛攻之时会有宫内的御林军增援。
与章锦蓉的预料相同，但因着那封提醒的信，蒋倾川的内心仍有着雀跃与欣喜。
他站于高出，俯瞰城下。
城墙之下，士兵甚众，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他不禁皱眉凝视，这数万大军，从何而来，京城内竟然是一点消息也无。
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将军。”副将前来汇报，“朝阳门伤亡惨重，五皇子向将军求救呢。”
朝阳门因其地理位置的关系，已有一万五千士兵，这里还有原本驻守玄武门的五千人，已经是这次守城驻兵人数最多的城门。
若还是顶不住，蒋倾川忧心忡忡。
“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他问。
副将答，“传来的消息，据说是有十万敌军。”
十万？
佣兵十万是个什么场面，人头挨着人头怕是也得绵延数里，这么多人是怎么集结而来的？
想到这他脑中闪现了另外一个念头，若这情报是假的？
“可有亲眼见到？”
“这个……”副将不知做何解释，“不曾。”
驻守朝阳门的是五皇子，跟在身边的将领都是他的亲信。
“你盯着这里，我去看看。”蒋倾川甩袖子迈步下了石阶。
副将情急跟了下来，“将军三思，将军三思啊。”
驻守朝阳门的是五皇子，将君去了，没事还好，倘若十万大军的情报真是假的，势必会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啊。
蒋倾川却置若罔闻，翻身上马，便要向韩阳门而去。
正在这时，镇远侯府的马车到了，章锦蓉急匆匆从车上下来。
抬眼便瞧见蒋大将军腰杆笔直立于马上的风姿。
蒋倾川也同样看见了她。
副将从城楼上一路追了下来，到了城墙下却见一小厮跟将军招了下手，将军便乖乖的下了马走过去，站在那小厮面前略低了头，认真听那小厮讲话。
他觉得这个时候将军的脸色好了许多，仔细看过去还能看到他嘴角微弯的样子。
副将不知这小厮是何人，竟能如此得将军的欢心。
两日不见，蒋倾川的脸上已经长出一层胡茬，有些镇远侯的样子了。
男人一旦有了络腮胡子，就都会变得很粗狂。
“蓉儿是特意过来找我？”蒋倾川说话的语气很轻柔，“有事？”
“你骑马是要去哪？”章锦蓉不答反问，她想若是蒋倾川有要事，自己也不好耽搁他。
“将军。”副将趁他们说话的空档追了上来，“将军万万不可去啊。”
“你要去哪？”章锦蓉又问了一遍。
离得近了，副将也听出了章锦蓉的声音。
竟是个女人。
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用药粉退敌的世子妃？
“去韩阳门，看看五皇子驻守的城门究竟有多少敌军。”
章锦蓉明显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别的意味，她转头问一旁的副将，“将军因何去那？”
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将军……是似怀疑那边攻城的敌军数量不如五皇子说的那般……的多。”副将看了蒋倾川一眼，见他面上没有怒色便说了下去，“五皇子劫了原本拨给我们的增援。”
“所以，你是去找皇子麻烦的？”章锦蓉听懂了副将的意思。
“并非找麻烦，只是紧要关头。”蒋倾川顿了顿，他明白副将的意思，不过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若是任五皇子凭空捏造事实，会对这场战事产生不利影响。
“有没有别的办法？”章锦蓉转向副将，“找个比五皇子厉害的人就行。”
“这……”副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谁。
这会儿蒋倾川也冷静了下来，他解下身上的腰牌交给副将，“拿我的牌子进宫找到三皇子，把事情禀告清楚，他会解决的。”
副将脸上一喜，“这主意好，找三皇子可行。”
待副将拿了腰牌走了，蒋倾川又想起问章锦蓉，“蓉儿来找我何事？”
“这玄武门还需守几日？”章锦蓉问。
她的意思很明白，京城内驻军数量有限，敌军攻城定是要向外求援。
她问的是援军几时能来。
这次守京城与上次守幽门关有所不同，幽门关口只有一处，京城却有七座城门。最要命的是每座城门均有将领，彼此之间协调难度很大。
五皇子就是个例子。
蒋倾川把双眉之间挤出来个川子，“最少还需三日。”
“你现在有多少兵，可有把握守住？”她望向城墙，听着门外的喊杀之声。
她以为像蒋倾川带惯了兵的将领，多少有些对策的，却只听得他说了句，“守不住也得守。”
这就是你的对策？
章锦蓉很是无奈。
就他这五千守军，怎么跟数万敌军拼？
“带我去城墙上看看。”她这是在征求蒋倾川的意见。
蒋倾川点了点头，先她一步迈上了石阶。
他们站在城墙的一处角落，章锦蓉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下看。
她并不是在看攻城的士兵，也没在看防守的阵营，她看的是城墙的形状、坡度、和高矮。
她听到了蒋倾川的叹气声，“城内驻军一共大概五万有余，每个城门安排五千守军，其余将近两万人分守几个被攻城门。五皇子驻守朝阳门，手中已经有了一万五的兵力。”
他没往下说，下一句话是，即便五皇子再多些兵力，也不见得能守得住朝阳门。
章锦蓉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但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先守好你的玄武门。
“若是没有增援，我倒是有一计，可以固守城门。”
“什么计策？”蒋倾川的表情很认真，仿佛认定她的方法一定可行一样。
“用冰守城。”
“用冰？”
“发动所有城西百姓运水，再顺着墙上浇下去，今晚行动，明早城墙必回结冰。”章锦蓉点点头，“我观察了城墙的坡度，高度，应是可行的。”
“明日一早，城墙上结了冰，攻城难度势必会大大增加，世子爷可以一试。”
这方法章锦蓉是有信心的，上一世自从幽门关破之后，她经历了太多的兵荒马乱，这守城的法子便是徐州所用。
她还记得，当时徐州城就是用这个方法守了一个多月，等到了援兵。
虽后来还是兵败，但也足以说明此法可行。
蒋倾川点点头，“这方法确实可以一试。事不宜迟，我这就找人安排下去。”